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卡瑪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 來源:Britannica
美國副總統哈里斯(Kamala Harris)在2020年的大選中前所未有地打破了“政壇天花板”,成為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女性、非裔和印度裔副總統。不僅如此,拜登的78歲高齡以及頻頻呈現的老態龍鍾讓人不禁懷疑哈里斯是否已被“內定”為下一屆美國總統。但出乎意料的是,這種眾星捧月的態勢卻在短短几個月間戲劇性的崩塌。根據《今日美國》和薩福克大學於11月釋出的民意調查,哈里斯的工作支援率驟降至28%,有51%的受訪者對她的工作表示了不支援。這甚至低於被稱為美國現代史上最不受歡迎的副總統迪克·切尼(Dick Cheney),打破了最不受歡迎的副總統的記錄。
梅開二度打破美國曆史記錄,哈里斯身上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萬眾矚目的“學霸”在“階段性小測”中甚至沒有及格,其背後至少有三大原因:其一,根基不牢,外強中乾;其二,燙手山芋,束手無策;其三,同床異夢,孤立無援。三方面因素共同作用下,這位政治明星一夜之間跌落萬丈深淵。
梅開二度,打破美國曆史記錄
去年的大選落下帷幕後,作為美國曆史上首個女性、少數族裔的副總統,哈里斯可謂是風光無限。在其勝選演講中,哈里斯對全美民眾說道,“雖然我可能是這個辦公室裡的第一位女性,但我絕不會是最後一個,因為今晚每個正在觀看的小女孩都見證了這個充滿可能性的國家”。前美國安全事務助理賴斯(Susan Rice)稱其為“歷史性的、開創性的時刻”。然而好景不長,根據《紐約時報》的資料(見下圖),自從哈里斯上任以來,其支援率就呈現持續下滑態勢。截至12月14日,僅有41%的登記選民對哈里斯持正面看法,52%持負面看法,淨支援率為-11%。尤其是在她六月份飽受爭議的邊境訪問後,其不支援率首次超過了支援率。不僅如此,在具體工作上,哈里斯交出了一份差勁的答卷。《今日美國》和薩福克大學11月的調查顯示,美國民眾對哈里斯的工作滿意率低至28%(見下圖),有超過50%的受訪者對其工作表示不滿意。
圖片:哈里斯支援率 來源:Real Clear Politics
圖片:哈里斯工作滿意度 來源:USA TODAY and Suffolk University
不僅資料不容樂觀,哈里斯的工作環境也不容樂觀。從今年7月份起,陸續有訊息曝光其辦公室內部的種種不和諧。政客(Politico)的一篇報道中有匿名員工將哈里斯的辦公室描述為“功能紊亂”(Dysfunctional)。訊息指出,她的辦公室“士氣低落,溝通存在漏洞,助手和高階官員之間缺乏信任”。《華盛頓郵報》採訪了18位與哈里斯曾經或正在共事的工作人員,有匿名人士指出,哈里斯不看下屬給她提前準備的工作簡報,但如果她登臺時被發現沒做好準備,她又會甩鍋給下屬。還有人更犀利地抨擊道,“和她在一起共事,你必須同時忍受大量“摧毀靈魂”(soul-destroying)的批評以及她自己的缺乏自信”。
圖片:哈里斯被曝“摧毀靈魂” 來源:The Post Millennial
自今年11月以來,短短一個月內哈里斯團隊已有4名成員接連辭職。首先是11月19日,哈里斯的通訊主管阿什利·艾蒂安(Ashley Etienne)被證實將於12月離開白宮。其次是 12月2日,哈里斯的首席發言人桑德斯(Symone Sanders)宣佈將於今年年底前離職,同時宣佈離職的還有2名新聞助理。桑德斯可謂是團隊中的靈魂人物,她是哈里斯最主要的捍衛者之一。
除此之外,哈里斯和拜登的關係似乎也出現了裂痕,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於11月14日釋出了一份對36位內部人士的採訪,結果顯示拜登和哈里斯之間的關係非常失調。據與兩者共同工作的人士曝光,他們已經陷入了“徹底的僵局”(exhaustive stalemate)。哈里斯的老朋友、加州副州長埃萊尼·庫那拉基斯(Eleni Kounalakis)證實道,哈里斯對她目前的被分配到的工作感到惱火。
