還不夠……太少了,張耘——北熊人稱之為大宋的貝亞公爵,轉頭對著屋內召來的,社稷署密偵科指揮使程檣和治安科指揮使師譯說道。
幫主說了,學習中有些人不是從正確的立場說話,而是用絕對平均的觀念和冷嘲熱諷、放暗箭的辦法。冷嘲暗箭是一種腐蝕劑,不利於團結。這樣的人只有王之瑋?雖然我們還是抓了一些細作,但是隻有這麼些?
師譯,你是治安科的,說說自從學習以來,下面的子弟都在幹嘛?有沒有投身到這場偉大的活動中來?
有,大家都按要求進行了學習。之前,幫主不說了麼,學習只是為了分清道路是非,澄清問題,端正思想和工作作風,而不是為了追究任何個人的責任,更不是整人。所以,地方上的官員們都沒感到什麼壓力。都趁這很難得的機會,多讀了點書。
沒有壓力?張耘低頭重複了一遍,是他們沒有感覺到壓力,還是我們給的壓力太少?真正清白的人面對再強大的壓力,也不會有問題;但是一個有問題的人,在壓力面前必然原形畢露。所以,是不是我們壓力給的太少?這是一個問題。
師譯,你的覺悟還是不夠,張耘繼續說道,幫主說的這些話,你要分清物件,他到底是對誰說的。重點是,幫主的話是要靠領悟,領悟再領悟。如果你體會不到上官的用心,你就將永遠也做不好一個合格的下屬。
不追究責任,當然是對清白的人說的。但是沒有說出口的話,難道你不懂?那些不清白的人要不要追究責任,我們社稷署是為了什麼?你不明白?就是替幫主把另一半沒有說出口的事情做完,做成功。
現在距離上次幫主說要拯救好人,發現壞人——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可是我們這裡依然沒有什麼大的動靜。這幾天,我都要去幫主那裡彙報工作,後來連我都覺得不好意思彙報自己的工作,竟然沒有幾個細作可以交代。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幫主要讓我每天都去彙報?
沒有壞人,好人如何能被挽救?這樣下去,整個學習就要陷於停頓。這將是我們工作上的重大的失誤。你們兩個人要把發條上緊,螺絲都擰起來。程檣你們和內衛要相互配合,共同把網撒下去。
還有那個翰林院,難道只有王之瑋嗎?我看不見得。當你發現了一隻蟑螂,就說明還有一窩蟑螂在那裡。師譯你作為治安指揮使,一定要注意翰林院的情況,這個方面我會親自抓。
可翰林院大部分都是太學生舉人進士,這些人也就發發文章,有的時候確實愛發發牢騷,都是光明正大的發牢騷,文化人不都這樣嗎!師譯反問道。
你糊塗!你迷糊!張耘嘆了口氣,我們有些同仁總不明白,既然我們掌握了權力,卻還不會使用,不知道使用權力。隨後朝著幫主的住處呶呶嘴,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誰的意思。
我問你這次的活動,主要是為了反對什麼。
反對宗派,反對八股,反對主觀,師譯如數家珍。
廢話!給我一句話總結一下。到底是反對什麼?
反對教條!
張耘點了點頭,總算明白。他揮了揮手,讓二人都坐下,語重心長的說,
你們兩人自然是我信任的人。但你們還年輕,還不懂得門派發展的歷史,我告訴你們,現在就是在關鍵的時刻。你們都是從北熊國回來的,特別要注意這個教條,反對它,就是反對你們,張耘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們這些人。所以,作為過來人,我希望你們一定要和它劃清界限。而那個張甫掌管的翰林院就是教條大本營。當然這只是開始,之後還要反對什麼,目前連我都不確定……
恆山派內一直有本土派和北熊派的爭議,而幫內絕大部分的長老或多或少都和北熊國有著密切的聯絡。而恆山派的立派基礎武功秘籍又是從北熊國傳入。如果,拋開這基礎,想要獨創自己的武功口訣,就會被大多數長老視為邪教,洪水猛獸。因此,雖然在軍事上,本土派獲得了權力。但在最重要的政治思想,政治權力上,由於無法突破功法所造成的束縛,本土派在幫內依然沒有獲得壓倒性的優勢。
這是幫主最為頭疼的事情。由於並沒有掌握所有權力,那麼也只能在合規的條件下,透過思想理論上準確的擊倒對方,才能完全獲勝。可是,雖說要反對教條,可這也得要有理論基礎才行。各位看官,這是不是很詭異?是的,反對教條也需要教條的支撐。而這個理論基礎還必須是北熊國的,大家才能服氣。可這到哪裡去找啊?
還真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