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眼聯盟(美英加澳新),QUAD四方安全機制(美澳日印),AUKUS三邊安全聯盟(美英澳),美澳在廣闊的印度洋-太平洋地區編織的三層對華戰略包圍圈正在變成地緣政治博弈自我實現的預言。
在奧巴馬擔任總統期間,人們開始大量提及印太地區,尤其是戰略家們開始將印度洋視作一個能以相對較低成本平衡中國崛起的地域。但是,直到2010年,美國地緣政治學家羅伯特•卡普蘭(Robert Kaplan)出版了地緣政治類書籍《季風:印度洋與美國權力的未來》,宣示“印度洋將成為21世紀大國戰略博弈的中心舞臺”,這一觀點才真正進入決策者的思考範圍。
美國軍工複合體通常期望透過輸出更多的武器和提供更多的資金來洗錢(阿富汗、伊拉克那樣),而不是透過設定更好的戰略準備一個大國戰爭。美國在印度洋地區軍事力量薄弱,並不是一個需要彌補的弱點。與美國在亞洲其它地區擁有的利益相比,美國在該地區擁有的軍力還合適。如果美國需要為更多軍事利潤或者印度洋突然爆發的戰爭做好準備,擴大海軍在印度洋的存在或者拉澳大利亞當炮灰可能是有意義的。
如果衝突主要發生在喜馬拉雅山附近的陸地上,即中印衝突,這一爭端與美國的利益無關。中國也不會在察覺到美軍將進一步包圍自己後而保持無動於衷。試圖防止在印度洋地區發生戰爭的最可靠途徑是保持克制,而不是增派軍隊去保衛一條並不存在的紅線。在這世界一隅推動軍事化發展、透過售賣核潛艇技術給澳大利亞來核擴散不會使任何人獲益,只會加大美國納稅人和道德上的負擔。
另外一大風險是,美國試圖巧妙地分散中國在印度洋的注意力並使其陷入不利處境,然而這一做法卻可能使美國自己的注意力被分散,並身陷不利處境。如果拜登政府能夠繼承亞洲的健康同盟關係和波瀾不興的地區秩序,或許它就有理由進一步走出國門,去維護世界其它地區的和平穩定。但美國在喀布林和過去四年的表現讓很多盟友開始質疑華盛頓的可靠性,緊迫的地區問題清單變得越來越長——從臺海局勢到朝鮮核能力失控等不一而足。
美國應該找出本國為印度洋地區做貢獻的方式,與該地區互補而不要給出承諾——不是拉攏澳大利亞或者印度那種比較愚蠢的國家做前線炮灰,或替那些更易受到印度洋政治形勢影響的前線國家承擔責任。拜登的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說,“我們在外交政策和國家安全方面做的每一件事,其最終評價標準都將是它對工薪家庭的影響。”印度洋的進一步軍事化和美國分散其對亞洲的注意力,都不符合這一標準。
“印太”概念有時是一個有效的分析框架,有些東西確實穿越了印度洋和太平洋,印度洋對日本和澳大利亞等美國盟友具有重要的地緣價值,但盟國的地理環境不是美國的地理環境。華盛頓絕不能讓傲慢、恐懼或群體思維模式扭曲其對威脅、利益和能力的看法。
如何稱呼一件事物可能微不足道,但如何理解一件事物卻具有重大意義。就印太地區來說,美國人將美國在印度洋-從波斯灣到喀喇崑崙山-的利益想象成與其在東亞的利益同等重要可能會帶來災難,附加一個不在此區域的傳統攪屎棍英國,組建一個針對性的核擴散的新三國同盟更是一個巨大地緣政治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