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時期,在中國東北有這樣一個傳奇老太太,她本可以過著舒適富足的老年生活,但是為了抗戰勝利,她捨去榮華富貴,投身民族抗戰事業。
她在年逾花甲之時,仍然不停地奔走在全國各地,向民眾宣傳抗日主張,在南方省份向當地人們通報宣傳軍隊在北方抗戰的有關資訊,被國人譽為中國的“游擊隊之母”,民間傳說中她更是所向無敵,被大家尊稱為“雙槍老太婆”。
為讚頌這位“游擊隊之母”的抗日貢獻,著名作家冰心和陶行知,二人專門合作編纂了《趙老太太》一書,其中寫詩讚道:“東洋出妖怪,中國出老太。老太捉妖怪,妖怪都嚇壞!說起趙老太,誰個不崇拜?要想中國好,學學趙老太!”
然而,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抗戰勝利結束後,她卻加入了國民黨反動陣營。年近70歲的她,居然聽從國民黨指令,收羅國民黨殘軍和當地土匪,自己當起了土匪頭子,與人民為敵,企圖阻止解放軍進軍西南的步伐,後在清剿中被抓捕並公審判決。
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女子,書名叫趙洪文國。其一生可謂是輾轉起伏,今天我們一起來看看她的傳奇故事。
一、曾一心救國圖存,組建抗日隊伍
趙洪文國(1881―1950年),女,滿族,遼寧省岫巖縣哨子河鄉紅旗溝人。她本名叫洪文國,出嫁後因夫家姓趙,所以按當時習俗在前面冠以夫姓,被稱作趙洪文國。
1895年,中日爆發了甲午戰爭,此時的趙洪文國年僅14歲。她親眼目睹了日本侵略者在自己家鄉所犯的戰爭罪行。23歲那年,她又親歷了發生在東北的日俄戰爭,親眼看到日俄兩國為了爭奪在中國的殖民利益,而在中國領土上交戰並肆意殘殺中國人民,因而趙洪文國自幼就對外國侵略者的戰爭行徑感到深惡痛絕。
1931年,日本侵略者在瀋陽製造了臭名昭著的“九一八”事變,從此東北三省掀起了抗日救亡運動的高潮。1932年,趙洪文國的第三子趙侗(1912-1939年,當時為東北大學學生)與同為東北大學學生的遼寧同鄉苗可秀,由北平潛回老家,參加遼寧鄧鐵梅組織的抗日義勇軍。
此時的趙洪文國,雖已年過五十,但愛國激情卻絲毫不比年輕人差。她不僅變賣家產充作義勇軍經費,還帶領全家為義勇軍服務,將自己的家也變成抗日義勇軍的指揮所和交通站。
為了抵制日軍的殖民和奴化教育,趙老太太在抗日義勇軍的幫助下,很快恢復了“九一八”事變後解散的趙家堡子小學。教學實踐中,她要求學校以國語授課,教育在校學生忠貞愛國,決不當亡國奴。這使趙家堡子小學的師生,在學校環境的培養下,逐漸成為抗日先鋒。
1933年,東北抗日英雄白君實、劉壯飛等來到趙家,協同趙老太太和二兒子趙連秀,共同組建了抗日武裝“抗日別動隊”。
1934年,針對抗日形勢的實際,趙老太太將“抗日別動隊”改組為“少年鐵血軍”,隊伍很快發展到500多人,成為當地頗有影響的一支抗日武裝力量。
少年鐵血軍組織機構相對完善、分工明確,趙老太太在其中負責採購儲存槍支彈藥,安排鐵血軍的重要軍事行動,收集日偽軍重要情報等等,在少年鐵血軍中發揮著主要領導者的作用。
1934年2月,日軍偵察得知趙家為少年鐵血軍指揮中樞後,集中軍事力量對趙家發動了突然襲擊。由於雙方力量懸殊,趙老太太雖然率眾殊死抵抗,但終究寡不敵眾,日軍最終獲勝並將趙家16間房屋全部焚燒,趙家三十餘年積累的家產被毀於一旦,但趙老太太並未屈服。
1934年8月,日寇再次突襲趙家堡子,將趙老太太一家六口抓進監牢,株連的趙氏家族和鄉親達300多人。
日寇對她們實施拷打利誘,但趙老太太面對日寇的威逼利誘,始終堅貞不屈。兩個月後,日軍無奈,報請關東軍司令部同意,準備秘密處死趙老太太。
臨刑前,趙老太太在鐵血軍的配合下,機智地假釋出獄,併成功地解救出受株連的鄉親父老。隨後趙老太太攜年邁丈夫及年幼子女潛往北平,在東北救國會的幫助下,多方籌集軍火、聯絡抗日義士,支援少年鐵血軍持續組織抗戰行動。
1935年11月,趙老太太的兒子趙侗,被推舉為抗日鐵血軍總司令,其活動範圍亦由遼南一隅,漸次發展到遼東、熱河各地,隊伍逐漸發展到11個方面軍,總兵力達1.1萬多名抗日將士。