從跳水般驟降的民眾滿意度,到內部員工的接連爆料以及離職潮,再到與總統緊張的關係,種種跡象都表明哈里斯交出了一份非常糟糕的答卷。前白宮首席撰稿人馬克·蒂森 (Marc Thiessen)表示,“當副總統是很難搞砸的,但哈里斯做到了”。距離2024年的“期末考試”仍有三年,距離2022年的“期中考試”還剩一年,但哈里斯似乎在這次的“課堂小測”中就被判了不及格。被賦予極高期待的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根基不穩,外強中乾
哈里斯失利的第一大原因是缺乏足夠的政治經驗和穩固的基本盤。回顧歷史,曾經的副總統大多經驗豐富。1980年,里根選擇了老布什作為他的副總統,當時的老布什已經在德克薩斯州眾議員、美國駐聯合國大使、美國駐北京聯絡處主任、中央情報局局長等多個要職中積累了豐富的從政經驗。1988年,老布什挑選了奎爾(James Dan Quayle)作為副手,奎爾在29歲就成功當選眾議院議員並連任,隨後又在參議院工作了八年。1992年,克林頓找到了戈爾 (Al Gore),當時的戈爾已經在國會擔任議員長達16年。2000年的競選中,小布什將目光投向了切尼(Richard B. Cheney),後者從1968年就被選為“白宮學者”,此後便開啟了他漫長的從政之旅。2008年,奧巴馬選擇了現任總統拜登作為副總統,而拜登從29歲時就當選為參議員,有豐富的政治經驗。反觀哈里斯,她於2003年被選為舊金山地區檢察官,於2010年當選加州司法部長並於2014連任。直到2017年,哈里斯才正式進入參議院,以加利福尼亞州參議員的身份工作了4年。她在宣誓成為副總統之前甚至只去過一次白宮,所以人們不禁對她的政治經驗保持懷疑。
此外,哈里斯的民意基礎並不穩定。民主黨黨內初選期間,各候選人都用具體的關鍵詞定義自己的立場,比如伊麗莎白·沃倫(Elizabeth Warren)聚焦扭曲的經濟政策,傑伊·英斯利 (Jay Inslee)聚焦氣候變化議題等。而哈里斯則拋棄了單一的焦點,試圖建立一個廣泛的選民聯盟。她曾說道,“沒有人是隻用單一的鏡頭看待生活的,我們不要把所有人都放在同一個盒子裡”。但這一模糊的意識形態定位使她沒能獲得一個穩定的鐵票倉。蒙茅斯大學的民調主管默裡(Patrick Murray)表示,哈里斯在六月的支援率飆升很大程度上是由於黨內辯論中的亮眼表現,但這種熱度只是一次性的,無法持續收割選票。默裡繼續分析道,“更大的問題是,她在愛荷華州和新罕布什爾州等早期的幾個州沒有廣泛的民意基礎,更不要說在全國範圍內了”。同樣的,根據YouGov民調機構高階分析師約翰·雷(John Ray)的說法,在2019年6月的辯論之前,只有5%的民主黨選民明確選擇了哈里斯作為自己的頭號候選人,因此“她後期的民調下滑只不過是回到了曾經的水平而已”。最終,缺乏堅實基本盤的她於2019年12月退出了黨內初選。
可見,哈里斯缺乏雄厚的政治資本。忠誠的選民願意容忍政治家一時的失利,但哈里斯並不堅實的基本盤導致她犯錯的成本極高,任何的決策失誤都可能導致支援率的驟降。根基不穩為哈里斯的失利埋下了伏筆。
燙手山芋,束手無策
除了基礎不牢之外,哈里斯失利的第二大原因是她被委任了兩個“燙手的山芋”。她主要負責的兩大任務——非法移民和投票權問題——幾乎不可能在短期出政績,而且很可能適得其反,帶來負面影響。
非法移民問題一直是美國社會的一大夢魘,非法移民也間接激化了美國的根本矛盾,即種族問題。根據美國海關和邊境保護局的資料,美墨邊界在2021財年見證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移民潮,共計約173萬人次。由下圖可見,2021財年(藍線)每個月的非法移民數量都高於同期。據美國邊境官員稱, 在這些移民中,超40%的人來自被稱為“北部三角”的中美洲地區:瓜地馬拉、宏都拉斯和薩爾瓦多三國。鑑於前所未有的非法移民潮,拜登於今年3月任命哈里斯負責解決來自北部三角的移民問題。
圖片:2019年-2021年美國和墨西哥邊界移民潛入數量 來源:美國海關和邊境保護局
美國國務院專門負責北部三角事務的特使裡卡多·蘇尼加(Ricardo Zúñiga)點出了這一任務的巨大挑戰。他指出,在過去的六七年裡,北部三角地區的情況一直很糟糕,大部分來自該地區的移民是“絕望驅使的”。危地馬拉麵臨的最大問題是北部土著地區處於極度貧窮和糧食不安全當中;宏都拉斯的最大問題是頻繁發生的自然災害讓民眾無家可歸,而政府卻缺乏基礎建設能力;薩爾瓦多最嚴重的問題則是社會治安,肆無忌憚的勒索綁架讓普通民眾終日活在恐懼之中。
