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19日,中國人民志願軍幾十萬大軍陸陸續續進入朝鮮,開始了抗美援朝戰爭。從1950年10月到1953年夏天,先後有240萬志願軍戰士進入朝鮮。中國人民志願軍展現了強大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以一己之力擊敗了聯合國軍,並且取得了勝利。中國人民志願軍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也取得了巨大的戰果。抗美援朝戰爭期間,中國人民志願軍殲敵113萬,其中美軍18萬,自身陣亡18.3萬將士。
中國人民志願軍用赫赫戰功打出了中國軍隊的威風,也打出了新中國的國威。1949年10月1日,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莊嚴地宣佈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當時,除了中國人民,估計沒有多少人認為積貧積弱了一百多年的中國,真的站起來了。國內也有人對“中國人民是否站起來”有所懷疑。但是,朝鮮戰爭打破了所有的質疑。中國人民志願軍用實際行動告訴世界,中國人民真的站起來了。
朝鮮戰爭是新中國的立國之戰,也是新中國立足於東方的強國之戰。朝鮮戰爭之前,華人在國外總是遭到西方人的白眼。新加坡國父李光耀在英國登機的時候,經常遭到英國人的白眼。朝鮮戰爭之後,英國人對華人的態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李光耀曾經說:
朝鮮戰爭後作為亞洲人的我,在英國時腰桿才直了些,朝鮮戰爭前我在歐洲旅行,人們常對華人持歧視態度,可是中國出兵朝鮮並接連獲勝後,西歐海關人員一見華人,都肅然起敬,從此我也開始認真地學習漢語。
1950年6月25日,朝鮮內戰爆發,北朝鮮人民軍勢如破竹,將南朝鮮國防軍壓縮到釜山一帶,解放了朝鮮半島90%的人口和95%的國土。朝鮮戰爭爆發之後,新中國便密切關注戰爭的動向。中國人民不會干涉別國內政,也不會干涉朝鮮戰爭,但是也絕對不允許美國借朝鮮戰爭威脅我國的安全。
1950年7月1日,美軍開始進入朝鮮半島;7月7日,美國操縱聯合國組建了以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麥克阿瑟為聯合國軍總司令。美國公開干涉朝鮮戰爭的行為,引起了我國的高度關注。如果美國佔領整個朝鮮半島,我國的東北工業基地將會由大後方變成國防的前線,新中國的安全將會受到嚴重威脅。1950年7月7日,周總理主持召開了保衛國防第一次會議。7月10日,第二次保衛國防會議召開,中共中央、中央軍委作出《關於保衛東北邊防的決定》,同時決定組建東北邊防軍,以應對不測。
此時,北朝鮮人民軍依然不斷取得勝利,大有統一朝鮮半島的勢頭。金日成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但毛主席和中央軍委卻非常清醒。戰爭還沒有打響,就已經做好了應對措施。對於毛主席和中央軍委來說,組建東北邊防軍需要一定魄力和決心。當時,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戰略重心在東南,準備橫渡臺灣海峽,解放臺灣。組建東北邊防軍勢必將戰略重點轉移到東北。
第二次保衛國防會議之後,中央軍委決定以第13兵團為核心組建東北邊防軍。根據決議,東北邊防軍下轄第13兵團的第38軍、第39軍、第40軍,第42軍,炮兵第1師、第2師、第8師,共25.5萬人。最初的領導班子為粟裕擔任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肖勁光擔任副司令員,肖華擔任副政治委員。由於各種現實原因,中央軍委決定東北邊防軍暫時由高崗指揮。
除了調整東北邊防軍領導班子之外,中央軍委還調整了第13兵團的領導班子。第13兵團原司令員黃永勝改任廣東軍區副司令員,原第15兵團司令鄧華改任第13兵團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洪學智、韓先楚任副司令員,解方任參謀長、杜平任政治部主任。此舉等於讓第15兵團和第13兵團指揮部“對調”。1950年7月13日,中國人民解放軍東北邊防軍正式組建。組建東北邊防軍的命令發出之後,各個作戰部隊開始向東北集結。
