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50年代,美蘇冷戰方興未艾。此時,蘇聯成功發射世界上第一顆人造衛星“伴侶號”,它被譽為人類探索太空的里程碑,瞬間成為全世界關注的焦點。
蘇聯的太空壯舉引起全美的恐慌,也給煤林的人們增添了新鮮的談資。這是一座依靠煤炭建立起來的小鎮,它位於佛吉尼亞州的西部,當地人幾乎以開採煤炭為生,挖礦似乎是他們祖祖輩輩的宿命。
約翰是鎮上煤炭公司的監工,為人率直火辣,將煤礦當作一生熱愛的事業。他還有兩個兒子,長子吉姆有很高的橄欖球天賦,很可能拿到獎學金去上大學,所以父親對他寄予厚望。而小兒子霍納既沒有體育天賦,學習成績也是吊車尾,所以畢業後不得不面臨跟隨父親挖煤的命運,可霍納討厭挖煤,他不想自己的一生以這樣一種方式度過,整天跟兩個小夥伴到處鬼混。
那個晚上,“伴侶號”的光亮劃過星空,同時,在霍納的心中敲響了一道生命的重音符。第二天吃飯時,霍納突然宣佈自己要建造一枚像“伴侶號”那樣的火箭,哥哥嘲笑,父親不屑,而母親則戲謔地說道不炸到自己就好。
畢竟在這個連火箭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鎮,這種宣言太過天方夜譚。但霍納並不是心血來潮,他將火藥填充進手電筒裡,接著點燃引線,結果火箭變成土炮彈,三人被掀翻在地,自家的籬笆被炸得稀爛。
這次失敗並沒有讓霍納知難而退,反而興趣層層高漲。他寫信給當時的美國火箭先驅布勞恩,說明了自己想要建造火箭的想法,接著去圖書館尋找關於火箭方面的書籍。但在這個以煤炭為主的小鎮,大家更關心地下有什麼,而不是天上有什麼,所以很難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
無奈之下,霍納將目光瞄準了班上的同學坤庭。坤庭是一個集科學,數學為一體的天才,同時也是一個怪胎,在學校很不受待見,所以當霍納坐到他的對面時,才會引來同學們驚詫目光和竊竊私語。
坤庭從火箭的起源到發展說起來頭頭是道,同時還找來一本建造火箭的書籍。他們按照書上面的介紹總算造出了第一代火箭的雛形,而最後一步,只需要將墊圈焊接在底座上就宣告大功告成,但他們不懂焊接,而這裡也沒有焊接的機器。
霍納瞞著父親跑到車間向這裡的車工博科夫大叔尋求幫助。對方看出了他對外面世界的渴望,於是冒著被解僱的風險幫他焊接。當霍納把模型帶到學校時,校長誤以為這是什麼違禁物品,所幸萊利老師出面解圍,她鼓勵孩子們去參加全國科技展,如果能夠獲獎,所有的大學都會搶著給你們獎學金。霍納心動不已,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夠離開煤林的機會。
那個下午,他們來到一片空地,當倒計時結束,海雀一號拖著白煙竄上天空,但在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後,突然轉向朝礦區飛去,最後落在父親的辦公室前。父親當著所有人的面罵他不學無術,並警告他以後不許在礦區鼓搗這些垃圾。
夜晚,霍納發現地下室裡關於火箭的東西全部不見了。他跑去質問父親,然後冒著雷雨交加去撿回自己的夢想。一直以來,小夥伴們都是將造火箭當作消磨時間的興趣,所以遭受打擊後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因為他們已經認命,這輩子註定當曠工。但霍納見過太多煤林人因為挖煤患上肺病,然後終此一生。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命運,渴望離開這裡,去外面的大世界,哪怕是踽踽獨行。
由於父親禁止在礦區實驗,四人步行十幾公里來到另一個小鎮的空地,霍納給這裡取名為煤林角,幻想著將這裡打造成夢想中的鳥巢。他們想盡各種辦法弄來材料和工具,建造了一個小型發射基地。但在這個閉塞的小鎮,火箭是什麼,人們聞所未聞。
所以,當四人想要建造火箭的訊息傳開後,逐漸淪為鎮上的笑談。同學們在黑板上畫畫羞辱,年輕人出言嘲笑,甚至連父親也認為這是不務正業。這也不怪他們,畢竟井底之蛙只會用自己狹隘的眼光去理解這個世界。
化學課堂上,霍納和昆廷經過不斷試驗,成功解決推進劑的問題。然而當霍納再去找博科夫大叔時,卻因為上次的事受到處分,他被調到礦井下面,霍納深感愧疚。博科夫大叔卻說自己是自願的,因為有二戰的親戚需要接濟,而井下工作的薪水是平時的兩倍。在無人幫霍納焊接時,他決定親自動手。
當他們試射火箭二號時,波登先生帶著兒子前來參觀,沒想到火箭升空後出現失誤,與波登先生擦肩而過。心有餘悸的波登先生曾在二戰時當過飛行員,因此對機械原理有所瞭解。火箭出現方向偏移的原因正是燃燒的熱量熔化了煤管,而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用更好的鋼材來承受高溫。
