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一年的春節前,有兩位出類拔萃的女子被譽為“中國最牛閨蜜”。兩人既是老鄉又是校友,還是同班同學。其中,一位是清華最年輕的教授、女神——顏寧。另一位雖稍顯陌生,卻是顏寧學涯之路上的領路人。她就是年齡比顏寧還小一歲的李一諾。一位剛畢業就進入世界頂級公司麥肯錫,用六年時間成為年入百萬美元合夥人的傳奇女子。她無疑是成功女性中的佼佼者。而每當談起她的成功,總有一個女人無法繞開,那就是她的母親。
1、
李一諾比顏寧小一歲。顏寧1977年,出生于山東章丘,而李一諾1978年出生于山東濟南。在1997年,李一諾19歲之前,她與顏寧沒有任何交集。與之交集最多的那個人就是她的母親。在她的記憶中,父母的關係如同水火一般。最終,水火難容,在一次激烈的爭吵後,父母的感情已岌岌可危。
也就在李一諾12歲那一年,有一天,媽媽突然對她說:“孩子,你要是長大了多好,媽媽有好多話想對你說。”沒想到,李一諾早已猜透了媽媽的心思,斬釘截鐵地說:“媽媽,我知道你不幸福,你還是跟爸爸離婚吧,我陪著你”。那一刻,母親感到李一諾長大了。聽了女兒的話,母親把那顆懸著的心放下了,終於做出離婚的決定。正如後來母親說的:“對於孩子,一個不幸福的完整的家庭,還不如一個不完整,但幸福的家。”
1990年,12歲的李一諾跟隨母親搬離了那個已經住了十幾年卻毫無感情的家。一直到母親的單位分了房子,母女倆才結束了顛沛流離,屢次搬家的生活。強大的女人似乎比男人更強,但真正缺了男人,還是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當時家家使用煤氣罐,而李一諾的家在五樓。一個煤氣罐要達到五樓需要母子倆必須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母親從來沒有抱怨,總會說:“都已經這樣了,想想辦法吧!”每當遇到困難的時候,母親總能在這句口頭禪後,找到解決困難的辦法。她知道,抱怨困難,只能徒增畏懼困難的心,而坦然面對困難,有時困難會迎刃而解。
母親的這種遇到困難先思考的做法深深地影響了李一諾。因此,李一諾後來每當遇到困難,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想辦法。在無數次的想辦法中,她漸漸變成了一個事事獨立有主見的女孩。母親的一言一行總是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孩子。
母親一直是個“女強人”。16歲時,她響應號召成為一名上山下鄉的知青。她始終沒有斷了知識改變命運的念頭,後來順利考上大學。母親的那股韌勁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裡,從學習到工作,助力她步步高昇,不到40歲,就在當時三千多人的化工廠裡坐上了總工程師、副廠長的位置。母親憑實力坐上了這個位置,以擔當撐起了這個位置。一次,化工廠出現事故大爆炸,當時很多人往外跑,但母親卻義無反顧地向爆炸現場奔去。
事後,一諾擔心地問母親:“你不怕死嗎?”母親則回道:“當時就一個想法,我是掌握技術的總工程師,我不去誰去啊!”母親的話讓李一諾體會到了責任與擔當。
母親平時雖然對李一諾採取“放養”的態度,但絕不會無原則地縱容或嬌生慣養。一諾上三年級時,一次數學只考了八十分。當母親要在試卷上簽名時,卻皺起了眉頭。因為,母親發現,女兒之所以丟掉了二十分,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母親放下筆,語重心長地對一諾說“你不會,我不怪你,但因為粗心而做錯,就不應該了,你這種粗心的毛病如果不改,將來到社會上還會因此犯錯誤,很可能傷害更多的人。我不能給你簽字。”當時的李一諾並不能理解母親的這種行為,認為母親太狠心了。
李一諾雖然還不能完全理解母親的話,但已由耳入心。從此,她漸漸改掉了粗心大意的壞毛病。從小學到高中,李一諾的考試成績都是滿分。她一直是班裡最優秀的學生。成績優秀的孩子往往生活自理能力弱,但李一諾並非如此。這得益於母親讓她養成的好習慣。有一段時間,李一諾確實忙於考試。有時,她會說“媽媽,我洗完澡了,能不能幫我洗洗襪子?”母親欣然點頭答應了。早晨上學走了,她又說:“媽媽,我的被子沒有疊,可不可以幫我一下。”母親沒有拒絕。
然而,一諾考完試後,依然如此。母親假裝幽默地對她說:“我看,還是給我改個稱呼吧,不要叫我媽媽,改稱李媽吧!”母親的話讓一諾的臉頓時熱得發燙。她像犯了錯的孩子,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從此以後,無論遇到多麼忙的事情,一諾都是親手完成。她感覺母親的腦海裡始終散發出智慧的光。她身上的每個細小的缺點都逃不過母親的智慧的光,只要輕輕一照,那些缺點就現出了原形。
2.
