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黨指揮槍”是我軍的作戰原則,自1930年頒佈的《中國工農紅軍政治工作暫行條例草案》實行以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我軍的政委對軍事指揮擁有最後的“拍板權”,軍事主官下達的命令,政委可以駁回甚至修改,有的政委在緊要關頭還會直接指揮作戰。這種狀態足足持續了十二年之久,直到1942年的一次對日作戰後才結束。
1942年5月,日軍向冀中軍區發起了大規模的掃蕩。面對敵人的掃蕩,八路軍採取分組作戰的方法,化整為零,集體跳到外線,逐漸脫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取得了反掃蕩鬥爭的又一次勝利。但在當時的冀中第八軍分割槽,卻出現了意外。
第八分割槽司令員是常德善,出身於湘鄂西紅軍,是賀老總的一員愛將。常德善作戰勇敢,足智多謀,從擔任關嚮應的勤務員做起,一路升任排長、副連長、連長、團長、師參謀長等職務,在軍中的表現極為突出。
常德善曾經救過賀老總的命,有一次,賀老總在作戰中負傷,常德善奮不顧身,從戰火中把賀老總背出了戰場,為此身掛數彩。賀老總曾經感慨地說:“若是沒有常德善,就沒有我賀龍了。”
抗日戰爭時期,常德善隨120師轉戰冀中,曾經在平定柴恩波部的叛變事件中立下大功,升任冀中第八軍分割槽司令員之職,當時他年僅三十歲,在人民軍隊中有著遠大的前程。
常德善的搭檔、冀中第八軍分割槽政治委員是王遠音。王遠音,山西省五臺縣人,原本是北平的一名中學生,曾經參加過一二九愛國運動,並秘密入黨,成為中共的一名地下工作者。抗日戰爭時期,王遠音參加了西山游擊隊,開始進入軍隊中。
王遠音黨性強,又有不錯的文化水平,逐漸在部隊中成長為一名出色的政治工作者。抗日戰爭時期,王遠音被派往晉察冀5支隊擔任政治部主任,不久又調往一分割槽擔任政治部副主任,他表現同樣出色,成為聶帥帳下的一員愛將。
1939年,王遠音改任冀中三分割槽政委,不久,晉察冀與冀中分割槽部隊統一編制,三分割槽改為八分割槽,王遠音繼續擔任政委,與120師的名將常德善成為搭檔。
1942年5月,日軍向冀中軍區發起大掃蕩後,八路軍採取分組突圍的方法,集體跳到外線作戰,使敵人的陰謀落空。冀中八分割槽司令員常德善、政委王遠音當時也已經率部突出了敵人的包圍圈,但在清點人馬時,卻發現下轄的第三十團未能歸隊。
當時,第三十團在政委汪威、副團長肖治國等人的率領下,於獻縣的泥馬頭一帶與分割槽主力部隊失聯。如何處理整整一個團失聯的情況,司令員常德善和政委王遠音產生了分歧。常德善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十餘年,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面對當前的複雜情況,他迅速做出了決斷:全軍繼續向外行軍,先脫離險境,再設法與30團聯絡。
應該說,司令員常德善的應對是完全正確的。當時,三十團已經陷入了敵人的重兵圍困之中,若是回頭救援,無異於讓整個軍分割槽的部隊自投羅網,常德善此舉,可謂是壯士斷腕,雖然悲壯,但卻合情合理。
政委王遠音卻對此有不同意見,王遠音是知識分子出身,抗戰時期才投身於軍隊,戰鬥經驗較淺,他認為不能拋棄30團。於是,政委王遠音動用拍板權,駁回了常德善的命令,下令八分割槽部隊重新回頭,救援三十團。
1942年6月7日,王遠音、常德善率部原路返回,順利與三十團匯合,集體進駐到獻縣一個叫做雪村的地方。在我軍立足未穩之際,日軍已經從四面八方把我方包圍了。當時,冀中八分割槽只有不足七百人的兵力,日軍卻整整四千人,日軍裝備精良,我軍彈藥奇缺,這場戰鬥還未開打,就已經失去了懸念。
8日凌晨,日軍以步兵、騎兵為主力,大炮、飛機、坦克部隊為輔助,從四面八方向雪村發起了總攻擊。八路軍戰士們毫不示弱,與日軍展開了慘烈的廝殺。在戰鬥中,八路軍戰士們表現十分英勇,子彈打光了,就用大刀肉搏。最終,除少數將士突圍外,大部分八路軍將士壯烈殉國。
三十團政委汪威、副團長肖治國、營長邱福和等人全部犧牲。八分割槽司令員常德善抱著機槍與敵人對峙,殺傷甚眾,自己也身背十餘創,壯烈殉國。政委王遠音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中,彈盡糧絕之際,他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了自己,舉槍自殺。
戰鬥結束後,當地的村民冒著生命危險打掃戰場,掩埋八路軍將士的屍體。後來,由於漢奸的告密,日軍找到了八路軍烈士的墳墓,將他們的屍體重新挖出來,砍去腦袋,掛在城頭示眾。日軍的舉動可謂是滅絕人性。
現在有很多影視劇,為了所謂的“客觀公正”,編造出很多日本軍人尊敬戰死的中國軍人的橋段。筆者從日軍在雪村之戰中的滅絕人性的行為看,絕對不相信他們會尊重中國軍人。他們連八路軍將士們的屍體都不放過,完全是一群喪盡天良的玩意兒。
雪村之戰結束後,毛主席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得到雪村之戰的訊息時,已經是深夜,毛主席徹夜未眠,一直不停地抽菸。最後,主席連夜起草了修改作戰條例的檔案,從此,政委的指揮權利受到了限制,軍事主官在作戰中佔據主導權。同年9月,中央正式下達了新的作戰條例,規定政委不能干涉軍事主官的戰場指揮,在關鍵時刻,軍事主官擁有最終的決定權。從此,政委的“拍板權”徹底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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