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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準確測量碳排放對於減少碳排放至關重要
我們先退一步看,公司的財務會計會告訴你公司的收入、支出和負債各為多少。這些數字基本上是可信的,因為大多數大企業會高薪聘請老到的審計人員儘可能地確保這些數字足夠準確。一旦公司的賬面陷入混亂,他們就會受到監管部門的嚴厲懲罰,輕則大額罰金,重則牢獄之刑,因此這些公司必須認真核對每一項收支。
但是碳核算相比之下就顯得過於寬鬆了。與財務會計不同,幾乎所有碳核算都需靠企業自覺進行,而且所行標準也是五花八門。企業只要嘗試碳核算,無論其資料是否準確,都受到褒獎。所以不管公司的碳核算有多混亂,公司都不太可能受到懲罰。
雖然公司可以相當準確地計算出其直接排放的溫室氣體(直接排放量),但是當他們核算其供應鏈或者下游使用者的排放量(間接排放量)時就很難做到相同的準確度了。即便是在最好的情況下,碳核算也需以大量假設為基礎才能進行。
基於眾多假設所產生的自主報告出錯的風險很高。例如,美國在排放報告方面的監管相對嚴格,但儘管如此,一項又一項研究表明油氣公司都少報了甲烷排放量,而甲烷是排放量僅次於二氧化碳的溫室氣體。
除了問題本身外,天然氣公司所報告的直接排放量是用天然氣發電的公共事業以及用天然氣供暖的科技公司所報告排放量的一部分。(誠然,公共機構和科技公司所用的天然氣屬於其直接排放量,可以被精確計算,但是在生產和輸送這些天然氣的過程中所產生的甲烷會被當做間接排放量進行計算。)
支付技術巨頭Stripe的氣候組成員瑞恩·奧爾布奇(Ryan Orbuch)說:“這種錯誤會一直在你的體系中執行,讓你低估公司的實際碳排放量。”而公司所報告的碳排放量是決定投資者決策和輿論走向的基礎。在歐盟的碳排放權交易體系等合規的市場中,公司需要提供逐個資產級別的精確碳排放量,其中只包含直接排放量,如果資料有誤,公司就會面臨罰款。
在過去六個月裡,彭博綠色一直在報道自澳大利亞至加拿大範圍之內的世界各地甲烷洩漏。很多公司洩露的甲烷都可以被衛星影象檢測到,但在此之前,這些公司都可以順利逃脫監測——畢竟我們追蹤不到一個甲烷分子的來源。
正是這種披露推動了重要決策的進行。去年,法國的能源公司Engie暫停了與一家美國公司的天然氣協議,因為Engie擔心其在生產天然氣時所洩露的甲烷會與法國政府減排的計劃相悖。但是衛星監測和合規市場也只能覆蓋全球碳排放的一小部分。
政府不會聘人跟蹤每一塊錢,而是依靠監管機構來確保公司不會說謊。世界資源研究所氣候減緩私營部門的主任辛西婭·庫米斯 (Cynthia Cummis) 表示,同樣道理,如果沒有監管,那麼碳核算也很難成長為一個成熟的體系。
如果沒有監管,庫米思說:“公司就不會對其能源供應商施加壓力,要求其提供精確的碳排放資料。”
正如常言道,如果你不能衡量它,你便不能管理它。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做到減排,那麼第一步就是要更加精確地測量排放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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