為了籌到買鋼材的錢,他們將主意打到了12英里長的廢棄鐵軌上,在得到夢寐以求的鋼材後,接下來就是製造成型,然後填充推進劑。當他們信心滿滿去試射時,卻狀況百出,不是原地爆炸就是無法飛上天。當第N號火箭發射失敗後,昆庭推斷出應該是推進劑內部存在氣泡的問題,所以當點火後,急速膨脹的高溫導致其從內部爆炸。
於是四人又找來高純度酒精,然後利用它製造出了改良版的推進劑。當他們再次來到煤林角試射的時候,基地周圍卻圍滿了來參觀的人,這些都是哥哥的同學,他們是特意來看四人笑話的。霍納拉下簡易的點火裝置,火箭拖著長長的白色尾翼,一頭扎進蔚藍的天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並送上掌聲,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嚐到成功的滋味。
不久後是霍納的生日,萊利老師送給他一本導彈設計的書籍,他聲稱這是自己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迫不及待地想和夥伴們分享。校長告訴萊利老師,我們是教孩子讀書,而不是教他們做白日夢。萊利老師出言反駁,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一輩子與煤為伍,這我做不到,我相信他們會有所作為,否則我會瘋掉。
回到家中,佛吉尼亞大學教練親自上門給哥哥送來入學邀請函,霍納一臉落寞地向哥哥表示祝賀。傍晚,他看著窗子外滿布灰塵的礦場,心中升起一股不服輸的鬥志。
第二天霍納想邀請父親去參觀新火箭試射,可父親以工作太忙委婉拒絕。霍納問他哥哥的橄欖球比賽,為什麼你從不缺席,而我發射的火箭你從來都不缺席?
父愛的嚴重傾斜,讓霍納越想要想盡辦法證明自己。隨著火箭越飛越高,他們的支持者越來越多,等倒計時結束,新火箭在天空中與風競走,留下一道白色的尾跡。一名記者找上門來,將他們的事蹟登上報紙,並稱呼他們為火箭小子。而學校的女神,也成為霍納的崇拜者,主動上門索要簽名。
圖片來源於《十月的天空》
然而此時警察找上門來,上週,韋爾奇森林發生大面積火災,起火的原因很可能是掉落的火箭導致,他們被帶往警察局等候處理。趕來的父親將未成年的霍納保釋出來,這是他第一次為兒子感到恥辱。面對被學校開除和警方的制止,霍納將手裡的酒精點燃後扔向木屋。隨著大火熊熊燃燒,他們的夢想也被燃燒殆盡。
當晚,雷雨大作,礦井那邊傳來塌方的訊息,現場圍滿焦急等待的家屬們,等升降梯上來時,擔架上的博科夫大叔早已沒有氣息,接著受傷的父親被抬了出來。一名工人告訴霍納,如果今天不是你父親,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霍納緊緊握著博科夫大叔的工牌,心裡充滿了內疚和自責。他看著那個黑漆漆的礦口,而自己也似乎要與它一生為伴。如今父親住院治療,公司也不承擔醫療費用,生活的重擔一瞬間落到兩兄弟身上。如果哥哥此時退學,就會喪失讀大學的機會,霍納只得作出讓步,主動進入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去挖煤。
那個天還沒亮的時分,夢中的霍納被鬧鐘吵醒,他戴上將自己禁錮一生的安全帽,走進那個寫滿宿命二字的升降梯。他的夢想在上面,而自己卻要往下走。
隨著時間悄然流逝,霍納已經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礦工,對滿臉的煤灰毫不在意,而挖煤也讓他的肌肉增長了不少。父親痊癒後回到崗位,他告訴正在工作的霍納,即使我沒有文化,沒有上過大學,但工人們都聽我的,因為我懂得比他們多,彷彿我就是為煤炭而生的,而我早知道你也是一樣。
話音剛落,霍納心裡五味雜陳。下班回到家中,母親告訴他一個不幸的訊息,萊利老師患上淋巴瘤已經沒有多少時日。萊利告訴到訪的霍納,我們不應該盲目聽從別人的意見,而應該聽聽自己的心聲,你有著更偉大的目標和夢想,不應該一輩子被埋沒在礦井。
這番話,在霍納的心中敲下一記重擊,他重新拿出那本久違的火箭書籍通宵朗讀。接著來到昆庭的家,向對方展示自己匯出的數學公式,根據這個公式就能證明之前那場森林大火根本不是他們造成的。
天亮時分,兩人以煤林角的發射點為起點,再根據當時火箭飛行角度為方向,透過繩尺不斷丈量距離。在經過126次測量後,兩人終於在溪水中找到那枚海雀13號。他們抱著火箭來到學校,並利用公式找到真正的起火原因,正是一枚航空照明彈。
洗刷冤屈後,校長讓霍納重新回來上學,並參加郡裡的科學展。然而父親依舊不理解,不支援,過去幾周在礦井下的工作很讓他滿意,如果繼續努力,將來肯定能繼承他的位置,這讓父親非常的自豪。可挖礦只是父親的人生,不是霍納的,他渴望飛上那片深邃的星空。
不久後的科學展上,他們的作品獲得一等獎,萊利老師和校長激動得熱淚盈眶,四人也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更幸運的是,他們的火箭作品將被送到全國科技展上。可由於經費有限,學校只能負擔一個人的費用。四人商量一番後,決定由霍納代表他們向外面的世界問好。