受到上述困難的阻礙,哈里斯在處理移民問題中也是焦頭爛額。在3月份接到這一“燙手的山芋”後,直到6月份她才親自出訪邊界。在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採訪中,當被問到為何不前往邊境時,她給出了令人汗顏的回答,“那我還沒去過歐洲呢”。在這一採訪後,哈里斯於同月出訪邊境並表達了對美國政府移民的強硬態度。她對非法移民重申了兩次,“不要來,不要來”(Do Not Come),並稱美國將繼續執行法律保護邊界。
哈里斯處理移民的措施同時得罪了盟友和敵人。她面對採訪的尷尬回覆以及對移民的“不要來”強硬態度引發了黨內進步派的攻擊,諸如奧卡西奧-科爾特斯(Alexandria Ocasio-Cortez)、拉希達·特萊布(Rashida Tlaib)等左翼議員都表達了不滿和失望。更直接的是,作為哈里斯的鐵票倉,國內的拉美裔選民也感覺到被背叛。如下圖所示,哈里斯的拉美裔選民支援率一路下跌,截止12月11日,拉美裔選民的淨好感度僅有4%。與此同時,由於哈里斯花了數週時間親自訪問邊境,並且為瓜地馬拉運送50萬支新冠疫苗、提供2600萬美元用於抗擊疫情、並且透過美國國際開發署向企業家援助750萬美元,這些行為也激怒了保守派和一些獨立人士。在處理移民問題上,哈里斯兩邊失分。
圖片:哈里斯在拉美裔選民中的好感度 來源:Real Clear Politics
哈里斯手上的第二大麻煩是投票權的擴大,這一法案目前面臨幾乎不可能透過的困境。時間倒流至去年大選後,特朗普聲稱大量有色選民的欺詐行為讓他輸掉了選舉。在反覆渲染該話題後,各個共和黨把控的州相繼出臺限制性法案,對投票要求進行了更加嚴格的限制。布倫南司法中心的資料顯示,截止2021年5月份,國會議員已在48個州提出了389項投票限制性法案,其中22項法案已經被簽署成當地法律。比如愛荷華州縮短了該州的提前投票天數,並對郵寄選票的退還時間和方式增加新的限制。喬治亞州對缺席投票增加新的限制,並限制選舉日之前的週末投票。白宮新聞發言人珍·普薩基(Jen Psaki)稱其為“反選舉法的一波浪潮”。
針對共和黨發起的浪潮,哈里斯提出了“為人民法案”(For the People Act),旨在擴大投票範圍,降低投票門檻,簡化投票規則,並使競選資金更加透明。該法案被賦予了H.R. 1以及S. 1的字首,以表示其在民主黨議程中屬於第一優先順序。今年3月,該法案在眾議院以220票對210票得以透過,幾乎所有的民主黨人投出了贊成票,所有的共和黨人投出了反對票。但該法案在參議院卻命途多舛:分別於6月、9月、10月被阻礙了三次,至今仍未得以透過。共和黨的“阻撓議事”讓法案透過的實際票數上升到60票,而由於哈里斯在擔任參議員時曾多次對共和黨的法案使用阻擾議事,所以沒有任何共和黨人願意站在民主黨一邊。因此,擺在哈里斯面前的唯一道路就是改革“阻撓議事”。然而西弗吉尼亞州參議員曼欽(Joe Manchin)和亞利桑那州的克里斯汀·西內瑪(Kyrstin Sinema)曾反覆堅定地表達對取消阻撓議事的反對。曼欽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我發自內心地相信,如果我們放棄阻撓議事,我們就會失去民主的目的,失去這個共和國的目的,這個共和國是為人民服務的”。可見,為人民法案恐怕難以在參議院被透過,哈里斯的種種努力都難以轉化成實際的政績。
圖片:為人民法案(For the People Act) 來源:Vox
哈里斯的兩大任務都面臨種種困境,移民問題不僅複雜難解,還異常敏感,一不小心就會兩方不討好。而投票權問題在共和黨的阻撓和黨內人士不願改革的兩大壓力下停滯不前。被任命兩大如此艱難的任務,不難理解為何哈里斯的政績簿上至今仍乏善可陳。
同床異夢,孤立無援
哈里斯“小測掛科”的第三大原因是她身邊的人給予的幫助有限。她的上司拜登和她的關係似乎在微妙的轉變,她的下屬和她之間也缺乏默契。因此,哈里斯逐漸走向了孤立無援的困境。
