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爸通電話的時候,爸媽聊了兩個多小時,最後爸爸突然問我,你還記得你上小學的時候隔壁村那個叫許的小女孩嗎?
思緒翻湧,我怎麼能忘記她?她是小學我們班最高的女生,白人,坐在最後一排單獨的座位上,沒有同桌,也沒有人願意和她一起玩。一是因為她性格內向,極其文靜;第二,因為她有些精神問題;
有些調皮的男生經常叫她“竹竿”,甚至故意把她的鉛筆盒扔進垃圾桶。她沒有反抗,只是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拿起鉛筆盒,清理乾淨,重新整理。
不知道那些小男孩因為她個子高,曾經故意欺負她是什麼心態。因為她不適合?因為她不適應周圍的環境?我想不通。即使是今天,看到那些校園暴力的孩子,我還是想不通。
那時候我在老師眼裡是個壞孩子,不能和同學一起玩,所以也是他們欺負的物件。也許是因為我在同一條船上。我經常去和她說話。雖然我開了口,她卻像是害怕似的跑開了,有時候還會回應。然而,她要求很高。我問她早上要吃什麼。她經常等很久才回答我。他們有些人口齒不清,生怕我聽不懂她的話。
與她的接觸僅限於此。我從老師和父母那裡聽說了她的家庭情況。只有一個媽媽,一個弟弟和一個比她大兩歲的哥哥。幾年前,她的父親死在了建築工地上。她的家人有些重男輕女,但她有一些精神問題,經常發呆。如果這時你從她身邊走過,你仍然可以看到她嘴角掛著的口水,因為她的嘴已經很久沒有合上了。
但是她在我印象中還是蠻漂亮的,尤其是她的鼻子,挺拔,弧度完美。如果我穿上乾淨的衣服,洗完臉,抹上腮紅,然後裝飾切片,也不會比別人差,但這些美好的東西終究會被埋沒。
我記得有一次好像是因為不想上學。我和我媽吵了一架,被打了一頓,然後我就賭氣溜了出去,沒吃早飯。那時候我才十幾歲。記不清楚;我只記得那天中午我不敢回家,但是我太餓了,所以我一個一個的問班上20多個同學借錢。我沒有問她,因為我沒想到她的家人會給她零花錢。當時每人零花錢最多隻有幾毛錢,拿一塊的同學都可以收弟弟。
我沒借。我偷偷看了看校門,沒有找到媽媽。通常,她會來接我。也許我真的生氣了。就在我要哭的時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當我轉過身時,我看到她站在我身後。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毛錢,捏在手裡,對我說:兄弟.我.我只有一毛錢。讓我先借給你。
當她比她小的時候,她會叫出她的弟弟,因為她記不住別人的名字。即使借錢給別人,語氣也很謹慎,就像怕我不要一樣。我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就低下頭跑了。
天氣似乎很晴朗,光線很好,在我的記憶中,她借給我一毛錢的那一刻就像一個天使來救我。那天買了一小包辣條,坐在學校後面的操場上吃。
後來我還給她錢的時候,我也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告訴她。我們以後玩的時候,她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大句像是被嚇到了。我盡力回憶她那天說的話,但過了很久我才想起來。
後來,因為家庭原因,他的母親拒絕讓她上學。她小學沒畢業就和媽媽在外地打工,經常被打被罵。她家在我去學校的路上。不過她不常出門,有時候碰巧我能看到她坐在門口的碎石堆上發呆,我走在她前面她也沒反應。
小學畢業後去了縣城的寄宿制初中,看到的就更少了。初中畢業後,因為爸爸的生意,我們家搬走了。直到現在,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她了。
雖然記憶很亂,但那只是我腦海中的一瞬間。我在電話裡回答我爸說,記住,我小時候還欠她一毛錢呢!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那頭,我爸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告訴我,她在:跳進了井裡,就在幾天前被埋了。
就像一道閃電直直地打在我的頭上,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我終於在問發生了什麼之前恢復了過來。我爸講了一些外面流傳的謠言,資訊太少,所以我聯絡了很多當年老家的同學。甚至我聯絡了小學的語文老師,然後就知道了。
輟學後,她一直在幫媽媽做一些雜活,有時還會跑幾里路幫別人摘其他地方的棉花。雖然她有點苦,但她從不抱怨。可以說,家裡的生活費來源是她一半的汗水,但有時候在家裡,弟弟或哥哥拿著證件,媽媽興高采烈地做飯,她卻連湯都喝不上。
我曾經在知乎上看到一個話題,好像是“在一個貧窮的家庭裡做一個漂亮的女孩是什麼體驗?”
每次看到這個話題,我都能想到她,我的心就像針一樣,可以體驗一下。你肯定不想體驗。
有些愚蠢,又無奈,家裡人甚至不喜歡她,對她充耳不聞,這讓兩隻路過的動物有機會做和她同甘共苦的動物行為!
得知此事後,氣得直接罵了起來,電話那頭的語文老師也情緒激動。
最讓我生氣的是,她媽媽發現女兒被強姦後的反應,其實是想著勒索錢財。她甚至沒有報警,直接和兩家人和解了。據說,這兩隻動物透過每人分攤13000多元埋葬了這件事。一萬三千乘以二等於二萬六千。我不知道這個有著“母親”這個高貴字眼的女人有多需要錢來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
後來,大家都在私下講這個故事。她在碎石堆上發呆的時候,路過的人會看一眼,然後低聲跟同行的人說上一兩句閒話。也許她聽到了,也許她沒有。誰知道呢?
不久之後,當農場忙的時候,莊稼需要澆水。許多蓋在井上的大石頭被推開,水泵的轟鳴聲不斷上升。澆在田裡的水發出一陣霧氣和灰塵,她一天工作下來,獨自一人去了一個井口,然後跳了下去。
那一刻她在想什麼?
討厭這個世界?
她討厭出生在這個家庭嗎?
她有留言嗎?
也許,只聽到了那一刻吹在她臉頰上的風。
時間越久,我越不覺得她真的有精神病。我只覺得這個世界太髒了,沒有一個完美的她。
今天,每次想起她,腦海裡浮現的畫面就是那個中午。當一個餓暈了的小男孩最無助的時候,一個小天使拍了拍他的肩膀。
結巴。
兄弟.我.我只有一毛錢。讓我先借給你。
謝謝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