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是人類最執著的願望之一。後來有人發明出了翼裝飛行,體驗過的人稱有鳥兒一般的自由自在的翱翔感。但它也同樣伴隨著極大的危險性,被稱為“世界極限運動之最”。
2020年5月12日,一名大四女生在湖南省張家界天門山一躍而下,然而她這次並沒有按照預定路線到達目的地,這次的翼裝飛行失敗了,代價則是她自己鮮活的生命。
6天后,搜救隊員在一處密林內發現了她的遺體。人們這才發現失蹤女生的真實身份,是極限運動圈裡非常出名的劉安。
喜歡挑戰的女生
大一時,劉安的興趣愛好和其他女生沒有什麼不同,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接觸到了滑雪。
2015年,劉安第一次滑雪就愛上了這種感覺,並且選擇了難度較高的單板,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極限運動。經過一整個冬天的訓練,劉安基本上已經掌握了化學的訣竅。
19歲時,劉安開始學習潛水。
20歲,她開始嘗試自由潛和衝浪。
21歲,又迷上了跳傘,那一整年裡,她完成了200次獨立跳傘。
22歲她開始在迪拜嘗試更高難度的極限運動——翼裝飛行。
透過劉安這幾年的經歷來看,她基本上一年就要換一種極限運動,難度越來越高,追求刺激的閾值也越來越高。
但,這些運動一年也只能說是入門,想要成為專業級別人士,至少需要經過三年五年的專業訓練。
劉安經常會在一些社交平臺上面發一些自己參加極限運動的照片和影片,獲得了許多年輕人的支援和誇讚。
由於劉安的顏值高、身材好,在極限運動的圈裡名氣不小,被很多媒體稱為圈內的女大神。
或許劉安最初選擇極限運動的目的是為了尋求刺激,但在眾多人的吹捧下,很難相信她能繼續保持本心,不受這些恭維和羨慕言論的影響。
在生命邊界行走的極限運動
最初,人們根據蝙蝠的飛行設計出了翼裝,讓人們穿著像鳥兒雙翼一樣的飛行服在天空翱翔。
飛行者穿戴好裝備後,需要從高處一躍而下,張開手腳伸展翼膜,透過肢體動作來掌控滑翔方向。在到達安全極限的高度,開啟降落傘平穩著陸。
進入理想飛行狀態後,時速通常可達到200公里/小時,對於飛行者的體力和經驗都有不小的要求,一旦遇到突如其來的氣流,就非常考驗飛行者的判斷力和反應能力。
所以,這項極限運動並不像高空彈跳一樣,隨便穿上裝備就能體驗。
在翼裝飛行之前,每個人都要經過長時間的訓練,並且要有至少200跳的高空跳傘經驗。之後才可以開始翼裝飛行的訓練,這個過程除了漫長以外,還需要數十萬的資金支援。
因為門檻和要求非常高,目前世界上只有600多人曾嘗試過,專業人員也不過100人左右。
於是,翼裝飛行也被稱“世界極限運動之最”。
這項運動最初是由法國的裁縫師弗朗茨·艾香德進行的,他為了測試設計出的翼裝,從埃菲爾鐵塔跳下,直接當場去世。
不但如此,翼裝飛行早期死亡率一度達到30%,即使現在在各種防護措施的保護下, 死亡率依舊位於各種極限運動的榜首。
1981年起,世界上由組織開始記錄翼裝飛行的死亡人數,劉安是第385個。
事故原因包括降落傘故障、撞擊岩石、降落事故、開傘失誤、裝備準備失誤、天氣突發狀況等等。
如果普通人想要體驗翼裝飛行的話,建議直接下載翼裝飛行的遊戲體驗。
魂斷天門山
天門山景區可以稱得上是國內外知名的極限運動天堂,這裡可以展開幾乎所有的極限運動。
劉安之前的翼裝飛行都是在迪拜進行的,迪拜的天氣很好,地形平坦,視野開闊,很少會有大霧遮擋視線,安全係數極高。是考證刷等級的好地方。
而天門山的地勢複雜,亂流氣旋多,天氣變化多端,雲霧多影響視線視野,站在遊覽區高處,扶著欄杆往下看,都能感受到一陣陣忽左忽右的山風。
劉安缺乏的是應對複雜環境的經驗,即使她在迪拜完成了500跳,目前仍舊沒有達到可以在天門山翼裝飛行的條件。
之前,就有兩名大神級別的大佬命喪天門山。
2013年10月8日,翼裝極限跳傘賽冠軍科瓦茨,在第二屆世界翼裝飛行世錦賽試飛時失事,撞擊山壁導致顱骨碎裂,失去了生命。
2017年1月26日,曾經獲得過第五屆翼裝飛行世錦賽競速賽和穿靶賽第三名的格雷厄姆·迪金森,在天門山東線玻璃棧道翼裝飛行訓練時,不幸身亡。
不知道劉安是出於何種心態,有了前車之鑑後卻依然選擇在新手階段就挑戰地獄級的難度。
2020年5月12日,24歲的女大學生劉安在天門山參加翼裝飛行的商演拍攝。
當時負責給劉安拍攝的攝影師,就有過2000多次的翼裝飛行經驗,但他在世界上仍舊屬於第二梯隊。
攝影師和劉安,一同從2500米的直升機上一躍而下,平穩飛行19秒後,劉安就偏離了預定的飛行路線。
經驗豐富的攝影師趕快揮手示意劉安調整方向,然而她卻突然詭異地升高後又下降,最終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
6天后找到遺體
劉安失蹤後,景區立即派遣專業的搜救隊員進行搜救,然而搜救的地方是山區,地勢險要,環境惡劣,在劉安消失的第二天和第三天連下兩天大雨。讓搜救的難度更上一層樓。
由於劉安身上沒有佩戴GPS,搜救隊員無法準確的定位到她的位置,只能根據經驗大體上判斷。