當時,第42軍在齊齊哈爾,其他部隊分佈在全國各地。1950年7月24日,第38軍由信陽抵達鳳城、鐵嶺一帶。7月25日,第39軍由漯河抵達遼陽、海城一帶。7月26日,40軍由海南經洛陽抵達到丹東一帶。第42軍由齊齊哈爾出發,抵達通化、梅河口一帶。東北邊防軍的主要任務是保衛東北工業基地,必要時進入朝鮮作戰。歷史發展的歷程證明了,毛主席和中央軍委組建東北邊防軍的預見性和英明。
東北邊防軍組建不久,朝鮮半島的局勢就發生了扭轉。釜山一帶的聯合國軍轉守為攻,麥克阿瑟在仁川登陸,北朝鮮人民軍被攔腰斬斷。7萬多北朝鮮人民軍,退回到三八線以北的不到3萬人,所有重灌備幾乎全部丟失。朝鮮半島戰局急轉直下,9月29日聯合國軍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三八線附近。
三八線是二戰結束時,美蘇雙方接受日本投降的分界線,也成了南北朝鮮的分界線。如果沒有越過三八線,朝鮮戰爭尚且屬於朝鮮內戰範疇。如果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朝鮮戰爭的性質將會演變為國際戰爭。南朝鮮和美國均主張越過三八線,佔領整個朝鮮半島。中國則明確警告到“聯合國軍隊如果‘越線’進攻北朝鮮,中國將不能不管”。聯合國軍對於中國人的警告,置若罔聞。
當印度將中國的警告明確提到聯合國大會上時,美國人則不以為然。仁川登陸之後,聯合國軍的偵察機和轟戰機不斷出現在我國東北,並且轟炸我國的部分城市,中國的安全已經受到了嚴重威脅。1950年10月4日,南朝鮮軍隊不顧中國人民的警告,越過三八線。南朝鮮軍隊越過三八線的前一天,中國政府再一次透過印度向美國表示:
“美國軍隊正企圖越過三八線,擴大戰爭。美國軍隊果真如此做的話,我們不能坐視不管,我們要管。”
1950年10月7日,聯合國通過了“八國提案”。美軍騎兵第一師、第二十四師、英軍第二十七旅、南朝鮮第一師越過了三八線。美國不顧中國的一再警告,強行越過三八線。美國根本不相信中國會出兵,更不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能夠對抗強大的美軍。既然美國認為中國根本不敢出兵,那麼中國就出兵給美國看。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之前,金日成就已經請求中國出兵,也希望蘇聯出兵。麥克阿瑟督促金日成投降之後,金日成再一次請求中國出兵。
至於出不出兵,毛主席和中央軍委早就已經做了決斷:如果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中國絕不會坐視不管。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之後,毛主席和中央軍委決定出兵朝鮮。雖然當時不少人對是否能夠打敗美國人缺乏信心,毛主席卻認為最終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事實證明,毛主席出兵朝鮮是正確的決策,也證明了勝利屬於我們。
中國出兵朝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中國軍隊以什麼“名號”出兵成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中國可以以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名號出兵,也可以以其他“名號”出兵,如東北邊防軍。歷史上,中國不止一次援助朝鮮。明朝萬曆援朝之役、清末援朝之役都是以官方軍隊的名義出兵。朝鮮戰爭爆發之時,新中國剛剛成立,國家根基非常薄弱。中國儘量避免戰爭,尤其避免與世界上最強大的美國發生戰爭。如果以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名義出兵,等於直接向美國宣戰,也會引起美國的重視。
出兵之前,中央軍委就曾專門討論過以什麼“名號”出兵。最初討論的結果是採用“中國人民支援軍”,毛主席聽從民主黨派人士和黨內其他人士的建議之後,摒棄了“中國人民支援軍”這個稱呼。其實,毛主席心中早就有了入朝軍隊的稱呼。1950年8月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召開,毛主席在會議上指出:
“如果美國得勝,就會得意,就會威脅我。對朝鮮不能不幫,必須幫助,用志願軍的形式,時機當然還要適當選擇,我不能不有所準備。”