時間如飛輪一般在母親的工作與一諾的學習中飛速旋轉,轉眼之間,一諾進入了人生與學涯的新階段。1996年,18歲的李一諾順利考入清華大學。母女連心,相依為命。母親從濟南搬到了北京。在清華,李一諾深切感受到何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雖然,每天與其他學生一樣早出晚歸,時時刻刻把自己沉浸在學習的海洋裡,但仍然找不到過去學霸的心態。
李一諾向母親道出了自己的心聲,感到壓力特別大,如何爭分奪秒,似乎都有很多事沒做到。母親看著女兒陰雲密佈般的臉,卻突然笑著告訴她“咱娘倆出去玩玩,放鬆放鬆。”隨後,母女倆騎車往外走。這時,恰巧在校園街邊有個賣獼猴桃的。獼猴桃在當時的北京還是稀罕物。物以稀為貴,獼猴桃價格要10元一斤。一諾從小是個節約的孩子,知道母親掙錢不易,不捨得多花一分錢。
她只瞟了一眼獼猴桃攤子繼續往前騎,而母親卻在攤子旁停下車,並喊住了前面的一諾。接著,母親二話沒說掏出錢就買了五個。一諾有些驚訝。她知道母親平時非常節儉,沒想到這次竟出手如此大方。隨後,母女倆相對笑著,像孩子一般在路邊的花壇邊吃了起來。接著,車子在她們的歡聲笑語中駛向天壇。在那裡,一諾壓抑許久的心徹底放開了,心中的陰雲在天壇開闊的胸懷中漸漸散去。
多年之後,功成名就的李一諾仍然清晰地記得自己與母親的天壇之行。獼猴桃的味道、天壇的廣闊、腳下的腳踏車、母親的微笑,構成了李一諾清華美好回憶的時光片段。她感謝那個週末,感謝母親智慧的光芒。
3、
在清華,李一諾還遇到一位心心相知的“好閨蜜”。她就是李一諾的同班同學顏寧。李一諾清晰地記得“”那是大一的暑假,自己的微積分只考了70多分,決定留校自習,恰巧顏寧也留了下來,兩人進行了一次心與心的交流,遂成為知心閨蜜。”顏寧雖然比李一諾大一歲,但在生活與學習上的認知並沒有李一諾深刻。
由於微積分考得不理想,一諾的心裡不免煩惱不已。有一天,母親前來看她,她將心中的煩惱一股腦地傾倒了出來。母親則安慰她說:“讀大學以後分數並沒那麼重要,主要還是看能力。一次考得不好,不要斤斤計較。”母親的話頓時融化了壓在一諾心中那塊沉重的“冰”。從大二開始,李一諾做起了黨支部副書記。
母親的教導讓一諾釋放了心中的壓力,找到了學習的方向。此時,閨蜜顏寧已把一諾看成了學習的榜樣。每當在生活與學習中遇到心緒難平之事,顏寧都會向一諾傾訴。顏寧一直記得校園的那個夏夜,兩人齊肩坐在六號樓樓長室外。在全樓僅剩下的一絲燈光下,顏寧向閨蜜一諾傾訴壓在心中久久難平的心事。為了安慰顏寧,一諾拍著她的肩膀,唱起了“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不論在生活與學習中,做事獨立,有主見的一諾總是能按照規劃逐步提升自己。反而,顏寧心中一團亂麻,毫無頭緒。但聰明的顏寧很快找到方向,那就是跟隨一諾的腳步。李一諾考託福,她也考;李一諾競選學生幹部,她也參與;李一諾用功,她也把心思投入到學習中。
後來,顏寧曾回憶道“因為一諾,我的清華歲月五彩繽紛,喜怒憂歡,還讓外人看來似乎成績斐然。天曉得,我只是一路跟著她的方向跑。可我又是那種做什麼都要盡力做到最好的做事習慣,於是便也成就了一個光彩照人的本科CV(個人履歷)。”人生之路長且艱,在顏寧心裡,有一諾這樣的閨蜜足夠了。
4、
一諾的清華生活是幸福的,右有母親的安慰與教誨,左有閨蜜的時刻陪伴。心裡一旦有了委屈與不解就會及時向母親訴說。一次,生物系考試前三名的學生,會得到一家日本公司的獎學金。一諾含著點委屈對母親說:“如果獎學金只看考試成績不公平,那些學生也不那麼關心集體,而我要像他們一樣只顧自己學習成績的話也不會比他們差!”
