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獨自飛翔
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時,與校友一起合租的房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女孩有了男朋友就在外單獨租房子了。剩下我們孤男寡女合租屬實不方便,他的女友在我們這陪住一段時間後,倆人一起回到老家安家。就剩我一人守著五十多平米大獨單,還是臨街一樓,窗戶也沒有護欄,房租一個月好像650元,當時我實習期工資是800多一個月,綜合分析,走為上策。跟房東商量之後,也很理解我,沒有要違約金。原則上籤了合同,租期不滿臨時退租,是要扣錢的。
有時候覺得生活太難了,換一種角度看,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只要我們不自己把門關上,你缺失的,老天一定會給你補上。
後來在網上找到一個女孩子招合租,房子有兩臥,沒有客廳,她居住一間大的,出租一間小的,挺明亮安靜,也沒有功夫再去挑剔,當即定了下來。倒幾趟公交車,把全部家當都搬利索,心也總算落了地。
女孩在電子廠上班,有兩次招來同伴聚會,吵吵鬧鬧半夜還未消停,我雖不喜,也沒有說什麼。本來合租就是,天南海北的人聚合,生活習性也會迥然不同,互相擔待吧。我倆的交集甚少,我白班,她中班,我上班時,她在睡覺,我下班時,她已出門,晚上11點左右到家。偶爾週末碰上,她也是匆忙外出,幾乎不在家裡停留。正好我羞赧安靜的性格,不怎麼會跟人熟絡交談,也落個清靜。
跟她合租差兩天滿一個月的時候,某天下班後接到她打來電話,告訴我她搬走了,把房東的電話留給我。我腦子發懵“嗯嗯”著應承下來。推開她房間的門,屋子裡確實空了,床上只剩下床墊孤零零的望著我,衣櫃敞開著,還掛著一個空衣架。我在床邊慢慢坐下來,捋了捋思路,又剩下我一人了,她走的這麼突然,之前沒有任何徵兆……不對呀,一個月的房租,她450,我400的,她應該拿出這個月的房費啊。我趕忙給她去了電話,她說的很誠懇,過幾天會過來找我,臨時有事脫不開身,她同學急需她的陪伴……
我一直等著她來找我,可杳無音訊,撥過去電話,已是空號。很快便等來了房東的電話,房東說那個女孩交待,一切租房後續事宜都跟我交接……幸運不會時時眷顧,這次房東沒有那麼通情達理,我交了兩人的房租,又續交了下一個月的房費,一共1700元錢,差不多我兩個月的工資。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是我一人在這裡獨居,也找著其它合租的房源。
一直前行的路,我目不斜視,昂首挺胸闊步朝前邁,一個小坑或者突起,會將我絆個踉蹌,如果是你,你會倒地不起還是繼續前行,我想咱們的選擇都一樣,繼續走未完成的路。心臟陡然的驚慌,仿似水滴入海時的波瀾不驚,海不會驚慌,依然波瀾壯闊。
在外漂泊求學多年,都是住學校集體宿舍,獨居還是頭一次。每天到家之後,每個空間甚至犄角旮旯都檢視一番,總怕會突然蹦出一個人來,所有房間的燈全部點亮,一直到天明。有時我感到,房間像一個大大的黑洞,靜靜釋放著孤獨的幽靈,無孔不入的朝著我襲來,要蒙上被子才能睡著。
有一天週末傍晚,看到對面離我很近的一樓露臺,一個人在攀爬,他順著管道爬到二樓,推了幾戶人家的窗戶沒推開,接著往三樓爬,估計是小偷,也太囂張了,我膽戰心驚的握著手機,心想著要不要報警,正猶豫時,不知哪棟樓有人喊:幹什麼呢?小偷嚇得趕忙往下爬,上山容易下山難,大概七八分鐘光景吧,警車駕到,那個人還沒下來呢,居民們吵吵嚷嚷目送著小偷爬下來進入警車。笨賊固然可恨,我卻心有餘悸,晚上更睡不著了,總覺得窗戶邊有人要爬進來,聽著動靜,又覺得有人在扒窗戶,風聲還是扒窗戶的聲音我已分不清,昏昏沉沉,不知何時睡去,醒來也是疲倦的不行。這種日子持續了有半個多月,租期還有十天到期,只期盼著儘快找到下家,否則真會抑鬱失眠成疾。找到另一處合租的地方後,急忙逃離了這裡。
人生啊,總以為當時遇到的挫折比天還大,其實還有更多艱難的事情在路上等著我們,不要為眼前的困難傷心哭泣吧,如今再回憶起,有些黯然神傷的過往,也僅是上天嚴厲的愛撫,歲月苛責的照拂,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羽翼漸豐,心靈充盈強大,亦能獨自翱翔於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