此時,“志願軍”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當時聯合國軍並沒有越過三八線,局勢並沒有那麼緊張,雖有提案卻沒有立即組建中國人民志願軍。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之後,毛主席於10月8日,以中國人民革命委員會主席的名義釋出了組建中國人民志願軍的軍令。1950年10月8日,中國人民志願軍正式誕生。中國人民志願軍誕生之後,打響了中國軍人和中國人民的聲威,成為堅強、勇敢、奉獻的代名詞。
從字面意思來看,“志願軍”是一國或數國人民,因自願參加另一國家的對外戰爭或國內戰爭所組成的軍隊。近代以來,不少國家曾經組建過志願軍。西班牙內戰時,共產國際曾經組建志願軍,取名為“國際縱隊”,參加西班牙內戰。抗日戰爭期間,蘇聯想援助中國,又怕惹惱了日本,於是組建了“蘇聯志願航空隊”,幫助中國的抗戰。
組建志願軍不一定是政府行為,而更像是民間行為。中國入朝軍隊取名為“中國人民志願軍”,可以避免戰爭一開始就和美國決戰,可以最大限度爭取國際支援和迴旋餘地。雖然中國決定出兵朝鮮,還是希望將朝鮮戰爭地方化,並不希望朝鮮戰爭進一步擴大。當時,我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打贏美國,也儘量避免和美國宣戰。無論是中國還是美國,都不希望朝鮮戰爭擴大為世界大戰,蘇聯更是想盡辦法避免同美國作戰。蘇聯寧可放棄朝鮮,也不願意捲入朝鮮戰爭,更不願意對美國宣戰。
毛主席之所以使用“中國人民志願軍”這個稱號,除了有上述的考慮之外,更有軍事方面的考慮。使用志願軍的名號,可以迷惑美國,有利於志願軍的軍事行動。毛主席非常清楚中美之間的國力差距、軍隊裝備差距。中國若想打贏美國,最好躲在暗處,打美國一個措手不及。當時美國已經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認為中國不會出兵,也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美國掉以輕心之時,正是中國人民志願軍的機會。只要我們抓住機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定可以殲滅大量美軍。
中國出兵之前,曾經希望蘇聯出動空軍,掩護中國人民志願軍。但是,斯大林堅決不同意出動空軍,哪怕朝鮮丟失。最終,毛主席決定即使沒有蘇聯空軍掩護,中國也要出兵朝鮮。1950年10月19日,平壤陷落,聯合國軍的先頭部隊向鴨綠江逼近。1950年10月19日,夜色漆黑以後,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一批部隊跨過鴨綠江,秘密進入了朝鮮,向龜城、泰川、球場、德川、五老裡一線開進。
中國人民志願軍進入朝鮮之前,為了掩美國人的耳目,所有入朝部隊不得佩戴任何帶有“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標誌和字樣。所有入朝部隊摘下了帽徽、胸章、臂章,武器裝備上的字樣也被刮掉或者遮掩。入朝之前,第13兵團的部隊番號和戰鬥系列,也進行了相應的調整,體現“志願軍”的特色,淡化“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標誌。電影《長津湖》中對於這個細節也有刻畫:第9兵團進入朝鮮之前,所有士兵佩戴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相關字樣;進入朝鮮之後,所有字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中國人民志願軍幾十萬大軍秘密進入朝鮮之後,聯合國軍並沒有覺察出任何異樣。聯合國軍攜戰勝之餘威,一路向鴨綠江推進。麥克阿瑟更是幻想著感恩節之前飲馬鴨綠江,結束朝鮮戰爭,而自己的功勞簿上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殊不知幾十萬戰鬥力強悍的志願軍戰士,已經等著美國鬼子鑽進我們的口袋。
聯合國軍行動太快,而北朝鮮人民軍又無力阻擋,所以志願軍既定的計劃並沒有實現。由於美國並不知道志願軍已經進入朝鮮,所以毛主席和彭老總可以從容地調整作戰計劃。毛主席和彭老總適時地調整了作戰部署:第38軍、第39軍、第40軍向溫井、熙川、雲山方向運動,殲滅了南朝鮮的三個師;第42軍主力向黃草嶺、赴戰嶺附近運動,阻擊美軍第10軍和南朝鮮第1軍團;第66軍作為預備隊阻擊聯合國軍在新義州方向的部隊。由於聯合國軍不知道志願軍入朝,只顧快速向北推進,志願軍部隊可以從容地進入防禦地點。
