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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力克
2020年初,王靖雯的酒吧駐唱生涯因為疫情被迫中斷。因為防控需要,她一個人被封閉在出租屋裡,沒有收入,沒有朋友。
無奈之下,她改在網路直播中唱歌。當時,她住的房子特別破,網友在直播影片中看到窗子是爛的,牆皮在脫落,床也是生鏽的。大家排隊留言說,姐姐能不能住安全點的房子,感覺這房子馬上就要塌。
令王靖雯沒想到的是,後來她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年半後,在《2021中國好聲音》的舞臺上,這個來自哈爾濱的00後女孩以一首《忽而今夏》,獲導師李克勤轉身,最終成為節目亞軍。在此之前,她的《淪陷》、《愛,存在》、《善變》等歌曲早已火遍全網。原來歌曲真的可以走出酒吧,去更遠的地方。
前不久的TMEA盛典中,王靖雯榮獲年度突破音樂人獎,與她同臺領獎的還有另兩位新生代音樂人:等什麼君獲得年度國風音樂人,安蘇羽獲得酷狗音樂年度最具影響力音樂人。
三人都在2021迎來自己的高光時刻。以他們為代表,一批新生代音樂人的作品在大眾的主動選擇下,獲得了堪比傳統職業歌手的人氣,主流樂壇也不得不開始正視這股新勢力。安蘇羽說:“在我看來華語樂壇是在進步的,以前的音樂是少數人的專利,現在至少說,每個人都有機會。”
華語樂壇變了,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的開始。每個熱愛音樂的人都有機會成為主角,每個普通的音樂愛好者都可以野蠻生長,破土而出。昨天新華社新青年工作室釋出了一條青年音樂人紀錄片,“野蠻生長”,也許這才是音樂人該有的樣子。
原來歌曲真的可以走出酒吧,去更遠的地方
王靖雯從酒吧走到《2021中國好聲音》的舞臺的經歷,幾乎是個傳奇故事。
稱自己不愛說話,甚至內心裡比較自卑,唯一能給她帶來自信的就是唱歌。從十六七歲起在奶茶店打工時起,她一天裡的盼頭就是下班後可以去單位附近的小店唱歌了。
“我自己那麼自卑的一個孩子,但有人說我唱歌很好聽,讓我覺得好像整個人也沒有那麼自卑了。”她說。她選擇去酒吧唱歌,就是因為“覺得這是離唱歌最近的一條路”。酒吧唱不成,她就在網上唱。因為對長相不自信,她拒絕露臉,還給自己取名“王靖雯不胖”。
沒有受過任何專業訓練,18歲那年她憑藉網路上的翻唱作品被音樂公司發掘,然後就是簽約、發新歌、演出……正式出道不過1年,她發行9首歌,幾乎每首的播放量都以億計,但卻仍然不自信。
隨後登上《中國好聲音》的舞臺,“每天熬夜在寫歌,掉頭髮,我寫5首,然後李榮浩老師挑,然後去比賽,但還好真是我喜歡,不覺得苦。”
正是這段經歷以及導師李榮浩的鼓勵,讓王靖雯堅定了走音樂這條路:“除了唱歌我覺得我也幹不好其他的了。”慢慢地,她開始正視自己,“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跟我性格一樣的人,對生活依然抱有夢想。如果我能夠往上走,任何人也都可以做到。”
像王靖雯一樣,等什麼君從從短影片博主到登上大舞臺,也在短時間內經歷了戲劇性的生活轉變。
這個出生於1999年的姑娘,在高三畢業後,給自己列了個心願目標,希望能夠發行一首屬於自己的歌。許下這個願望時,她自己都沒覺得能有實現的一天。
她從大學開始自學吉他,彈唱一些喜歡的歌。後來,她偶然接觸到漢服,又開始每週錄一條漢服彈唱的影片。堅持了半年,根本沒有多少人看,她有點灰心想放棄,同學勸她,你再堅持一個暑假試試,萬一有不一樣的效果呢。
忽然一個機會,她的影片上了熱門,她由此被髮掘,音樂之路徐徐展開。到2020年12月,她共發行歌曲23首,始終保持著每首歌曲持續在榜的好成績。
在網路上收穫一定人氣後,她也成為酷狗音樂人,有機會登上2021年江蘇衛視跨年舞臺,這將是她第一次公開露面。但在這之前,她沒有受過任何專業的訓練,線下經驗為0。在兩個月時間內,她集中接受培訓,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
首次登臺雖然獲得了很高的關注度,但結果卻不盡人意,以至於後續的每一次登臺演出對她來說,都需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設。面對鋪面而來的聲音,她開始懷疑、退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質疑。
