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國際網
2022年,非洲國家面臨四大安全風險和三大安全挑戰,它們將影響2022年非洲大陸地緣戰略格局。對此,非洲大陸必須應對極端恐怖主義、地方和跨界衝突帶來的挑戰,並開始制定有效辦法,解決造成這些挑戰的根源。同時,儘管非洲面臨的許多挑戰需要區域和大陸作出協調一致的行動,但解決這些問題,仍將是非洲各國政府的首要職責。 |
根據美國智庫《和平基金》2021年的一份報告,世界上15個最脆弱的國家中有11個位於非洲大陸。這些國家長期不穩定,如南蘇丹,自2011年獨立以來一直處於內戰狀態;中非共和國嚴重依賴聯合國維和部隊;索馬利亞青年黨戰士控制著大多數農村地區,由於總統穆罕默德·阿卜杜拉·法馬霍(Mohamed Abdullah Farmajo)領導的政黨成員不願分享國家權力,導致建立民族國家的努力面臨再次崩潰的風險,該國有滑入內戰的危險。同樣令人關切的是,薩赫勒(海岸)地區的國家緩慢崩潰,恐怖主義聖戰團體從馬裡擴大到尼日和布吉納法索等鄰國。儘管法國軍隊成功地消滅了這些團體的一些領導人,但法國開始減少在該地區的部隊數量。此外,在馬裡、查德和幾內亞發生軍事政變之後,薩赫勒地區的和平期望非常渺茫。 安全風險四大特徵 阿聯酋《FUTURE CENTER UAE》智庫2022年1月6日刊發哈姆迪·阿卜杜拉赫曼博士的署名文章指出,非洲國家面臨的安全風險和挑戰,將影響2022年非洲大陸地緣戰略格局,其特徵是: 1、多元化和多樣性:非洲國家及其盟友面臨多種不同的安全威脅,極端主義團體在“伊斯蘭國”恐怖組織的口號影響下,繼續在該地區存在並擴張。至2020年11月,衣索比亞內戰已使200萬人流離失所,助長了本就嚴重的侵犯人權行為,並有可能引發大規模饑荒。幾內亞灣也是世界海盜活動的頻發地區。另一方面,毒品販運一直是西非、中非和東非令人關切的源頭。此外,對於非洲執法機構來說,網路犯罪成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嚴重的安全隱患,使該地區的執法部門致力於在非洲大陸擴大組織並興建新的基地,同時使用雷達和無人機等手段加強監視,並向衝突地區派遣武裝力量。 2、新的安全挑戰在地理上的分佈是廣泛而無明確針對性,因為沒有一個地區可以免受安全挑戰的影響。尤其是薩赫勒地區、查德湖流域、索馬利亞、剛果民主共和國東部和莫三比克首當其衝地面臨極端主義威脅。當然,沒有一個非洲國家能夠免受氣候變化的壓力和新冠病毒疫情(Covid-19)大流行造成的破壞。 3、複雜性和相互糾纏:值得注意的是,非洲國家面臨的挑戰用傳統的解決手段來說是困難的,因為它們極其複雜和相互交織,僅僅以制裁的手段或派遣維和人員打擊恐怖主義是十分困難且不夠的。其中許多挑戰是結構性的,源於許多弊病:如邊緣化、管理不善、沒有為失望的青年人創造機會等。 另外,在奈及利亞、盧安達、蘇丹和衣索比亞發生被描述為“種族戰爭”的案件有所增加。然而,許多這種型別的戰爭不一定是種族性質的,而是由一小群尋求權力和控制政府的精英推動的。已經掌權的領導人玩弄種族牌以獲得支援,同時詆譭對手。因此,從本質上講,被視為種族性質的戰爭不僅源於種族差異,而且還源於政治操縱和特定精英群體為實現自我利益。這同樣適用於作為衝突根源的宗教問題,因為領導人故意利用宗教來達到其政治目的。 4、氣候變化因素:非洲國家在減少全球二氧化碳排放量中能做出的貢獻微不足道。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實施一刀切的氣候適應和減緩解決方案將很困難。氣候變化正在日益影響非洲大陸,影響到最脆弱的群體,並造成糧食危機、人口流散和水資源壓力。近年來,人們目睹了毀滅性的洪水,沙漠蝗蟲的入侵,以及由於“尼娜”現象而出現的影響熱帶地區的乾旱氣候。更糟糕的是Covid-19大流行加劇了人員和經濟損失。 三大安全挑戰 1、衣索比亞內戰的影響。到2022年,衣索比亞內戰將成為非洲之角緊張局勢的主要來源。儘管在2020年11月戰爭之前該國就已經出現了不穩定,但自此以後,該國又開始受到各種勢力蠱惑,正在逐漸走向苦難深淵,對國家的團結和該區域各國的安全產生負面影響。各方坐下來談判是制止流血和防止該國北部發生人道主義災難的正確選擇。無論情況如何,彌合深刻的社會分歧將是一項重大挑戰。非洲聯盟或其他方面的調解努力恐怕很難取得任何重大進展,美國將對那些被認為製造危機的人實行制裁。衣索比亞在《非洲增長和機會法》的成員資格已被暫停。衣索比亞內戰如果得不到解決,將產生嚴重後果,導致持續的人道主義災難,並可能造成衣索比亞內部分裂並影響與鄰國關係。衣索比亞衝突不僅會阻止一些貿易商和投資者在2022年投資衣索比亞,甚至將影響更廣泛的非洲之角的投資。此外,由於緊張局勢升級,衣索比亞,埃及和蘇丹之間的關係將惡化。 2、大薩赫勒地區持續不斷的危機惡化。席捲西非、北非和中非薩赫勒地區的人道主義和安全危機可能繼續惡化,種族暴力以及政治和社群衝突增加。