1950年10月25日,第一次戰役正式打響。兩水洞和雲山戰鬥打響之後,除了第38軍之外,運動到預定地點的部隊開始發起攻擊。南朝鮮軍隊、美軍同時遭到了志願軍的攻擊。志願軍360團戰士石寶山抱著炸藥包與20多名南朝鮮士兵同歸於盡的時候,聯合國軍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中國人民志願軍,他們依然認為自己同北朝鮮人民軍作戰。中國人民志願軍已經和聯合國軍正面交戰,所以有人建議毛主席公開中國人民志願軍出兵的事情。毛主席卻覺得:此時還不宜公開,需要繼續迷惑敵人,能迷惑一陣是一陣,一旦公開戰法就變了。
中國人民志願軍是秘密進入朝鮮,所以打了聯合國軍一個措手不及。巨大的傷亡,讓部分聯合國軍官兵意識到中國軍隊可能參戰了。聯合國軍曾經俘虜了一名志願軍戰士,但是得知的番號是“中國第8軍第5團”。第8軍屬於西北野戰軍,番號已經被取消,第5團也不隸屬於第8軍。麥克阿瑟和聯合國軍的情報部門認為這名俘虜要麼是北朝鮮人民軍冒充,要麼有零散的中國志願人員進入朝鮮。根據聯合國軍的判斷,即使中國志願人員進入朝鮮,人數也不會超過1000。由於聯合國軍錯誤地估計了中國人民志願軍的人數,美軍還是肆無忌憚地向北推進,一步步走進了中國人民志願軍的包圍圈。
1950年10月26日,十幾名志願軍戰士被俘虜。經過調查,第八集團軍總司令沃克認為中國已經參戰。由於這些志願軍士兵沒有任何正式標誌,麥克阿瑟始終不相信中國參戰。麥克阿瑟的情報處長威洛比也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威洛比認為:
中國參戰的最佳時機已經失去,中國不敢與美國交戰。由於中朝兩國特殊的政治、歷史緣故,加上地緣關係,戰場上出現中國的志願人員並不奇怪。但是,總人數絕對不會超過5000人。
正是由於中國沒有使用“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稱號,所以麥克阿瑟和威洛比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一方面他們繼續認為中國不會參戰,另一方面他們不清楚自己到底面對多少志願軍。威洛比和麥克阿瑟認為志願軍戰士不會超過5000人,而此時進入朝鮮的志願軍總兵力已經超過了25萬。除了38軍沒有按時到達熙川以外,其餘各部已經基本準備就緒。如果使用“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稱號,一旦有中國士兵被俘虜,美國可能很快認定中國已經參戰。美國是全機械化部隊,可以隨時調整戰略部署,中國人民志願軍可能會失去先機。
首戰必勝,對於中國和中國人民志願軍來說至關重要。當時,國內不少人害怕和美國作戰,他們並不同意出兵朝鮮。志願軍戰士也沒有和美國人交過手,不知道自己能否打贏美國人。首戰取得勝利,便可以鼓舞志願軍計程車氣,也可以鼓舞國內人民計程車氣。所以,首戰便顯得尤為重要。由於志願軍沒有使用任何與“中國人民解放軍”相關的標誌,所以麥克阿瑟始終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當麥克阿瑟認為5000中國志願人員不足為懼的時候,中國人民志願軍已經向聯合國軍發動進攻。第40軍佔領了溫井地區,擊潰了南朝鮮第6師,俘虜700多人,還俘虜了美國顧問人員。經過幾天戰鬥,南朝鮮的第2團、第7團、第10團、第19團都遭到了致命的打擊,聯合國軍的右翼徹底崩潰。潰散的南朝鮮軍隊告訴美軍第一軍軍長米爾本,到處都是中國的正規軍。但是,美軍對那些“支援人員”是不是中國的正規軍還是存疑的,他們更願意相信南朝鮮軍隊被嚇破了膽。直到1950年10月30日,美軍第八團與志願軍正面遭遇,他們才相信中國的正規軍隊已經參戰。
1950年11月2日,麥克阿瑟和威洛比才知道在朝鮮的中國軍隊為“志願軍”。此時,第一次戰役已經進入尾聲,聯合國軍的進攻勢頭已經被遏制。聯合國軍情報處和華盛頓方面對於志願軍人數和戰鬥力,始終沒有準確的判斷。威洛比堅稱:中國軍隊只是義勇軍,一個師的戰鬥力僅相當於一個營。威洛比判斷“中國義勇軍”的人數大約為4.5萬—7萬人之間。麥克阿瑟還是認為:中國不可能全面介入戰爭,中國並不想擴大事態。朝鮮境內的中國軍隊只是中國出於國際禮節性的援助,中國軍隊人數大約為7萬,戰略意圖是防禦。此時,進入朝鮮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總數已經達到了38萬。
