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杯熱氣蒸騰的綠茶,一汪碧波盪漾的池水,一簾綿柔細密的雨幕……這是一段悠閒愜意的時光,我躲在蓮花莊的大雅堂前的廊簷下,一邊賞著景,品著茶,一邊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
我喜歡江南,尤其喜歡雨中的江南。
在江南煙雨籠罩的亭臺樓閣中品茶聽雨,是我遠在他鄉,午夜夢迴時,不斷閃現的詩與遠方。湖州,這座籠罩在煙雨中的小城,就是一場如詩如畫的夢境。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春雨讓瓦頂上吐出嫩綠來,也催出了一嘟嚕一嘟嚕奼紫嫣紅中蘊含著的幾壟煙雨——雨是從花骨朵兒綻出的,是在綠苔的綴飾中靜悄悄走來的。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湖州的春雨,綿延了千百年,滋養了故土 ,滋潤了人心。
“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梅雨,古時又稱黃梅雨。從晚春到盛夏,連綿不絕的細雨,催熟了枝頭的青梅,帶著些許或青或黃的羞澀與曖昧,如同那情竇初開的少年。
“疏疏數點黃梅雨。殊方又逢重五。角黍包金,菖蒲泛玉,衫裁艾虎。更釵嫋朱符,臂纏紅縷。”梅雨季,又逢端午,香糯的粽子,清香的艾草,手腕上纏著綵線,胸前掛著香囊,世代相傳的民俗,是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江南江北愁思,分付酒螺紅。蘆葉蓬舟千重,菰菜蓴羹一夢,無語寄歸鴻。”秋雨中的江南,有一種憂鬱的氣質,孤舟在蘆花蕩裡穿行,候鳥在水天一色間南飛。
黃葉飄零,紅楓似火,紅顏白髮,青春不再。秋雨的涼意,裹挾著無限的感慨鋪面而來,四季輪迴,歲月流轉。
湖州的雨,無論何時,總會帶給你驚喜。雨落無聲,它只是長髮輕舞、蓮步輕移,柔柔地漫步在青石板磚道上,可能只是不經意間的一抬眸,你就和她相遇了。
一陣雨,一陣風,織出一簾翠綠,一席柳青。我早已愛上了那靈巧秀氣、溢滿柔情的煙雨,也把自己的心,連同故鄉情,一同埋進了微微溼潤的青石板巷道,盼著一朵又一朵綻放的雨花。
湖州的雨,如同潑墨,渲染了一座古往今來的水韻湖州,也將描繪湖州更加美好的未來。
此刻,我在這樣一個飄雨的冬日,在茶香和雨聲中,期待下一個春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