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法秘辛之298 狀元榜眼風雲錄

趙頊說：“保丁、義勇眾多，都是良民，為顧及他們的感受，對他們以後只以禮義獎養，不再黥刺。不過，西北邊塞，經常發生漢兵盜殺蕃兵以冒充殺敵首級的現象，因此蕃兵仍然要在手上刺上記號，以防被無辜殺害。”

王珪報：“從初八日起，歷時十四天的會試終於在三月二十一日塵埃落定了。 本科會試從上萬名考生中錄取進士及第、進士出身、同進士出身共八百二十九人。請皇上駕臨集英殿欽點廷評。”

廷評的過程中，大臣之間又起了爭執。司馬光說：“山東大名清平舉人王巖叟策論反對標新立異，臣認為他守成典雅，可評定為進士第一。”主考呂惠卿說：“臣不同意，泰寧城關葉家窠人葉祖洽見解不凡，應列為第一。”

王安石說：“葉祖洽只有二十四歲，考券文字洋洋灑灑、風骨嚴峻，且有‘祖宗多因循苟簡之政，陛下即位，革而新之’的見解，確可擢為進士第一名。我們對支援變法的青年才俊都應高看一眼，語多因循者則應定為末流。”

呂公著搖頭：“葉祖洽語多輕狂，臣不同意葉祖洽入前三名。”王珪說：“臣身為主考，擬編排王巖叟第一，葉祖洽第二。”呂公著說道：“葉祖洽詆祖宗以媚君上，定進士第二，何以正風化？”

王安石立即反唇相稽：“呂大人莫非要定‘詆君上以媚祖宗者’為第一？皇上以仁治國，凡諸改變，皆為利民。葉祖洽之言乃是公論，何以不能定第一？”呂公著一甩袖子：“想不到介甫做了參政，竟用這樣的口氣同我說話。”趙頊吩咐：“讓曾公亮當庭讀讀葉祖洽和王巖叟之策論，都留神聽聽。”

曾公亮讀完後，趙頊見大家都不出聲，便一錘定音：“新科進士談廉政很能切中時弊，葉祖洽說的‘為官不可作官倉鼠，應為孺子牛。欲多則心散，心散則意衰。 貪腐猛於虎，廉潔得人心。 做人應一身正氣，為官應一塵不染。’就很深刻，不要再爭了，朕決定葉祖洽為第一，王巖叟為第二。王參政的弟子陸佃可位列探花，定為第三。”

事後，早有人把殿試以及趙頊欽點的情況傳了出去，王巖叟在客棧氣得跳腳：“好你個王安石，攪了我的狀元好事，此仇不報我枉為大丈夫！”

降知廣德軍孫固“榜下捉婿”，把小女兒嫁給了王巖叟，於是新科榜眼王巖叟又和韓琦第三子韓純彥成了連襟。王巖叟金榜題名之後，迅速受到韓琦的垂青，成了韓府的常客。

這次科試，王安石的弟子蔡卞和蔡卞的哥哥蔡京、呂惠卿的弟弟呂升卿也都得中了進士。主考官之間的爭執並未減少進士及第的喜悅，鹿鳴宴之後，拜恩師，會同年，著實又熱鬧了好幾天。

住在王安石府中的蔡卞與胞兄蔡京同科登進士第，王安石一家也為他們高興。夫人吳氏催促王安石：“相公，旖兒的婚事快給辦了吧！”王安石說：“我已和親家蔡準商量好，三月二十四日先在我們家舉行婚禮，三朝後，蔡卞攜旖兒回福建仙遊縣慈孝裡家中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