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莫輕狂，老了遭殃

二點多大姨妹給她姐打電話來了，在電話裡嚎啕大哭，說她爸爸不在了。今天臘八節，還有二十一天就過完農曆二零二一年了，可惜我老婆的三叔沒有挺過去，由於肝癌於凌晨二點三十五分與世長辭了。再也不受病痛折磨和花姨妹子的冤枉錢了。我老丈人兄弟姐妹六個，丈人老大，我老婆在她們那一輩最大，零四年我結婚時三丈人的大女兒十四歲，小女兒十歲，本該穿的乾乾淨淨新衣服的小孩，由於三丈人年輕愛賭家庭過的相當亂包，兩個妹妹看著挺可憐。由於生了兩個女兒三丈人一直沒把三丈母當人看，打架動刀把三丈母孃兩個指頭都殘廢了。我看著三丈人炸了一回金花，別人明牌了他還拖了別人五手，我勸他看自己的牌，他說以小博大，可想而知輸定了。別人說他濫賭，桌子上的錢不贏完不走，自己手裡錢不輸完不走，他賭博的勁頭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贏了大吃大喝，給後輩這個一百，那個一百。輸乾淨了回家裡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可能是那個時候就引起了。我在二零一二年左右手裡錢有個近百把萬，他動不動就打電話說借他幾百，作為侄女婿也沒有在意那點錢，他作為老五上面還有兩個姐姐，把他小姐可坑苦了，我們鎮是豆腐之鄉，小姑她們在廣東做豆腐缺人把他叫去幫忙。三丈人從來沒有乾的超過三月，讓他姐給錢好走人。不給就睡床上不動，小姑說等我請到人就放你走。他就是睡在床上不動，小姑夫這輩子被他傷怕了。還有就是每到快開學了就找幾個兩個哥哥姐姐借錢。三丈人是屠夫，錢確實掙了。錢呢？賭了，用我們這話說腰裡有一串，鞋子都跑爛。到處尋賭場。前個上十年兩個姨妹也掙氣讀書出來工作了。家裡的房子還是我丈人結婚後蓋的看他要結婚送他的。兩個姨妹拿了四十多萬蓋起來了。房子一蓋好討債的都來了，這個說拉了他的豬欠幾萬，那個說欠賭債幾萬。房產證辦好了他準備把它賣了還債。兩個姨妹死活不同意，大姨妹又拿出幾萬給他還賭債，在房子沒起之前把房子和地基兩萬當給別人了，被我親小舅子知道後給三丈母孃兩萬贖回來了。大姨妹成家在杭州做電商一年可以掙二三十萬，讓他在那邊幫忙和玩一年給他五萬，他死活不幹，找她要了三萬回家說賣豬肉作本錢，三丈母孃這輩子太可憐了和他過不到一起出去做家政人員給兩個女兒掙讀書的生活費。一箇中年女人可憐了大半輩子。每到過年回家別人家歡歡喜喜，他家總是雞飛狗跳的。因為三丈人要錢說還債，我老丈人和他家門對門，還有一個最小的兄弟更不成器五毒俱全。九六年老丈人那時賣豬肉也確實掙了錢。剛好興起海南填海，他給老三老四花十萬買了個東風翻斗車，別人都掙錢了。他們兄弟兩空手而歸了。傷了老丈人的心了。老丈人五年前高血壓腦血管炸了去了，這兩個最小的兄弟哭的像個小孩。老丈人活著時不敢吵鬧，老丈人死後過年三丈人家就沒安寧過。三丈人從來就沒有對三丈母孃好過，據說在外面還有女人。去年五月從杭州回來不到一個月幾萬塊就玩完了，跑出去給別人打工到了十月份感覺身體不對勁，還經常發燒就回來檢查，他的大女兒回來了在醫院醫生說肝部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好的，剛好我們也回來了，做為他的姊妹和侄子侄女都一人出了一千，做為他的老婆和女兒這一年做仁致義盡了，一針白蛋白三百多，一天兩針七百五，這一年花了大姨妹近二十萬，三丈母孃吃喝拉撒盡心盡力伺候，由於疫情原因在十天前的晚上我偷偷溜進腫瘤住院部看了著他一米七五的大個子正常時有一百三十多斤，而那天已經起不了床了，我扶他起床背部就是皮包骨頭，小腿就是光骨頭和筋了。他說他這輩子就是對不起三丈母孃和拖累了兩個女兒。我跟他說你幸運的。女兒和老婆沒有拋棄你，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和你脫離任何關係，你在醫院三丈母孃衣不解帶伺候你。他哭了，可惜遲了。他對他女兒發脾氣說不打針了，他也知道花了女兒掙的辛苦錢，沒有給她們一個幸福的青少年，而是一個低人一等的童年和少年。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姨妹哭著笑著說過去的過去了，我不恨你，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著我還有爸爸。她的笑特別苦澀，強忍著傷心的笑。眼淚卻不爭氣的流出來了。三丈母孃說你年輕時怎麼就想不明白，最後陪你的還是最不受待見的老婆。我在旁邊說過去就過去了，盡心吧，你也少些痛苦。待了不到半小時，三丈人說這個地方少待讓我回去，我也知道這是活著見他最後一面了。走之前說三爸好好治療，希望回家過年，他吃力點了點頭。姨妹送我出醫院時說醫生找她說了幾回了，沒有必要了，我說盡心吧，我也看見了肚子脹起來了，上眼睛也脹起來了。也就是這幾天了。死了對他對你都是最好的結果。她說我再也沒有爸爸了，我說我剛結婚就沒有了爸爸，前幾年你大爸也不在了，兩邊的爸爸都不在了，人終究要死，往後看吧。你盡到做兒女的責任，而且做的相當好，回去照顧你爸爸吧。她轉身回病房了。我也知道她心中的苦，我還要掙錢為我的家，男人成家了就要有責任和擔當。終於解脫了。這一年多他也受癌症折磨，算是還債吧。寫在最後奉勸成了家的男人，女人，花花世界不要被迷了眼和心智，最後送你照顧你的只有自己的愛人和兒女。如果不盡到父母責任傷了他們的心他們可能絕情不盡兒女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