母親似朋友一般對女兒說道:“人在做選擇時要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你做出的選擇不要傷害別人,而應該允許別人去選擇那些你認為不應該這樣選擇的事情。男人有此胸襟,稱之為‘大丈夫’,女人有此格局,稱之為‘大女人’。你應該做一個大女人,而不是斤斤計較的小女人”一諾的人生格局就是這樣在母親的不斷點撥中不斷提高。一個女人,有學識,有氣質,有格局,能獨立,可謂鳳毛麟角,而一諾逐漸成為了這樣的女人。
從清華大學畢業後,顏寧去了普林斯頓大學讀博,而李一諾到了美國另一邊的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攻讀分子生物學博士。2005年博士畢業後,李一諾並沒有選擇生物科研這條路,而是轉身投到大名鼎鼎的麥肯錫公司。這讓很多人感到惋惜,更不知所措的是顏寧。在這之前,她一邊努力,一邊緊跟一諾的步子。現在,一諾突然轉了方向,這讓顏寧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後來,顏寧對一諾笑談“以前我就緊跟著你走就行了,結果你不在我身邊了,我怎麼辦?當時我都糊塗了。”失去方向感的顏寧在迷茫了一段時間後,經過深思熟慮,依然堅定了科研這條路。
一諾選擇這條道路,別人甚為惋惜,但母親一直在背後鼓勵她,要有大格局,要敢於承擔風險,挑戰自我。退路就在身後,但一諾堅持向前。由於缺乏商科專業知識,一諾在這條路上走得並不輕鬆。為了讓自己更像一個職場精英,名錶、名包、名牌衣服掛滿了全身。外表的浮華難掩內心的空洞,這更讓一諾感到不真實,甚至自卑。但她沒有在自卑中消沉墮落,而是不斷武裝自己的頭腦,從內在不斷提升自己。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李一諾脫胎換骨,真正成了圈中人。
一次,一諾在公司跟領導開會,由她負責一個非常複雜的數學模型。剛剛結束,她就想趕快離開,卻突然被德國領導叫住了。這位領導是出了名的“高標準、嚴挑剔”。正在李一諾不知所措時,這位領導突然說道:“一諾,我就是想告訴你,你的工作非常出色。”聽到這話,李一諾表面雖顯得禮貌而平靜,但內心頓起一種被認可的興奮。李一諾並沒有被表揚衝昏了頭腦,前進的步伐更是快得驚人。
在麥肯錫公司,有一個傳聞,那就是辦公室的秘書都是在此做了二十年的美國大媽。大媽們閒來無聊,就喜歡打個賭。賭注則是每年加入的新人中到底誰有能力做到合夥人。這些大媽經驗豐富,眼光獨到,據說命中率還很高。當時的大媽是否選過李一諾不得而知,但如果誰選中了她,那將大賺一筆。因為,李一諾從一名普通的員工到一個領導者,再到麥肯錫的合夥人,只用了僅僅六年的時間。當時具有中國本科背景的人能做到合夥人的只有兩人,李一諾位居其一。
在麥肯錫十年後,早已年薪百萬美元的李一諾又一次做出人生的新選擇。她毅然辭去麥肯錫的工作,降薪三分之二,擔任蓋茨基金會北京首席代表,與全家人一起回到中國。2016年,李一諾前往瑞士達沃斯參加世界經濟論壇,被評為“全球青年領袖”。
每當有人向李一諾詢問人生路上的經驗時,她的腦海中會不自覺地出現母親的身影。她感恩母親,更加佩服母親的智慧。母親經常告訴她“其實遇到失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人生隨時都可以重新開始。”由此,她堅信“人一定要有理想,有勇氣,去追求更大的夢想。跌倒了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更加努力地工作,更用心地去愛。一切都會峰迴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