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交匯點新聞客戶端
藝術與時代同行,徐悲鴻、傅抱石、李可染、錢松喦、宋文治、魏紫熙……透過一位位江蘇藝術大師的斑斕筆墨,近百年來的崢嶸歲月,經由一幅幅美術經典作品,映現在我們眼前。戰火連天的硝煙中,他們為鼓舞民眾而激情創作;火熱的社會主義建設時期,他們為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欣然揮筆。宏大場面和動人細節相得益彰,畫中讀史,讓我們更好地感悟百年黨史的光輝歷程。
徐悲鴻《傒我後》:藝術報國,滿腔熱情呼喚新天地
《徯我後》 230cmX318cm 油畫 1930-1933年 徐悲鴻紀念館藏
徐悲鴻,20世紀中國美術史上開創一代新風的先驅者和奠基人。他力倡寫實主義,創作出了一大批經典作品。油畫《傒我後》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畫面上,一群受苦受難的民眾,焦灼地期盼著被拯救。《傒我後》出自《尚書》:“傒我後,後來其蘇”,意思是等我們賢明的領導人來了,我們就得救了。畫面描繪的是夏桀暴虐,民不聊生,商湯討伐暴君,人民盼望解救的故事。
據徐悲鴻的妻子廖靜文回憶,當時正是“九·一八事變”以後,東北淪亡。國民政府一面消極抗日,一面加緊鎮壓革命,陷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徐悲鴻借這個題材,抒發了被壓迫人民渴望得到解放的心情。
“這幅作品蘊含了徐悲鴻先生的悲憫情懷和滿腔的愛國熱情,表達了他對當時政府的不滿以及對賢明政府的企盼。” 南京師範大學美術學院教授、江蘇省徐悲鴻研究會會長畢寶祥介紹,《傒我後》運用寫實主義手法,畫面中枯樹、瘦牛,呼應著枯瘦並衣不遮體的人們,反映了民眾的苦難。畫中人物翹首遠望,眼含焦灼,表現了對救星的強烈期盼。“選用寫實手法,是因為寫實是大眾最能接受的表現形式,可以更好地起到揭露黑暗、鞭撻醜惡、歌頌光明、鼓舞人心的作用。”
“徐悲鴻先生致力於中國繪畫的改良,他希望透過融合中西來改變中國繪畫。”在畢寶祥教授看來,徐悲鴻之所以選擇寫實主義之路,一是因為當時的國情:建國前內憂外患,建國後百廢待興,寫實主義更適合藝術報國;二是當時的美術實情是:自清以來,繪畫作品陳陳相因,越發浮泛空洞,需要更多關注現實的作品,包括關注自然、社會、人生,並以此來改變美術風氣。“徐悲鴻的創作以寫實為主,而且很多作品體現了他愛祖國、愛人民的藝術家情懷。除了《傒我後》外,還有《田橫五百士》《九方皋》《愚公移山》,以及奔馬、雄獅,還有建國後為英雄模範人物畫像等,都體現了他的藝術報國思想。”
徐悲鴻的思想及作品對當時的美術風氣產生了積極影響,對後來新中國美術發展也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畢寶祥教授指出,“悲鴻精神”涵蓋面很廣,從情操方面講,他有愛國、愛民精神;從創作方面講,他有探索、創新精神;從教育方面講,他有愛才、厚生精神;從職業方面講,他有敬業精神和強烈的使命意識。特別是藝術報國精神對我們尤其具有啟示作用:作為藝術家,不能只沉迷於自己的小世界,應該多想想我能為祖國做點什麼?我能為社會做點什麼?我能為民眾做點什麼?我能為民族藝術做點什麼?
