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無聲 風物依舊（5）

為什麼要通風呢？因為屋裡採暖靠蜂窩煤爐。爐子專門設計用於家庭冬季取暖做飯用的，由生鐵鑄成。爐腳三隻，向外撇開底大往上收到爐腰，再上面形似花盆，頂部由兩個帶有凹邊的爐盤和一個爐蓋組成，全部用上便把爐子封死，不會洩露煤氣，鍋做在上面，可以根據需要撤下爐蓋和爐盤。如果要封火，必須加一塊新蜂窩煤，再將中央帶著小圓孔的爐膛蓋蓋在上面，把爐門關死，這就全齊了。

當然，爐盤頂上可以烤食物，放上包子、饅頭或紅薯，一夜烤得脆香。我一般會烤沒吃完的饅頭，放在爐盤上一直烤到沒一點水分，拿在手裡輕飄飄的，用力咬一口酥香，全沒了那原先對饅頭的厭煩。麵食裡，最討厭吃饅頭，估計這是家族問題，家裡一般早餐吃饅頭，饅頭是到學院食堂買的，每人一個，攔腰掰成兩半，底下一半抹上麻醬撒上面白糖，再把合起咬吧！直到如今我仍然喜歡吃麻醬就白糖，當然，現如今啥也不要了，開啟一瓶麻醬，直接到入白糖，用湯勺攪和好了，直接舀著往嘴裡送，再後來白糖改為蜂蜜。

爐子的"花盆"部位伸出一個拐脖，拐脖上的口朝天，大小與煙筒口相近，那是用來安裝煙筒的。

北方的平房都設計有固定的出煙口，爐子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放在屋裡的任何位置上，但是，離出煙口近，買的煙筒節數就少，除去能夠省錢，節數少能夠減少煤氣洩露的風險外，另外不會佔居太多的頭頂空間，當然，煙筒的散熱功能也會因為煙筒的總體長短髮揮不同作用，長煙筒肯定比短的取暖效果更好。蜂窩煤多是無煙煤，有一定的含硫量，腐蝕煙筒，因此，每年安裝煙筒時，一定要仔細檢查舊煙筒，有破漏或存在隱患的，一定要扔掉換上新的，兩節煙筒的介面處會用紙糊死。

這還不夠，一般情況下，每戶房門頂上窗戶必須卸下一塊玻璃，用於安裝風斗。這風斗的樣子是一個倒三角形，窄邊朝下，寬邊不封口，用於吸拔室內的空氣，起透風作用。風斗用木條和三合板製得，安上除非壞了，一般不會再摘下來。當時看著父親在風斗，內心發問，這麼小的東西，有那麼大的吸力嗎，屋裡夠冷了，安上它，屋裡的溫度會再降幾度？

所做這些，只為防止煤氣中毒。萬分慶幸，平房居住的五、六年，家中平安無事。隔壁鄰居一位同齡夥伴，則曾因輕微煤氣中毒，被家人送進醫院。大學畢業的第二年，一位家在瀋陽的同事很悲傷地告訴我，她的大學同學結婚第一天晚上，便被煤氣燻死，我這才意識到居然死亡距離人們是那麼親近。那對新婚夫妻，一位是南方人，在瀋陽結婚，借用別人家的小平房辦婚事，可能疏忽可能不懂如何使用煤爐，生生丟掉性命，那時他們的年紀不過二十幾歲，實在可惜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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