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中國同志,我很遺憾地向你們承認一個錯誤:本來我們以為,米格-9式戰鬥機已經足以匹敵美國最先進的戰鬥機,但從實戰看來事實並非如此。這一錯誤的過錯方在我方,所以責任也會完全由我方負責。現在我們打算將372架米格-15戰鬥機無償的提供給你們,用以提高中國空軍的戰鬥力。”
1951年5月22日,一封措辭誠懇的電報出現在了毛主席的書桌前。毛主席手裡夾著香菸,嘴裡嚼著茶葉,眼角眯成了一彎月。他知道,中國的空軍將有更多先進的戰機可以使用了。
但讓人奇怪的是,一向強勢的蘇聯領導人斯大林,為何會發來一封語氣如此謙卑的電報呢?而且飛機的價值昂貴,斯大林一出手就是將近四百架,又是什麼促成他突然變得大方了呢?
時間回到1950年6月。朝鮮半島的南北兩個政府在經過了2000多次邊境摩擦之後,終於按捺不住各自的火氣,開始大打出手。而朝鮮金日成這一方,實力顯然高出南朝鮮甚多:朝鮮軍隊的班底,是整整5個師的東北野戰軍,那是在真正的戰場上磨練過的,戰鬥力強悍;武器方面,朝鮮軍隊除了齊全的槍支彈藥外,還有蘇聯援助了朝鮮一百多架飛機和一百多輛T34坦克。這些武器,南朝鮮一方也對付不了。所以戰爭一開始,就呈現一邊倒的形式,金日成似乎馬上就要佔領整個朝鮮半島了。
可是在1950年9月15日,美國率領的聯合國軍在仁川登陸,從肋部截斷了朝鮮人民軍。戰局瞬間逆轉,短短一個月,朝鮮的首都平壤就被攻陷,美軍馬上要屯兵鴨綠江邊了。為了保家衛國,中國人民志願軍跨過鴨綠江,開始了抗美援朝戰爭。
按照事先的約定,這場戰爭的是由中蘇聯手進行的,其中地面部隊由中國派遣,蘇聯的主要任務是出動空軍進行掩護。但是在戰爭開始之前,斯大林猶豫了,他還沒想明白戰爭的走向還有如何面對美國。雖然他放不下東亞的政治利益,但顯然朝鮮是已經無法指望了。那麼,中國可以指望嗎?對於中國的戰鬥決心,他現在還沒有認識。而且,即使中國有戰鬥下去的決心,就能夠打敗擁有先進武器的美國嗎?如果介入朝鮮戰爭太深,會不會最後就演變成自己直接面對美國了呢?這些沒想明白之前,他可不敢讓空軍出動。於是在中國人民志願軍眼看就要出發的時候,斯大林聲稱空軍還沒準備好,單方面叫停了掩護計劃!這件事弄得中蘇雙方很不愉快,但是出於對大局的考慮,黨中央還是命令志願軍按照原計劃入朝。
志願軍入朝之後不辱使命,很快打了幾個漂亮仗。黃草嶺一戰,吳瑞林率領的42軍用輕武器加炸藥包擊敗了美國的裝甲部隊,創造了奇蹟。斯大林這時候才明白了中國人打這場戰爭的決心,於是命令空軍出動,開始擔負起掩護鴨綠江附近運輸線的任務。雖然斯大林還是有顧慮,命令參戰空軍在無線電中不得使用俄語,而要說中文或朝鮮語,但好歹第一步邁了出去,後邊的一系列軍事合作隨之開展。
在戰爭開始前,中國方面就提出,請蘇聯伸出援手,幫中國打造一支空軍。在蘇聯開始空中掩護之後,這個程序開始加快,先後有13個蘇聯空軍師進入中國。隨之而來的,還有蘇聯的教官及管理人員。這些人成了中國第一批飛行員的老師,在歷史上有著重要的作用。這之後,就是飛機的引進。按照約定,蘇聯會將一 批噴氣式戰鬥機以比較低廉的價格賣給中國。
當時蘇聯手中的噴氣式戰鬥機有好幾種,其中最強的無疑就是米格-15。但很遺憾的是,最初進入中國的卻不是米格-15,而是米格-9。
米格-9是蘇聯二戰之後研製的第一種噴氣式戰鬥機,是一種帶有實驗性意義的戰鬥機,其誕生很具故事性。
想當初,蘇聯設計師米高揚帶領團隊,在德國噴氣式戰鬥機的研製成果上徒手做了這麼一架飛機,可斯大林看了之後卻非常滿意,讓其在造出10—20架來。米高揚不得不帶領團隊重新測量作圖,總共出了6萬多張圖紙,可算是將基礎機型定版。這個故事,成為了航空史上的一段佳話。