趙侗還以鐵血軍領導人為班底,成立了中國第一民眾抗日自救政府——“遼南臨時政府”,趙侗被公選為鐵血軍總司令併兼任政府總裁,其組織機構不斷健全完善。
抗戰勝利後根據資料概略統計,遼南少年鐵血軍共參加大小戰鬥300餘次,殲敵4000餘人,俘虜日偽軍2000餘人,為民族抗戰大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二、為抗日積極奔走,名動國內海外
1937年7月29日,趙老太太與趙侗及其戰友24人在北平臨時寓所焚香發誓,爾後分兩路於深夜出城,在城郊西南白羊城起義,組織建立“華北國民抗日軍”。
趙老太太由此率眾打響了華北民眾抗日的第一槍,他們強力攻破北平第二模範監獄,解救釋放包括著名共產黨領導人在內的千餘名獄囚。抗日軍還利用簡陋的武器,在全國首次擊落日軍飛機1架,這在當時國內外都激起了不小的震動。
“華北國民抗日軍”迅速發展壯大,成為擁有基本部隊9個支隊、外圍部隊6個支隊的游擊隊伍,分別駐防在平郊、靈源、懷淶、熱河等地,總兵力達到2.5萬餘人。這支抗日武裝力量不僅影響華北地區,而且在全國抗日戰場也有一定影響力。
八路軍總司令朱德、副總司令彭德懷對“華北國民抗日軍”的抗日功績給予充分肯定,二人親自書信邀請,將這支抗日武裝力量收編為第八集團軍晉察冀軍區第五支隊,趙侗被任命為司令。
趙侗雖然充分認可我黨的抗日政策,但因他之前已加入由張君勱任黨首的國社黨,所以一時也不好改變原有主張,於1938年9月脫離隊伍赴香港投母。
1937年9月,趙老太太南下武漢。在這裡,她一方面積極宣傳抗戰,爭取後方各界給予軍火支援;另一方面率領兩個女兒和東北青年,去河南太行山開闢新的抗日根據地,籌建“抗日光復軍”,當時太行山百姓響應者達上萬之眾。
趙老太太將光復軍改組整編後,派遣其中的先遣隊北上,準備打通敵後通道,聯絡河北國民抗日軍、東北少年鐵血軍,三方協調一致地組織抗戰行動,形成貫穿南北的敵後抗日遊擊戰線。
1938年“保衛大武漢”非常時期,趙老太太發表《對於目前局勢的幾點意見》,為全民抗戰奔走呼籲,身體力行收復國土,其聲名影響著國內外。
美國著名記者斯諾、愛潑斯坦以及反戰同盟成員綠川英子等,先後多次採訪趙洪文國。他們一起合影留念並發表文章,專門介紹趙老太太抗戰事蹟,向國際反法西斯陣營宣傳推廣,並倡議反法西斯陣營領導關注中國抗日戰場,激勵海內外民眾積極投身於中國抗戰大業。
1938年9月間,趙老太太一行應邀去廣州、香港、南洋各地,從事抗日宣傳和募捐活動,受到著名愛國實業家陳嘉庚等東南亞華僑的熱烈歡迎,為抗戰募集到鉅額經費和大批物資。
趙老太太還在香港與宋慶齡、何香凝等婦女界名流,共同組織火炬遊行,一起宣傳抗戰,激發了海外華僑的抗日愛國熱情,當時的場面非常壯觀感人。
起初,國民政府認為此乃“異黨爪牙”,派特務混入演講地搗亂。後來他們又認為趙洪文國可以“爭取”,蔣介石為示籠絡,在重慶舉行隆重儀式接見趙洪文國,並授予她“遊擊之母”稱號,還將趙洪文國的故事編入童子軍教材。
翌年1月,蔣介石邀請趙老太太和趙侗抵達中國戰時首都重慶,大家對趙老太太的抗戰事蹟早已知悉,一時間歡迎場面空前熱烈,重慶市區萬人空巷。
在重慶,趙洪文國及趙侗受到極高的禮遇,國民政府授予趙侗“少將”軍銜。著名劇作家吳祖光以趙侗和戰友苗可秀高舉義旗抗日為題材,組織創作了處女作《鳳凰城》,並由此而轟動大後方。趙氏一家奮勇抗戰的紀錄片也在開始拍攝。
1939年3月,趙洪文國謝絕了國民政府贈送的汽車、洋房,同時也謝絕了一些社會名流奉勸趙侗和他的戰友們留在後方休養生息或出國深造的安排,這時他們心中考慮的是為民族抗日大業做點實事。
1939年9月,國民政府軍政兩部的部長何應欽、張治中,以及婦女指導委員會的指導長宋美齡,他們聯合聘請趙老太太為全國義務兵役宣傳指導員。趙洪文國接受川北的南充、達縣等十幾個縣約請,前往宣傳抗日,由此開始歷時兩年,奔波百餘市縣的抗日救國宣傳活動。當地群眾在趙老太太一家抗戰七年的英勇事蹟影響下,掀起了自願報名參軍抗日的熱潮。
