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時候,坡又有點心勁 不足了。他又睡了很大一會兒,睡裡媽媽把飯做好了,爸爸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坡從家裡出來時已經八點多了。他還有一些事想辦。要是現在去了藥店,再回到縣城辦這些事,又要浪費時間和精力了,還要把門關上。關門是最傷害客情的。坡先去給客戶送了一點貨,又轉過頭回店裡。到店裡都九點多了。一路上,坡告誡自己不要急,但心裡還是很急的。
中午公司來送貨。坡想讓公司送貨員給幫一忙把自己的貨給送客戶那裡。另外,公司車上還有自己藥店的貨。送貨員說:“那我就不送你店裡的貨了,我們直接去縣城了。”坡說:“那咋行!”送貨員狠下口氣說:“行,給你送去。”掛了電話,坡心裡就後悔了。他可能是聽到送貨員說的那個很輕的“他媽”,才覺得自尊受到傷害,說話口氣才堅定起來。其實,坡根本就沒想明白怎麼最便利。他本來下午也是有事要去縣城的,就順水推船地讓送貨員幫忙送個貨,又把自己店裡的貨放在縣城,這樣一舉兩得是最好的了。坡還是沒憋著自尊受辱的怒火。坡想送貨員已經說話帶狠勁兒,坡在他心裡的人設是完了。以後送貨員提起他時,會用什麼口吻說呢,會怎麼想坡呢。覺得坡是個自負,是個輕微,是個腦子不清楚的人吧。坡後悔自己沒想明白,被情緒給帶偏了。坡趴在玻璃上平撫了很長時間,才緩過勁兒。時間過去很長了,這件事的恐懼與懊悔才在坡心裡慢慢消失了。
坡對自己說,我以後再做什麼決定,或者違背自己軟弱性子的衝動的決定一定不能由怯懦或者自尊受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