傅抱石、關山月《江山如此多嬌》:巨筆描摹神州大地
《江山如此多嬌》傅抱石、關山月 900cmX650cm 1959年 中國畫 人民大會堂藏
傅抱石是中國聞名遐邇的藝術大師,而他和嶺南畫家關山月合作的《江山如此多嬌》,可謂是新中國美術史上家喻戶曉的經典鉅作。
紅軍歷經千辛萬苦,經過兩萬五千里長徵到達陝北。1936年2月,恰逢陝北下了一場大雪,毛主席目睹陝北高原之上的壯觀雪景,揮筆寫下了膾炙人口的詩詞《沁園春 ∙雪》:“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而“江山如此多嬌”這句詞,就出自這首名作。
1959年,迎接新中國成立十週年的喜慶日子裡,傅抱石和關山月受邀前往北京,共同為人民大會堂迎賓廳創作一幅山水鉅製。經過數月精心研討、創作和打磨,這幅《江山如此多嬌》應運而生,高6.5米、寬 9米,成為人民大會堂牆上的一道壯觀風景。
“這幅畫重點突出了一個‘嬌’字。”關山月屬於嶺南畫派,筆法細膩秀美,傅抱石的風格比較大開大闔,以粗獷豪放的‘抱石皴’聞名遐邇。”江蘇省國畫院副研究員王颺介紹,這幅畫把中華大地上幾乎最能表現山河壯麗、代表民族精神的景觀藝術性地融匯在一起。長城、雪山、大河、蒼松、雲海、紅日 ……關山月的細緻柔和與傅抱石的奔放深厚完美融合,而又各具特色,筆墨淋漓、氣勢磅礴。
王颺還特別介紹,因為畫幅巨大,所以整個創作過程充滿挑戰,甚至連工具都要重新設計,比如榮寶齋就特別為他們定製了筆桿足有一米長的大筆,並且還為他們提供了榮寶齋珍藏的墨與乾隆時期的丈二匹宣紙。
這幅充滿了瑰麗藝術想象力的鉅作,完美詮釋了毛主席詩詞中氣魄雄偉的藝術想象力。據傅抱石回憶,在繪製過程中,自己和關山月每下一筆,都研究再三。 “祖國是這樣遼闊廣大,當江南沃土在和煦的陽光下,盛開著萬紫千紅的百花,而喜馬拉雅山上還是白雪皚皚,因此在一個畫面上同時出現太陽和白雪,同時出現春夏秋冬的不同季節,同時出現東西南北的地域,並不會使人感到矛盾或者不和諧。”
在王颺看來,《江山如此多嬌》對後來者是一種啟示,這幅畫既表達了新山水畫具有反映時代的強大功能,而且在表現手法上,融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為一體,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進一步推動了中國畫的改造與創新。“這幅畫作完成的一年後,傅抱石作為江蘇省國畫院院長,帶領江蘇美術家開始了兩萬三千里寫生, 1961年在北京展覽,引發全國轟動,新金陵畫派由此誕生。”
毛主席大氣磅礴的詩詞,兩位大師珠聯璧合的精誠合作,為《江山如此多嬌》這幅恢弘鉅製留下了永不磨蝕的風采,至今依舊被奉為經典。
李可染《萬山紅遍》:筆蘸濃情為祖國山河立傳
《萬山紅遍》李可染 69.5cmX45.5cm 中國畫 1963年 中國美術館藏
李可染的牛和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黃胄的驢,並稱為20世紀中國水墨“四絕”,而他的山水畫同樣出神入化。其中紅色經典《萬山紅遍》就是他享譽海內外的佳作。
“萬山紅遍”出自《沁園春·長沙》這首毛主席名作。1925年深秋,毛澤東去廣州主持農民運動講習所,在長沙停留期間,重遊橘子洲後,寫下了這首經典詩詞,流露出革命志士對國家命運的感慨和以天下為己任、改造舊中國的豪情壯志。“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等名句廣為傳頌。
新中國成立後,整個藝術面貌煥然一新。“師造化,到大自然中進行探索,這是一位中國畫家的自覺意識,是源自內心最深處的藝術良知與責任擔當。”江蘇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李良告訴記者。1954年,李可染進行第一次江南寫生,這是他邁出中國畫改革的試探性一步。1956年,李可染再度出去寫生,在江蘇、浙江、安徽、四川,反覆尋景寫生8個月,路程數萬裡,立志“為祖國河山立傳”。