在新政府剛剛建立的時候,拜登沒有僅用自己的名字稱呼本屆政府,而是加上了哈里斯的名字,即“拜登-哈里斯政府”(Biden-Harris Administration)。最初的兩個月,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哈里斯會和拜登一同前往五角大樓,一同會見外國領導人,並且會發表演講。根據《紐約時報》的統計,哈里斯在今年1月和2月的活動中約有四分之三與拜登有關。然而時過境遷,哈里斯和拜登的關係似乎變得微妙起來。同樣的統計發現,哈里斯9月和10月公佈的活動中,只有約五分之一和拜登有關。根據CNN的內部爆料,哈里斯的團隊認為拜登沒有提供足夠的支援,只給了她一些“無法獲得勝利的”政治任務。哈里斯的一位前高階助手告訴CNN,“他們總是把哈里斯在錯誤的情況下派到錯誤的議題中”。
具體而言,在非法移民議題上,哈里斯曾對外表示不願意接手這一棘手的任務,意識到這一問題將帶來雙輸的局面,並且一定會在她的政治前程上留下汙點。副總統的團隊也私下透露,拜登將這一重任丟給哈里斯卻沒有給她相應的許可權,導致她感覺被束手束腳。在投票權問題上,拜登一直不願支援對參議院阻撓議事的做法進行全面修改,儘管這種改革幾乎是透過“為人民法案”的唯一途徑。民主黨的一名主要贊助人表示,哈里斯是一位領袖,但她並沒有被委以足夠的權力。
除了拜登的幫助缺位之外,她自己的下屬也面臨默契不足的問題。在她進入白宮時,幾乎沒有和她一起長期共事過的屬下。在她的高階幕僚中只有兩個人曾為她工作:一是哈里斯的高階國內政策顧問、前參議院幕僚長羅希尼·科索盧(Rohini Kosoglu),另一個是副總統的顧問、前參議院副幕僚長喬希·許(Josh Hsu)。相比之下,拜登總統身邊的工作人員大多是他的熟人。不僅如此,近期的離職潮又讓哈里斯折兵缺將。曾在2013年在加州與哈里斯共事5個月後就辭職的吉爾·杜蘭(Gil Durán)諷刺道:“我對此並不感到意外”,杜蘭揶揄道,“下一個被哈里斯招進來、耗盡精力,還要假裝出於積極原因離職的人會是誰?”
可見,哈里斯在白宮逐漸被上司邊緣化,兩人的關係遠不如表面上那麼友好光鮮。她的下屬也苦於她的領導模式,許多正在考慮離職。哈里斯日漸變成了一個孤島,和所有人漸行漸遠。
綜上可見,哈里斯的失利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受限於不紮實的政治基礎、高難度的任務以及孤立無援的困境,哈里斯從風光一時轉眼落入無底深淵。令人遺憾的是,雖然哈里斯第一次打破歷史記錄為她身上的多個標籤正名,是美國社會進步的一大里程碑,但是第二次打破記錄似乎反而使這些標籤蒙羞,造成了更大的倒退。當下美國社會中有許多聲音認為,選擇哈里斯根本就是一種選舉策略,拜登看重的不是哈里斯本人,而是哈里斯背後代表的多個群體。華盛頓州首席政治記者多佛爾(Edward-Isaac Dovere)在《大西洋月刊》上一針見血地指出,對於拜登來說,他更需要哈里斯來幫助他贏得白宮,而不是幫助他治理國家”。
拜登-哈里斯政府執政一年屢屢失利,這激發了各界對三年後大選的種種猜測。儘管白宮發言人已明確表示拜登將在2024年參與競選,但多份民調顯示,民眾質疑屆時82歲高齡老人的執政能力。美國晨間諮詢公司(Morning Consult)與《政治報》(Politico)聯合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有高達58%的受訪者反對拜登再次競選。若拜登退出,有31%的受訪者表示將選擇哈里斯為民主黨候選者,這一比例遠高於第二名的皮特·布蒂吉格(11%)和第三名的伊麗莎白·沃倫(8%)。誠然,哈里斯目前身處低谷,但作為現任副總統的巨大選舉優勢仍不容小視。何況距離大選還有三年,在瞬息萬變的政治中足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太陽底下無新事,人們總是傾向於高估當下情形的嚴峻程度,卻常常忘記漫長的歷史長河曾見證過各類更加嚴重的危機。哈里斯仍有許多可能性,逆風翻盤絕非沒有可能。
原文標題:
梅開二度打破紀錄:美國副總統哈里斯的困境
本文作者:
王乾任
本文審校:
葛健豪
本文選自《美國政治追蹤》,轉載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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