在一整片山區中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整整六天,絲毫沒有劉安的任何訊息。
並且,搜救隊員也同樣面臨著巨大的危險,除了要克服暴雨、能見度低、地勢險要等困難以外,還要小心山上的毒蛇毒蟲。
比如山上最常見的山螞蟥,一不小心被山螞蟥沾上,它們就能靠吸血長到拇指那麼大。還有就是毒蛇,曾經有許多隊員都無數次踩到毒蛇,但好在沒人受傷。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由於天門山景區地形險峻,很多懸崖峭壁,經過的時候要萬分小心,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會屍骨無存。
在這幾天的搜救過程中,就有一名搜救隊員在1000米的垂直懸崖進行搜救工作時,腳下一滑就從懸崖上掉了下去,好在懸崖邊上有一棵大樹攔住了他,才保住了一條命。
在七天的搜救中,危險時刻伴隨著這些搜救隊員。
在5月18日上午,當地的村民在山上發現了一具屍體,經過確認,屍體確實是劉安。這個年輕美麗的女生因為自己的失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出現狀況後,她沒有順利開啟降落傘,而是眼睜睜地從上空中墜了下去。
劉安的事故應該給這些極限運動體驗者敲響警鐘,一定要安裝好GPS定位,翼裝飛行十分適合且可以非常便利的攜帶手機,儘可能做好保護工作。
另外,高度是跳傘和翼裝飛行中最最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一切安全保證的前提。在這樣極其複雜的地形下飛行,遇到任何無法控制的意外,在高度足夠時第一反應甚至肌肉記憶應該是立刻拉傘降落。
嘗試解決問題一般都是以高度為代價,也就意味著會喪失掉求生的機會。
她死得不酷也不傳奇
劉安去世後,網上的輿論也將此事推到了風口浪尖,有人冷嘲熱諷稱“不作死就不會死”,毫無同理心。
但是後來越來越多的媒體為了博人眼球獲得更多的流量,反其道而行之,他們大肆稱讚劉安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她年紀輕輕就“活出了自我”,“生命雖然短暫但足夠絢爛”,等等一系列誇讚的話,將劉安捧到了一個不屬於她的維度。
“本是天上絕色,屬於星辰大海,又何必惋惜你沒看夠人間煙火,江湖山河。”
“作為螞蟻,你當然無法理解雄鷹渴望藍天的夢想”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找到一生所熱愛的,儘管以生命作為代價,為自己而活也是生命的一種意義”
這些無良報道獲得了足夠多的熱度,但是他們可曾想過,這些報道會對年輕人產生多大的影響?會給年輕人造成多大的錯誤示範?
將極限運動與活出自我、活出價值捆綁在一起,將慘痛的意外描述得如此浪漫而壯烈,這些媒體不是沒良心就是壞。
有人說:劉安已經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也明白自己的行為代表著什麼,更何況她是在追求自己愛的事物的過程中死去的。
實際上,劉安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生,她的極限運動生涯之旅一路暢通,沒有受過什麼磨難,並且在一些無良媒體的吹捧下,可能影響了她對自己真實水平的判斷,也低估了自己可能承擔的風險。
所以,她真的明白自己的行為代表著什麼嗎?她不明白,只有真正在迎接死亡的那一刻,才會知道死亡在天平上的砝碼,有多沉重。
是活出了自我,還是不負責任?
有人覺得劉安活出了自我,是當代年輕人的榜樣。也有人覺得她為了尋求刺激蔑視生命,對家人不負責任。
無論是過度批判極限運動,或者過度吹捧人生的選擇,這都是不可取的。
作為一個普通人,我不推崇極限運動,但對劉安的行為表示理解與尊重,她的確完成了大多數人不敢嘗試的事情。
熱愛極限運動沒有錯,這是個人選擇,但請記住,無論這項運動有多冒險、需要多大的勇氣,它都只是一項運動而已。
選擇極限運動的人,享受的應該是這項運動帶來的快感,而不是將它當作實現人生意義、活出自我的方式。
在我看來,劉安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如果不參加極限運動,她應該在學校讀書,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歷練,也就沒有相對準確評估風險的能力。
希望年輕人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們可以多考慮一下,不單是思考自己的人生,還應該多想一下父母畢竟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呢個健康快樂的度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