安全熱點包括利比亞和索馬利亞的內戰;剛果民主共和國東部的自然資源衝突;喀麥隆西部兩個英語地區的危機,過去五年來,喀麥隆北部和西南部的衝突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這個區域的有關人士最初由抗議被漠視和邊緣化,而發展成暴力叛亂和分裂威脅,導致許多人死亡,破壞了數千人的生活,並造成了一場人道主義危機。統治精英們本來只需要有一點智慧和理智就可以避免這場危機,但由於喀麥隆政府的僵化立場和採取的過激軍事行動,不僅無助於解決衝突,而且使這種威脅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持續下去。 另外,中非共和國近幾年來一直處於暴力衝突的惡性迴圈中,《大湖區問題國際會議》和其他會議所希望的政治對話,由於衝突各方缺乏政治意願以及國家脆弱性原因而嚴重受挫,這意味著為實現和平,迫切需要研究和採取新的措施和方案。 南蘇丹將成為另一場衝突需要關注的焦點。因為它進入了2018年解決衝突協議實施的最後一年。儘管取得了進展,但要在規定的時間內結束政治過渡和南蘇丹人民遭受的苦難,仍有許多工作要做。薩赫勒地區和非洲其他地區的衝突可能會加劇圍繞水資源、糧食安全、失業、貧困、有組織犯罪、血腥鎮壓以及國內流離失所者的問題進一步惡化。因此,對於那些生活在非洲潛在衝突地區的人們來說,2022年將是艱難的一年,對於與不安全非洲國家打交道的貿易商和投資者來說,政治和安全風險仍將很高,這意味著外國資本流動的機會減少。 3、恐怖主義在非洲的擴張:自2017年“伊斯蘭國”恐怖組織(ISIS)在敘利亞和伊拉克失勢以來,非洲已成他們的新目標,進而成國際反恐新熱點。雖然暴力極端主義在非洲大陸並不新鮮,但近年來與ISIS和基地組織有關的暴力事件急劇升級。一些脆弱的國家正在廣闊的不安全空間與恐怖主義武裝派別作戰,由於中央政府的權力有限,薩赫勒地區目睹了不斷升級的血腥事件,涉及恐怖組織的戰鬥從馬裡北部蔓延到尼日,然後透過布吉納法索鄉村到達西非海岸。去年,博科聖地失去了奈及利亞東北部的大片地區,該運動在其領導人阿布巴卡爾·謝考(Abubakar Shekau)被殺後解體。然而,持不同政見的團體繼續在查德湖周圍造成恐怖活動,給民眾生命和財產造成重大損失。在東非,青年黨仍然是一支活躍的力量,控制著索馬利亞南部農村地區的大片地區,甚至還管理著伊斯蘭教法院,強行從這些地區收稅,有時還在肯亞等鄰國進行恐怖襲擊。莫三比克北部和剛果民主共和國東部是最新的暴力聖戰陣線,令人不安。同時,希望在莫三比克德爾加杜角地區參加ISIS的叛亂分子,加強了對安全部隊和平民的襲擊。據估計,已有近100萬人為逃離恐怖活動而背井離鄉。武裝分子與沿非洲大陸東海岸和內戰蹂躪的剛果東部的ISIS網路有著廣泛的聯絡。還有另一個伊斯蘭反叛組織,被稱為民主力量聯盟(ADF),這是一個長期在剛果活動的烏干達民兵組織,他們已宣誓效忠伊斯蘭國,並已於去年11月在烏干達首都坎帕拉發動襲擊。 莫三比克政府長期以來一直抵制對德爾加杜角的外部干預,但最終還是允許盧安達軍隊和南非共同體部隊進入打擊恐怖主義組織。事實上,儘管他們中的一部分已經改變了立場,轉而支援政府部隊,但好戰分子似乎正在重新集結,這意味著盧安達和南非共體部隊可能捲入一場長期戰爭。 在索馬利亞和薩赫勒地區,西方部隊的撤出可能產生重大影響。外國部隊(歐洲聯盟資助的非洲聯盟——非索特派團)在索馬利亞,法國和其他歐洲部隊在薩赫勒地區正在幫助遏制恐怖組織。然而,軍事行動往往忽視當地居民利益,導致削弱他們與國家當局之間的關係。無論如何,如果外國的努力消退,戰場的態勢無疑將轉向有利於恐怖主義集團。在索馬利亞,阿富汗的情況可能重演,青年黨在摩加迪沙奪取政權,就像塔利班在喀布林所做的那樣。 非洲大陸的責任 最後,非洲精英和決策者應重新思考和定義面臨的安全挑戰。非洲應與他們的國際夥伴一起探討處理當前和未來安全威脅的最佳方法。也許一個適當的途徑是停止將這些威脅視為單獨的或孤立的問題。非洲大陸必須應對極端恐怖主義、地方和跨界衝突帶來的挑戰,並開始制定有效辦法,解決造成這些挑戰的根源。 非洲面臨的許多挑戰也需要區域和大陸作出協調一致的行動,儘管有許多機制,但這些機制的執行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各國的意願和手段,而不是完全依賴外部的決定。雖然這些機制和框架提供了指導,並可能提供短期解決辦法,但解決這些問題,仍將是非洲各國政府的首要職責。 (作者為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研究員、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所智庫理事、新華社世界問題研究中心研究員) |
責任編輯: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