上世紀60年代初,毛主席詩詞逐漸成為中國畫壇極為重要的創作主題。結束多年寫生、重新迴歸畫室創作的李可染,也自然而然地開始涉足這一題材,有“長征”“韶山”“井岡山”等系列題材作品問世,其中尤以《萬山紅遍》最具代表。根據考證,李可染共有7幅《萬山紅遍》傳世,足見他對這一題材的巨大熱情。
《萬山紅遍》何以成為新中國美術史上的經典之作?李良分析說,這幅作品以積墨加積色,層層積染,塑造雄渾之勢。再蘸硃砂由淺至深地逐步點染,用硃砂如用墨,色墨融合,渾然天成。整個畫面莊重雄渾,古樸典雅。構圖上,典型的“豐碑式構圖”和“門板式構圖”,妙構“兩度半空間”。一反傳統山水畫畫面上下留出很大空白的做法,截掉峰巒和坡腳,滿幅構圖,迫使欣賞者視線集中於山體,產生仰望般的震撼感,同時採用類似淺浮雕的手法處理近、中、遠景的層次關係,在畫面左上角開了一道窗,遙見氤氳雲氣中直達天際的層層遠山,為營造“萬山”之幽深遼闊境界。
“筆隨時代,李可染是繼傅抱石之後將毛主席詩意畫創作推向更新藝術境界的代表畫家,同時他還為之樹立了更為新型的時代審美正規化。”李良說,李可染對民族文化有著深摯的熱愛,“眼底山河胸中事,一個人對事業職業要有不渝之心。山水是自然的,山水畫是審美的,山水畫家心裡只有裝著人民,才能俯仰天地。”
錢松喦《紅裝素裹》:彰顯紅色革命聖地精神之美
錢松喦《紅裝素裹》軸 紙本 設色 113cmX67cm 中國畫 1972年 江蘇省美術館藏
20世紀藝壇巨匠迭出,錢松喦是其中之一。其作品章法構圖變化多端,色彩運用大膽獨特,個人風格顯著明瞭,堪稱“承前啟後,一代宗師”。這幅《紅妝素裹》,創作於1972年,帶有明顯的時代特徵。
江蘇省美術館副館長趙彥國告訴記者,錢松喦在參與了傅抱石先生組織的二萬三千里寫生活動後,義無反顧地揚起了“傳統中國畫反映現實生活”的風帆,《紅妝素裹》便是他走上藝術探索之路之後創作的作品。
延安位於黃土高原中南部,是中國革命聖地之一。寶塔是延安的象徵,位於延安城東南嘉嶺山上,為八角九級樓閣式磚塔。中共中央進駐延安後,這座古塔成為革命聖地的標誌和象徵。
“此作以赭墨、硃砂為主,把寶塔山和寶塔都以硃砂設之,奪目的紅色絢麗明豔,既富象徵意義,又有浪漫色彩,令人過目難以忘懷。透過鬆樹看到雄偉的延河大橋、寶塔及一望無際的寶塔山,令人肅然起敬。”趙彥國說,畫作以毛主席《沁園春·雪》詞意為旨,描繪了大雪後延安城外“紅裝素裹,分外妖嬈”的壯美景象,巍峨的寶塔山在冰天雪地的輝映下彰顯了紅色革命聖地的精神之美,指引著中國革命的方向。題款《紅妝素裹》四個字,凸顯了主題,展現了時代語境。從畫面中明顯感受到一位新中國的老畫師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無限熱愛,其飽滿的創作激情噴薄欲出,氣局豪邁,洋溢著強烈的時代精神。巍巍寶塔山,滾滾延河水!寬廣堅實的延河橋上汽車賓士,工農子弟兵們正在為祖國建設奮力拼搏。蒼勁傲立的松柏被大雪壓滿了枝頭,錚錚鐵骨傲然屹立。宏闊高遠的構圖和寫實手法與象徵性的比況把紅色題材與時代精神表達完美融合,既彰顯了主題精神的宏大,又體現了中國畫筆墨對客觀世界的意象寫真,堪稱新金陵畫派現實主義手法的經典之作。
宋文治《揚子江畔》:創新賦彩“工業山水畫”
宋文治《揚子江畔》100.3cmX136cm 中國畫 1973年 江蘇省美術館藏
作為“新金陵畫派”代表人物之一,宋文治先生受傅抱石影響,致力於山水畫創新。《揚子江畔》創作於上世紀七十年初,這個時期正是他藝術創作成熟期,因此才有了這幅兼具歷史性、藝術性和不可取代性的佳作。
著名畫家徐建明介紹說,山水畫自六朝時期從人物畫中脫胎而出,經歷一千多年的發展,有了一整套表現手法,其根本是建立在中國農耕文明基礎上的,受到中國儒、道、釋觀念的影響,追求“天人合一"的藝術境界。自鴉片戰爭後,西方工業文明的滲入,以及西方藝術觀念和形式也進入中國,使原先的中國畫藝術受其影響,形成不同於古代的藝術生態,山水畫也在近現代的這個環境中發生了較大變化,宋文治先生的山水畫也是在這個背景下產生出前古後新的變化。
