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尼拉是菲律賓見證經濟快速發展的主要城市,有著明顯的貧富分界線。如另一端的湯都區,是眾所周知的垃圾山和貧民窟,居民隨地非法搭建房子,堆積如山的垃圾,像高樓大廈一般,酸臭味、腐爛味,更是很遠就可以聞到,多處可見的黑巷子,月光便是唯一的照明。
城市約178萬名的居民,有38%就住在這邊,是馬尼拉最擁擠的地區。可以說是馬尼拉的另外一個世界。
22歲的女白領——黑澤,是土生土長的湯都居民。但幸運的是,她得到了教會和社會組織的資助,考上了城內有名的大學。在校期間成績優異,獲得過不少獎項。這些榮譽,讓她在畢業後的兩三個月,就找到了不錯的工作。
下班後,她搭上公交回家,中途還要再換成一次。這段路程如果是步行的話,只需要20分鐘 ,比乘車更便捷。但在湯都區,單身女性走夜路並不安全。黑澤也沒例外,她曾在街頭被搶劫過。
到黑澤的家,必經這條又黑又狹長的巷子,裡面的垃圾隨處都是,還伴有一陣陣噁心的味道。屋子的大門非常矮小,需要佝著身子才能進去,稍不注意就會撞到頭。眼前這個不到20平方米的房間,沒有獨立的衛生間,只有一個可以做飯的小角落,黑澤一家6口就生活在這裡。老舊的房子時常會漏水,下大雨來洪水時,水位會淹到他們的腰部。那時候,她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向上帝祈禱雨快停下來。雖然日子過得艱辛,但黑澤依然充滿感激,只要三餐能飽 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很知足了。
不是每個人都有黑澤這樣的機遇,有好的工作單位,可以見到世界獨特的一面。像黑澤的很多鄰居也都有學歷,可因為他們住在貧窮的湯都區,而被歧視。這些貧苦出身的人,實在難以打破身份背景的侷限,脫離這個讓人絕望的處境。
垃圾場的老闆——喬治,走進他的家,裡面小得只放的下一張床,所謂的床就是在垃圾場,隨便撿的木板和紙皮拼湊成的,他從事拾荒工作已經十餘年了,他會每天在這些剩菜殘羹裡,將垃圾分類,挑選出賣得上錢的垃圾去賣,從而賺取生活費。
像這樣的工作,卻是老百姓填飽肚子的唯一途徑。45歲的朱西,正在像其他拾荒者一樣,在垃圾堆裡面討生活,當初她因為懷孕而被辭退。為了養家,只能選擇和丈夫來垃圾場拾荒,這一干就是19年,真的是難以想象。即便是這樣的工作環境,她賺來的錢,也依舊不夠全家人的日常開銷,為了更節省,她只好從別人丟棄的食物裡,選出比較完好的,拿回去食用。
有時她還得向鄰居和高利貸借錢,來維持生計。而每週拾荒賺的錢就用來還債,利滾利的大窟窿,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她的家就住在垃圾場附近,拐個彎不到10分鐘就到了。她的房東是個善良的人,見她不容易,便給她免了房租,家裡的傢俱和擺設品,大多都是她撿回來的,看起來,比大部分的拾荒者家裡更整齊乾淨一些。
貧富的懸殊,造成犯罪率逐步增加,湯都區內經常有許多罪案發生。搶劫、扒手,甚至有小孩涉及些輕罪案,即便是這樣的惡劣,都沒有比土地開發業者,更讓居民感到害怕。他們怕自己會被迫搬遷。而最諷刺的是,湯都區的四周圍,卻是各種購物中心、快餐店,甚至還有即將建成的私人公寓。據統計,菲律賓最富裕的20%人口,卻擁有約全國一半的財富。而消費能力,是貧困人口的8倍以上。
朱莎他們家,算得上是菲律賓的中產階級,能夠幸運地住在政府修建的組房裡面。她母親是一名小學教師,工作雖體面,但薪水卻很微薄,扣除稅款和貸款,每個月還需要靠著女兒的獎學金補貼家用。
朱莎就讀的大學,坐落在繁華區,裡面的學生家境富裕、衣著光鮮,開著名車、住著豪宅。而朱莎卻連一杯咖啡的錢都付不起。不過,她堅信透過自己的努力。總有一天,她也會買得起想要東西。可現實是,菲律賓就業率極低,如果找不到工作。她只能選擇,跨出現有的貧富分界線,出國打工。
失業人員——海訥,原本是一名電子技師,失業以後的兩年,他一直在應徵找工作,卻都沒收到訊息,現在只能靠著妻子的薪水,養活一家人。他感到很羞愧,在湯都區,這樣的例子處處可見。雖然菲律賓近年經濟蓬勃,不過,經濟的增長,沒能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
民調資料顯示,失業人口高達104萬名。也就是說,大約每五個成年人之中,有一個是沒有工作的,大約80%的失業人口,年齡都處在34歲以下,這也是促使犯罪率提高的原因。海訥不願意整天遊手好閒,便去做了消防義工。
貧民窟晚上沒有電,居民要麼點蠟燭照明,要麼私拉電錶,非常容易產生火災。湯都區曾爆發過重大火災,上千戶居民家受損,他們都會哀求著先救財產。當時,僅有的兩名消防義工,根本無法應對這樣的場景,最後竟被憤怒的民眾活活捅死。
海訥的世界充斥著暴力和危險,可是他卻是充滿著笑容,做著有意義的事情。看著這些湯都居民,他們省吃儉用、刻苦耐勞,想要透過教育,提升生活水平的他們。想要跨出貧窮分界線的渺小希望,是否會變成長久的絕望呢?他們又要如何逃出困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