第一次戰役結束之後,中國軍隊首戰告捷,殲敵1.5萬餘人。中國人民志願軍取到了如此巨大的戰果,接到戰報的毛主席卻修改了戰報。毛主席卻命令各級宣傳部門不得大肆宣揚,對外只是宣稱殲敵6000餘人。公佈戰果的時候,毛主席決定不用中朝聯合司令部的名義公佈,而是以朝鮮人民軍司令部的名義公佈。第一次戰役後,聯合國軍已經確定中國軍隊進入朝鮮。做戲就要做全套。為了繼續蠱惑敵人,毛主席還是決定暫時不公開中國已經參戰的訊息,對外的宣傳口徑是“志願部隊”,而不是志願軍。毛主席以“志願部隊”的名號,給敵人來了個兵不厭詐。
中國始終說入朝的軍隊是“志願部隊”,第一次戰役之後又主動撤退,甚至表現出“潰敗”的跡象。雖然情報處長威洛比估計志願軍的人數達到了幾十萬,麥克阿瑟依然認為在朝鮮的中國軍隊不過幾萬人,只是為了保護中朝邊境的水電站。當時代週刊的記者問麥克阿瑟,在朝鮮的中國軍隊大概有多少人時,麥克阿瑟回答道“3萬正規軍和3萬志願軍”。此時的志願軍總兵力已經達到了40萬,而且大批志願軍正在入朝。
由於聯合國軍始終無法判斷中國人民志願軍的總兵力,使得毛主席和彭老總可以從容地佈置第二次戰役。聯合國軍不瞭解志願軍的底細,我們才可以繼續“誘敵深入”,聯合國軍又落入了毛主席和彭老總預設的口袋。第二次戰役時,中國人民志願軍參戰總兵力達到了38萬人,參戰部隊主要是第13兵團和第9兵團。第二次戰役在東西兩線同時展開,第13兵團負責西線,第9兵團負責東線。
西線的志願軍已經暴露,全部實力卻沒有完全暴露。聯合國軍並不知道西線志願軍的具體人數,對於東線志願軍的數量更是一無所知。雖然聯合國軍進攻受阻,由於毛主席和彭老總主動停止進攻並且適當後撤,加上聯合國軍不知道志願軍的底細,所以他們依然繼續北進。為了誘敵深入,彭老總放回了受傷的美軍俘虜,而且呈現出“潰敗”的態勢。麥克阿瑟和聯合國軍更加有恃無恐,依然宣稱聖誕節之前美國便可以取得勝利。殊不知幾十萬志願軍戰士織成的大網已經在等待著聯合國軍。
西線的38軍一直憋著一口氣,發誓洗刷第一次戰役的恥辱。38軍113師一夜之間行軍140裡,搶佔了三所裡、龍源裡一帶,堵住了聯合國軍南逃的大門。由於38軍的出色發揮,西線志願軍完成了對聯合國軍的迂迴穿插包圍,等待聯合國軍的只能是滅亡的命運。西線的英國皇家第29旅、土耳其旅等精銳部隊先後被擊潰,西線大獲全勝。西線戰鬥打響之後,聯合國軍開始意識到志願軍的人數絕對不是7萬人,人數可能更多。聯合國軍更想不到的是,另一支十幾萬的大部隊已經悄悄地潛伏到了長津湖一帶。
由於聯合國軍低估志願軍的戰鬥力和總人數,所以東線的第9兵團可以相對隱匿地行軍。第9兵團在冰天雪地中,完成了迂迴穿插,對東線的美軍陸戰一師和第十軍完成了分割包圍。東線的美軍一直認為自己面前不可能出現大量中國軍隊,殊不知自己已經被十幾萬大軍分割包圍。美國陸戰一師第七團曾經俘虜了3名志願軍士兵,並且得知他們的部隊番號為20軍。20軍對於聯合國軍來說是一個全新的番號。但是,聯合國軍根本不相信這麼多中國軍隊進入了朝鮮,更不相信志願軍能夠在冰天雪地中包圍自己。
1950年11月27日,宋時輪發動了長津湖戰役,聯合國軍才知道東線竟然埋伏著十幾萬大軍。長津湖戰役爆發之後,東線聯合國軍又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美軍精銳的北極熊團被全部殲滅,陸戰一師和第十軍被打得潰不成軍。潰散到下碣隅裡和土古裡的美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才逃到了興南一帶。包括美軍在內的10萬聯合國軍被志願軍擊敗,美國才徹底意識到中國已經介入戰爭,而且派出大量精銳部隊。
1950年12月24日,第二次戰役結束,志願軍共殲敵3.6萬餘人,收復了三八線以北的土地。麥克阿瑟的“小夥子們”並沒有回到美國過聖誕節,而是在失敗與死亡中惶恐地渡過了“令人難忘”的一個聖誕節。從志願軍秘密入朝,到使用志願部隊的稱號,無一不是為了蠱惑聯合國軍。聯合國軍和麥克阿瑟始終無法確定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中國正規軍還是志願部隊。直到長津湖戰役,麥克阿瑟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打著“志願”旗號的中國正規軍。
入朝之前,毛主席決定使用“志願軍”稱號,不少人表示不理解。第一次戰役之後,毛主席親自修改戰報,不少人也表示不解。直到長津湖戰役之後,大家才恍然大悟,才發現毛主席決策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