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我也成了沒孃的孩子了。辛丑年臘月初五晨八點八分,娘生命戛然而止,善終87歲。
世間善事忠和孝,天下良謀讀與耕。娘雖然沒把我們個個培養成才,但都教會我們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在村裡、在單位、在機關都是口碑、做事不錯的人。我們各自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工作,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娘。我也能從孃的眼神裡讀懂她對每一個兒女的牽掛,心裡再怎麼樣思念子女,嘴裡依然說:“你們一個個的上班都忙,不用擔心我,我很好,都好好上班吧”。但臨走時,總能看到她的不捨與牽掛。
2020年春節,老孃因呼吸困難住院以來,身體每況愈下,2021年八月起,老孃忽然就不能下床了,大哥大嫂犧牲他們的時間從徐州回來,就一直在家陪伴娘。大哥大嫂特別細心,而且有耐心。特別大嫂也年近七十的人了,對老孃悉心照料,擦屎刮尿,孝愛有加。我想,反正有大哥大嫂陪著娘,我就放心了。所以這半年來,一個月也就回來幾次,直至最近一月來,老孃幾次昏厥,多虧外甥女楠楠護士長妙手急救,轉危稍安。臘月初三,我陪老孃一夜,感覺睡的很好,一早就趕回去上班了,但天明又開始昏迷,兄弟姊妹都在床榻環繞,及至夜六點左右,居然醒來和前來探望的鄰居有交流,以為很好了,大嫂開心的像個孩子,說“都放心吧,咱娘今年能吃上餃子”,兄妹展眉言笑。是夜大姐、小妹陪夜,我和四弟十點左右分別回城。不曾想初五日一早,噩耗傳來,母親已離我們而去。
孃的去世,帶給我餘生的傷痛!撕心的痛,滴血的痛。大悲無淚,心滴血,誰能體會?
我在知天命之年成了沒孃的人了,心中淒涼悲苦。人生就是一個修行的過程,娘修行好,上蒼沒讓娘臨終前遭受痛苦。花開荼靡,人有悲歡離合。人間最苦的兩個人,一個是爹,一個是娘。爹孃是給我們生命的人;爹孃是養我們長大的人;爹孃是甘願為我們付出一切的人;爹孃是世上最疼愛我們的人。今生和爹孃的緣分只有一次,好好珍惜吧,下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如果娘還在,我會花更多的時間陪娘;如果娘還在,我會更加溫柔體貼的疼娘;如果娘還在,我會花更多的時間陪娘說說心裡話。可惜,沒有如果。
我在知天命之年成了沒孃的人了。從此後,兄妹再也沒有一個更好的理由,因為陪娘而聚在一起了,但兄妹情深,也不會因為沒有了娘而情散。愛我們的親人,就是珍惜他們在身邊的每一天;愛我們的親人,就要更加包容和寬容;對親人最好的思念,莫過於不徒留遺憾,將他們始終暖暖揣在心間。
天空歸你,娘歸塵土,下雨了,我沒娘了。
( 一夜迷迷糊糊,時斷時續,不知是孃的呼喚還是對孃的思念,幾乎無法入眠,夜半披衣下床,遂成此文,寄託對母親的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