另一邊,由於待遇與付出不成正比,煤礦工人正在舉行大罷工,父親心煩意亂,又遭到一名工人開槍襲擊。於是霍納準備參加全國科學站的事成為引爆父子矛盾的導火索。霍納近乎怒吼地告訴父親,我對發生的一切很遺憾,但這不是我的錯,整個小鎮都在衰敗,煤礦業也在衰落,只有你還無法面對現實。兩父子大吵一架,父親讓他滾出這個家,霍納發誓以後再也不回來了,說完,轉身離開。
黎明時分,霍納在大巴上與夥伴們揮手告別,他幾乎對這裡沒有任何留戀。在展覽大會上,霍納的火箭吸引了許多人駐足觀看,頓時成為這裡的焦點。然而,一夜之後,用來展覽的樣品和資料全被偷走,而明天就是評審的截止日期。霍納向夥伴們尋求幫助,可工人們正在忙著罷工,車間根本沒人幫他們製造樣品和焊接。
隨後,波登先生將這個訊息告訴母親,母親來到辦公室找到丈夫,以離婚為威脅,要求父親伸出援手。最終在母親的幫助下,父親平息了這場罷工,並讓工人們回到車間製造火箭樣品。隨後,母親告訴霍納樣本已經寄出,明天早上就能送到科技展上,而這次全靠霍納的父親支援,以及小鎮上的鄉親們。霍納滿心歡喜地掛下電話,接著發自肺腑地說道:謝了,老爸。
次日的頒獎典禮上,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來自煤林的火箭設計獲得國家科學展覽一等獎。霍納滿面春風地走下頒獎臺,人們紛紛湧上來祝賀,其中不乏各大名校拋來的橄欖枝,霍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整個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以至於連心中的偶像布勞恩與他握手都沒有認出來。
霍納帶著無上的榮譽回到煤林,但迎接的人群裡卻沒有父親的身影。他馬不停蹄地來到礦場,邀請父親五點鐘來看最後一枚火箭的發射。父親推諉說還有一堆工作要忙,沒時間去看,但聽說你見到心中的大英雄了,但是你卻沒有認出來。
霍納告訴父親,我相信自己能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番作為,不是因為我和您不同,而是我和您相同,一樣的固執,一樣的不屈,而布勞恩的確是我心中的偶像,但他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那個人其實是您,是您默默用生命和肩膀扛起這個家,用另一種方式呵護著我的夢想。
父親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內心的情緒在不停湧動著。下午五點,最後一枚火箭直指天空,上面是星辰大海,而下面站著一群堅韌不拔的煤林人。他們雖然無比渺小,但正是這些父輩的艱辛和無奈,讓霍納鼓起執著信念的勇氣,其中包括博科夫大叔、博登先生以及尊敬的萊利老師,最後是我的母親,我的父親。
父親終於趕在最後一刻來到發射場,如今只需要一個人按下點火程式,霍納希望這個人是父親。隨著倒計時結束,父親按下手中的點火按鈕,火箭像一條噴火的巨龍拔地而起,衝破了十月的天空,在藍天的映襯下扶搖直上,以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飛向浩瀚星空。
每個人都翹首看著火箭在空中留下一個光點,內心充滿感動,並非是為霍納的夢想之動人,而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另一種人生。霍納終於用自己的成就,贏得了父親信任而自豪的目光。
多年之後,火箭小子們走出煤林,昆庭成為石油化學工程師,羅伊成為汽車代理商及銀行家,奧戴爾擁有一家保險公司和牧場,霍納成為國家航空工程師。所以,哪裡有什麼宿命論,我們走過的路才叫命運。
《十月的天空》根據NASA工程師霍納西克曼的事蹟改編,上映於1999年。我一直覺得,有一個單純的夢想去捍衛,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會為了他奮不顧身且義無反顧,不是走過荊棘和失敗,而是始終堅持。如果有1000個理由讓你放棄,但只要有一個堅持的理由,就該繼續下去。往往左右個人命運的,其實還是那一份堅持和一份勇氣,時間還未到,沉澱還不夠深厚。雖然這句話很像是在自我安慰,困惑和孤獨會一直縈繞著我們,但是我們也在堅持的歲月裡一天天變化,在沉澱的過程中慢慢強大起來。當有一天,我們坐在四下無人的角落,周圍華燈初上,手裡的香菸飄然而起,耳邊的喧囂早已聽不進心裡,回望過去,那裡就是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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