1943年3月,趙老太太與東北同鄉國軍中將王達,向國民政府申請批准挑選部分智勇雙全、熟悉游擊戰術的得力骨幹,深入湖北武漢一帶敵人佔領地的心臟,積極開展敵後抗日遊擊活動,不斷使日軍腹背受敵,牽制業已攻到貴州獨山、進而圍困四川的日寇主力部隊。趙老太太同時再次將自己的子女送往敵後戰場,希望他們效命於民族的抗日救國大業。
1945年8月14日,即抗戰勝利的前一天,趙老太太的丈夫客死異鄉。爾後,趙老太太主動辭去國民政府軍政兩部和婦女指導委員會安排的職務,準備解甲歸田後前往北平,希望享受戰後的和平生活。
趙老太太在北平不顧年邁體弱,四處尋找抗日軍烈屬,然後上下求助、奔波千里,獨自一人冒著數九嚴寒,歷時多月,帶領抗日軍烈屬返回東北。
三、與反動政府為伍,終被抓捕判決
對於趙老太太的成名與功績,蔣介石自然是看在眼裡,對她能發揮的作用也是非常清楚。此時雖然抗戰勝利了,但趙老太太的“餘熱”卻仍有利用價值。對此,蔣介石不斷誘之以利,竭力拉攏趙老太太,企圖讓她成為“反共”的中堅。為了達到目的,蔣介石不惜封趙老太太為“冀遼邊區第二路綏靖總指揮部”總指揮,並且還授予年高的趙老太太“中將”。
趙老太太此時年歲已高,對於蔣介石的拉攏利用,她不僅沒有看清其反動本質,反而還有些感激涕零。她接受了蔣介石的封賞,抗戰結束後便帶領隊伍,回到曾經抗日的東北,開始聽從國民黨指令。
趙老太太的武裝力量雖然在抗日戰爭的游擊戰場上發揮了不小作用,但在強大的人民解放軍面前,確是脆弱得不堪一擊。遼瀋戰役結束後,她的隊伍被打得土崩瓦解,只好帶著家人逃到重慶。
1949年11月25日,離重慶解放還有5天,蔣經國手捧一紙“西南反共遊擊隊第二路綏靖司令委任狀”,親來授予趙洪文國,專程接見她和趙連中。
同時,蔣介石還撥給她數目可觀的槍支彈藥和汽車、電臺等物資,企圖讓她招兵買馬,發揮善打游擊的專長,潛伏下來,伺機與國軍聯合繼續“戰鬥”。
當日,趙老太太便懷揣委任狀,帶著自己的心腹骨幹,領了蔣介石親贈的大批武器彈藥和軍需物資,踏上川西平原,準備配合蔣介石搞好成都會戰。
但是接下來的成都會戰卻大出趙老太太意料。因為此時的國民政府高官和國軍將領,全都一門心思想著逃跑,士兵也根本沒有戰鬥精神和作戰意志。戰鬥一打響,國軍非垮即降,宋希濂也被生擒。
此時的趙老太太依然執迷不悟,竄到什邡縣三河鄉紅白場一帶潛伏下來,拉起了一支由國民黨殘兵和地方土匪組成的隊伍,妄圖繼續完成蔣介石交給她的“任務”,誓要繼續與人民群眾為敵。
為了逼迫當地的鄉民加入土匪陣營,趙老太太還親自到各鄉鎮招募兵馬。達不到目的時就威脅鄉民,對凡是不參加土匪的,就要殺其全家。
1950年2月初,在準備良久後,趙洪文國帶領2萬餘匪眾,企圖攻打什邡縣城。解放軍發現後對他們實施了半路伏擊,匪眾被打得死的死、逃的逃,一時損失慘重。
2月11日清晨,趙洪文國再次展開行動。只見她乘坐滑竿、手揮雙槍,帶領數萬匪眾直指什邡縣城。他們將縣城圍了兩天兩夜,趙洪文國還秘密挖掘地道,誰料天降大雨地道坍塌,趙洪文國只得再次帶著殘匪潰逃。
1950年4月中旬,趙洪文國帶著殘匪流竄到綿竹縣高橋鎮,解放軍偵知後夜間突襲將他們一舉殲滅。趙洪文國裝扮成農婦潛藏在竹夾壁中,被當場搜獲抓捕。
趙洪文國被俘後,人民政府曾因她在抗日時期立過大功,考慮是否應該刀下留人。但由於她在後期作惡多端,當地百姓對她的怨念很重,特別是被她殺害的200多人的家屬沒法原諒她。
為了給大家一個交代,政府對趙洪文國進行了公開判決,1950年7月16日,趙洪文國被槍決,就此了結了她的傳奇一生。趙洪文國在晚年殺害瞭如此之多的無辜群眾,企圖擾亂新生政權穩定,被處以極刑是在情理之中。
結語:一步踏錯終身遺憾,想當初趙洪文國也是一個一心報國的抗戰女英雄,為了抗戰不惜犧牲自己和家人的生命。但是最終她不能抵制誘惑、明辨是非,因此被人利用,站錯了隊伍、犯下了大錯,併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參考資料:相關圖片和文字資料,均來自公開網路,侵權聯絡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