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2011年,新浪微博正與騰訊微博打得“不可開交”,與奇虎360的著名的“3Q”戰爭剛剛塵埃落定。
那一年的秋天,吳曉波在《騰訊傳》裡寫下過一個片段:彼時,他被馬化騰告知,微信作為騰訊新上線的產品,年末已經有3000多萬用戶,並且以每天新增20萬的速度裂變。
旋即,兩人掏出手機,在微信搖一搖上“咔擦咔擦”,發出了猶如來復槍一般性感的聲音。
這樣性感的聲音持續了十年,微信的狂飆之路正式開啟。十年間,有一個稍顯誇張的比喻:去觀察和定義狂飆的微信,難度不亞於定格一座爆發的火山。
2011年,也是騰訊轉折之年。這一年,歷經輿論數次衝擊,馬化騰召開了多次總辦會議,終將“流量”+“資本”的戰略模式確定下來。然而,在成功投出數萬億、資本版圖逐漸做大的十年後,騰訊“投資之王”豔麗王冠,卻在網際網路巨頭們“安全感”集體缺失的2021年,隨著反壟斷三個字,開始變得忽明忽暗。
火山在轉移。隨著短影片時代的到來,短影片移動使用者增長速度與體量,早已不遜色於當年的微信。以往憑藉著鉅額流量無往不利,甚至有些“有恃無恐”的時代,似乎成為了過去。
如何迎戰短影片賽道中一個個強大的對手,成為了騰訊這些年繞不開的一大難題。
無論承認與否,對產品經理扎堆的微信來說,這裡不再是理想主義的獨立王國。壓力既從外向內,更從上至下:近些年來,騰訊花下數十億重金扶持的微視,並未取得理想的效果。
如今,全村的希望,無疑落在了微信,尤其是影片號身上。
2022年1月6日,廣州,微信公開課PRO如約到來。令人感到遺憾和詫異的是,微信的“靈魂”人物張小龍並未出席。
大會亮點很多,比如說,這一連串亮眼的資料:連線千萬商戶的微信支付撬動社會消費5200億,微信小程式日活突破4.5億,活躍小程式數量同比上漲41%,搜一搜月活使用者過7億,企業微信1小時產生1.4億次服務。
但正如同靈魂人物缺席一樣,率先登場、牢牢佔據C位的影片號,並未公佈月活日活等具體核心增長資料。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個單獨的案例。例如,西城男孩和五月天線上演唱會,人數分別突破2700萬人和1600萬人。
可這不禁令人深思與遐想。
去年11月2日, QuestMobile釋出《2021中國移動網際網路秋季大報告》資料顯示,截至2021年9月,中國移動網際網路月活使用者達到11.67億,月人均單日使用次數和時長分別達到115.1次、6.6小時。
每個人的時間是公平的,使用者的數量是有上限的,流量和時常增長不會無休無止,整個移動互聯的流量池勢必將逐漸見頂。正如此次大會“入微”主題另一重理解:流量生長的野蠻時代過去,凡事都需要從更為細緻的環節去打磨。
或許,微信不再尋求激烈的進化,也不再迷信增長的神話,是整個生態越發成熟的體現。但中國網際網路始終是一個最會“內卷”的行業。流量的集中度,直接決定了利益的走向。
如今,微信告別了“火山爆發”的十年,一種細微的變化,以及在短影片領域全方位的緊迫感正在襲來。
於是,在這次大會上,我們可以看到影片號的「講師」張孝超,重新定義了對影片號功能的基本認知:即“原子化的內容元件”。
“在微信的產品體系裡,影片號要做的是成為最原子化的內容元件。當它成為最基礎的內容元件時,就會與微信內其他元件產生各種化學反應,自然地在微信體系內流轉,並最終成為影片和流媒體直播這類內容的最佳承載形態。”
將影片號比作一個內容元件,與微信生態展開連結,所有要素打通,自然可以實現流量的互聯流通。但此種嘗試,是否也意味著微信在短影片的競爭中,開始打出了“底牌”?
而環顧影片號最近一年的發展,似乎與去年張小龍提到的“典型的微信style”是“產品,而非運營”的理念產生了撕裂——無論是出臺創作者激勵計劃,打造雙十一直播帶貨節,再到重金打造千萬觀看量的線上演唱會,影片號似乎在亦步亦趨,變得越來越像“友商”。
“在第一年,我們基本上搭完了整個產品的框架;在第二年,我們嘗試建立自己的內容運營方向和內容運營的方式。”另一方面,正如張孝超所言,影片號過去兩年從搭臺子,到確定方向,再到逐漸推出創造者激勵計劃(讓1000萬原創作者有流量,推動100萬優質創作者有收入),這些舉措實際並不新鮮。
曾有觀點指出:騰訊過去內容模式偏向於PGC,無論是騰訊音樂,還是騰訊影片,走的都是高價買版權獲取流量再找大客戶變現的路徑。然而,UGC的內容形態,騰訊始終不太擅長。
類似的局面則發生在十年前的那個秋天:2011年,在新浪微博與騰訊微博的“戰鬥”中,後者始終在跟隨前者強運營邏輯,卻忽視了自身產品力的先天優勢,在產品與運營中左右搖擺,反而錯過了戰略反攻的最佳時機。
曾經,張小龍說微信是個工具,用完即走。剋制,是微信的美感所在。
可以說,作為通訊工具的微信是內秀的,然而,近年來隨著使用者體量的逐漸變大,作為生活服務於內容中心的微信,則是奔放的:從影片號、微信支付、搜一搜、小程式等等,外掛化的微信變得更加複雜,主動或“被動”地捍衛者騰訊“流量”的灘頭陣地。
或許,在這樣一個“渠道即內容”的時代,一切或許都將被改變、重塑。
但無論如何,影片號和微信生態的融合效果究竟如何?影片號能否在短影片賽道上重振騰訊“流量之王”雄風?影片號能否後來居上?
種種猜想,統統留給了2022年:這關鍵的一年。再次回顧這次大會,影片號歷經兩年,搭好臺子、找到方向,互通生態,爆款頻出,可以說,如今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做足。
換句話說,2022將是驗收影片號成果的一年:和“友商”相比,影片號肌肉有多發達,能在流量的存量競爭中奇襲誰的基本盤?對創作者來說,影片號的激勵措施能扶持起多少新生創作者,又能與多少專業機構產生強聯絡,如何做出真正差異化價值?對使用者來說,影片號如何在短影片同質化內容氾濫的時代好好留住他們?
種種問題,都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所有的競爭直至最後,最大的“敵人”往往是自己。但無論如何,2022年影片號的戰鬥不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