故事精彩,但是米格-9戰鬥機並沒有超過那個時代的侷限。雖然它採用了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機頭進氣佈局,速度和高度都有保證,但是卻很難用於實戰。主要的原因就是它裝在機頭的那一挺37毫米的航炮,如果飛機在飛行時使用這挺航炮,發射產生的廢氣就會進入燃燒室,造成飛機“窒息”,嚴重時會導致發動機熄火。除此之外,因為飛機設計時還殘存著不少老式戰鬥機的概念,總體的使用總讓人感覺彆彆扭扭。經過測試,這種飛機的戰鬥效能甚至不如蘇聯的拉-11螺旋槳戰鬥機。所以在具體裝備軍隊時,斯大林極為糾結。後來還是設計師拉沃奇金的一句話解決了問題:拉-11屬於現在,而米格-9屬於未來!斯大林這才下定決心,量產米格-9。
即便如此,米格-9的總產量仍然不大,主要裝備給一些守邊的空軍師。等到米格-15出現後,這些米格-9戰鬥機實際上已經成了廢物。後來和中國簽到援助協議之後,雙方有什麼用什麼的原則,進行了成建制的裝備大搬遷。大量閒置的米格-9戰鬥機就這樣進入了中國。
應該說,米格-9戰鬥機雖然有不少缺點,可也是一種真正裝備過部隊的噴氣式戰鬥機,作為中國空軍來講,也屬於“0的突破”。而且值得注意的是,當時進入中國的米格-15也不在少數,兩種飛機的數量差不了幾架。之所以會有那麼多的米格-9進入中國,還是為了能快速裝備部隊。
但是1951年7月份,當蘇聯軍事顧問將賣給了中國大量米格-9的這一情況報告給斯大林的時候,這位蘇聯的統帥卻暴怒了!他將規劃這次交易的負責人叫了過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其臭罵一頓。作為當初拍板定稿的決策人,沒有誰比他更瞭解這種飛機。讓飛行員開著這種飛機去朝鮮上空和美國人鏖戰,這不是開玩笑嗎?戰爭已經打成了這樣,蘇聯如果還是那麼小家子氣,還有些社會主義老大哥的樣子嗎?
於是便有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封電報,斯大林提供了和米格-9數量相當的米格-15,來掩蓋掉了己方在飛機交易方面出現的漏洞。但是這筆交易,蘇聯在經濟上也並不算虧,雖然這些新飛機名義上是免費的,但是在交付時又額外加了一筆運費,裡外裡等於將自己這裡老舊的米格-9折價給了中國。中國也不算虧,畢竟額外多了將近400架噴氣式戰鬥機,就算無法實戰,也可以當做教練機來使用。
蘇聯這一次的效率很高,在斯大林的致歉電報發出的兩三個月之後,他承諾的所有飛機全部到位。1951年9月,中國自己的空軍開始嶄露頭角,在世界上打出了“米格走廊”的威名。美軍發動的夏季攻勢和“絞殺戰”,最終在中蘇空軍的聯手打擊下徹底失敗。中國也在一夜之間,成為了世界空軍強國。
1959年,中國國防部批准所有米格-9式戰鬥機全部退役。這種飛機雖然沒有參與過對敵人的作戰,但是它在培養中國飛行員方面,仍然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現如今,中國空軍的武器已經實現基本國產化,其先程序度絲毫不遜於美軍同類型武器。能夠研製出如此先進的武器,除了研究人員的努力之外,一個穩定的外部環境是必不可少的。現在中國的穩定與繁榮,正是得益於革命先烈的成就與無私獻身,他們值得我們永遠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