直到有一天,一個學生粉絲告訴她,自己曾經面臨很大的壓力,是她的歌給自己帶來鼓勵,她突然感覺自己的音樂有了意義。“我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她想,音樂給自己和歌迷們都帶來了快樂和力量,這就是音樂的意義。
很幸運,這一批新生代音樂人被這個時代所選擇,大眾用每一次的播放為他們投票,讓他們不但獲得了流量和粉絲,登上了更大的舞臺,也在音樂中找到了自身的價值。
誰說野路子不能做音樂
像王靖雯、等什麼君這樣的新生代音樂人僅僅是華語樂壇的縮影。如今,整個音樂產業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音樂人走紅的道路也和以前迥然不同。這一點,從自嘲為“野路子”音樂人成長為年度熱歌製作人的安蘇羽更有深刻的體會。
“現在環境比以前好太多了。”在音樂製作人安蘇羽看來,以前做音樂的渠道都在少數人手裡面,需要進入一定的圈子,經過一定標準的訓練,在大公司的包裝下,才有資格做音樂。甚至按一定的工業標準做音樂,一首歌的製作投入少則數萬,音樂“變成了一個貴族化的東西”。
安蘇羽中學就做著音樂夢,但做音樂對他曾是件讓人絕望的事情。“因為是野路子出身,不是學院或者專業出身,就是作為一種愛好來堅持。”收入沒有保障,頂多靠編曲或者製作維持溫飽,親戚和家人都不支援。一個親戚說,如果你25歲還是那個樣子,你就放棄吧。
甚至他自己也沒有太多規劃,走一步看一步,更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做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對音樂事業的未來、對自己的未來,他一度都是很迷茫的,因為不知道以後能幹什麼。但他很享受作為創作者的快感,就這樣堅持了6年。
安蘇羽最早推廣《執迷不悟》時,也嘗試過一些宣傳措施,但在網路上的反響不太理想,在最困難的時候,酷狗伸出了援手。歌曲的重製版本在酷狗音樂開放平臺的助力下,單平臺播放量躍升到13億,更雄踞酷狗TOP500榜首長達19天。
他不敢鬆懈,作為音樂製作人、IN-K廠牌創始人,安蘇羽在一年內製作了《執迷不悟》、《迷失幻境》、《落日與晚風》等熱歌,在酷狗的支援下,均成功登上酷狗TOP1。其中,由他包攬詞、曲、編曲、製作的《清空》,更是連續49天霸榜酷狗第一,創造了酷狗音樂開放平臺·星曜計劃新紀錄。
網際網路助推的流媒體時代,數字音樂平臺已經成為音樂人發聲發展的主要陣地,也降低了參與音樂的門檻。以酷狗為代表的音樂平臺,不但幫助有才華的普通音樂人迅速脫穎而出,也改變了音樂人的收入方式。《2020中國音樂人報告》顯示,2020年有超過七成音樂人從數字音樂平臺獲得收入,相較往年已有大幅提升。而在過去一年,月收入過萬酷狗音樂人增長9倍。
在安蘇羽看來,2021這一年可以視為轉折之年。新生代音樂人集體登上主流舞臺,說明在傳播方式的變革下,音樂真的成為了大眾參與的事業。甚至圍繞音樂產生的爭議、討論,都說明更多的人在關注行業的變化。
“很多人進入這個行業,他們也都是有理想的,他們何嘗不想把自己的作品做得很好,但他們可能有才華,卻沒有資源、沒有經驗,怎麼辦?”安蘇羽說,在當下音樂人面臨有史以來最好的機會,作品被大眾接受了,就可以得到一定的收入,繼續自己的創作,這時行業更應該積極地團結起來,“我覺得如果你真的想讓整個樂壇變好,大家應該是一個互相幫助的局面。如果你看到哪個歌做的一般,但是它又很熱,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去幫助他們變得更好。”
那些幸運的普通音樂人也格外珍惜眼下的機會。在《中國好聲音》決賽的舞臺上,王靖雯演唱了一首《祝賀》。歌詞裡唱到,“也許有天我會更閃爍,你會為我祝賀。”她說,這首歌一開始叫《苦中作樂》,寫這首歌是為了給自己打氣,每當她覺得練琴極其枯燥,覺得寫歌寫不出來時,她就以此激勵自己,一定要越做越好。等什麼君現在不但透過培訓提升自己的業務能力,還開始做自己的原創歌曲。“我要去不斷嘗試,去積累,直到做出成熟的作品。”
“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事情。”安蘇羽說,決定華語樂壇的高度的並不是平均數,“只有當大家都可以做音樂時,才有可能透過不斷的、激烈化的競爭產生出最優質的作品。”
現今,平臺的扶持變得越來越多,音樂人的變現渠道、宣發渠道、自我推廣渠道也都變得更多,音樂舞臺的邊界正前所未有地廣闊,年輕一代音樂人也正在崛起的路上。樂壇後浪洶湧,靜等花開。只要給予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他們一定會帶來更多的驚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