新中國成立之前,上海正流行海派作品風格,宋文治先生的畫和傳統山水畫並無二致,是以學習“四王”畫法入手的。新的社會結構促使他對已經具有的藝術基礎產生求變的想法,特別是調入省國畫院之後,更加增強了變革山水畫的願望,這樣的願望逐漸在其藝術實踐中形成了宋文治樣式的山水畫作品:主要表現在傳統與現實的結合,舊的樣式與透過寫生獲得的新形象的結合,對新的審美要求的接納與自己藝術表現力的結合。徐建明認為,江蘇省國畫院自成立以來經過十幾年的探索和努力,宋文治先生的山水畫在立意、題材、表現手法等多方面都有突破,此圖是以長江邊上的石油化工廠為素材創作主體,其意境是蓬勃發展的工業建設組成江山一脈的畫境,用重墨點出的江南丘陵鬱鬱蔥蔥,在山間嵌入了石油化工廠高聳的“煉油塔”,如同一曲時代交響曲,展示出“工業山水畫”題材的獨特樣式。徐建明特別指出,在欣賞這幅“工業山水畫”時,能感受到時代的脈搏在畫中跳動,一筆一墨皆是作者求新求變的用心建構,無論是畫面開合還是筆墨粗細對比,又或是色彩的渲染輕重冷暖,都保留了傳統山水畫的韻味和節奏,同時又借鑑西洋水彩畫的調性,改變了傳統山水畫的一些藝術趣味,從而有了時代審美印記,可以說是上世紀七十年代中國山水畫求變求新的代表作品,也是宋文治先生在江蘇以及全國具有較大影響力的工業題材作品。
“宋文治先生擅長建設題材的表現,從採石場工地到三門峽水庫,無一不是面貌一新,擺脫了傳統山水畫的程式化束縛,透過對山水畫新題材的開掘,賦以新的意境表達,從中深探山水畫的本體語言更新流變。”徐建明說,宋文治先生是一位實踐者、變革者,最終也是一位成功者。
魏紫熙《天塹通途》:大山大水中灌注民族精神
魏紫熙 《天塹通途》 105.8cmX179.2cm 中國畫 1976年 江蘇省美術館藏
這幅《天塹通途》是魏紫熙先生的名作,繪製的是南京長江大橋建成通車的偉大歷史瞬間。這一經典作品的成稿,既有歷史的撞擊鍛造,又有畫家的探索經營。
十年磨一劍,天塹變通途。1968年國慶前夕,南京長江大橋建成通車。這是中國人自行設計建造的長江首座大橋,極大振奮了國人精神。厥後未久,魏紫熙先生接獲以藝術方式表現這一重大建設成就的光榮任務。
南京藝術學院人文學院顧穎老師告訴記者,此時的魏紫熙,經過兩萬三千里旅行寫生活動的洗禮,早已不再是固守文人畫程式的傳統畫家。舊的為藝術、為自我而藝術,變為為人民而藝術。魏紫熙筆墨緊隨時代,自覺地為祖國山河立傳。
如何更好地解決萬里長江與長江大橋這一動一靜兩條“線”的統一問題?魏紫熙曾回憶說:剛剛著手畫大橋的時候,橋在畫面上佔的面積很大,又不敢大膽用墨,畫了一個星期才把大橋很拘謹地勾畫出來,掛起來一看,空得很,體現不出大橋的宏偉氣勢。為此,他到煤礦、農村深入生活,涵養創作激情。又多次跑遍橋南橋北,實地考察寫生,數易其稿,終於成就這一力作。
“畫面中,幕府山作為近景支撐起石城山巒虎踞龍盤的氣勢,往後水波浩渺,雲煙騰空,一條長橋橫貫南北,宛若鋼鐵長龍,氣勢磅礴。”顧穎老師指出,此畫在山石的處理上,結合亂麻皴、折帶皴和斧劈皴等多種傳統皴法,刻畫深入,不僅展示幕府山頂的蔥鬱、山體的高聳,還凸顯了長江天塹的險峻、鋼鐵長橋的恢弘。為免一覽無餘,魏老巧妙地運用藏和露的關係,使近處山頭遮掉部分引橋,橋堡下部則用雲隔斷,傳遞出堅實與柔美之間的絕妙平衡。兩岸,碼頭繁忙熱鬧,煙囪鱗次櫛比,是國家富強的寫照;橋下,航道百舸爭流,船隊穿梭有序,是民族興旺的證明。山景筆法雄渾濃重,江濤描繪細筆淺染;畫面的左下角那條奮勇前行的貨船,船身劈開的水波恰好順勢打破了水波平列的單調。整個畫面有曲有直,有藏有露,有動有靜,有虛有實,有粗有細,有靈動有厚重,矛盾多重而又能和諧統一,傳達出酣暢淋漓的革命浪漫主義精神。
魏紫熙先生在《搜盡奇峰打草稿——略談山水畫技法》一文中說,“將自己的思想情感透過畫作表現出來,使觀者如身臨其境,覺意趣無窮,便是成功。”就《天塹通途》言之,確如其說。他用獨有的藝術語言與風格面貌,積極回應瞭如何將新時代的山川社稷與個人情感相融合這一時代命題,透過“現實山水”表達更加社會化的命題和情感,在大山大水中灌注沉雄博大的民族文化精神,既呈現出積極入世的可貴品質,又實現了中國畫圖式的徹底轉型。
新華日報·交匯點記者 顧星欣 傅秋源
本文來自【交匯點新聞客戶端】,僅代表作者觀點。全國黨媒資訊公共平臺提供資訊釋出及傳播服務。
ID:jr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