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具有母子關係的人物不在少數,例如王夫人和賈寶玉、趙姨娘和賈環等等。在諸多關於母子關係的描寫中,作者在趙姨娘和賈環這對母子身上用的筆墨比較明顯一些。
典型的有這麼兩段語言描寫。
第一段,當賈環與鶯兒等人玩遊戲輸了被奚落一番回到家中,趙姨娘見他這般,因問:“是哪裡墊了踹窩來了?”賈環便說:“同寶姐姐玩來著。鶯兒欺負我,賴我的錢;寶玉哥哥攆了我來了。”趙姨娘啐道:“誰叫你上高臺盤了?下流沒臉的東西!哪裡玩不得?誰叫你跑了去討這沒意思?”
第二段,在茉莉粉替去薔薇硝一回,彩雲得知賈環被騙後,趙姨娘決定到大觀園裡興師問罪,又指賈環道:“呸!你這下流沒剛性的,也只好受這些毛丫頭的氣!平白我說你一句兒,或無心中錯拿了一件東西給你,你倒會扭頭暴筋、瞪著眼撴摔我;這會子被那起毛崽子耍弄,倒就罷了。你明日還想這些家裡人怕你呢。你沒有什麼本事,我也替你恨!”賈環聽了,不免又愧又急,又不敢去,只摔手說道:“你這麼會說,你又不敢去!支使了我去鬧,他們倘或往學裡告去,我捱了打,你敢自不疼。遭遭兒調唆我去,鬧出事來,我捱了打罵,你一般也低了頭。這會子又調唆我和毛丫頭們去鬧。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服你。”一句話戳了他孃的心。
從這兩段對話中,我感覺趙姨娘一心維護兒子賈環的利益和尊嚴,但又因為自己的地位低賤而力不從心,賈環對母親的做法似乎並不太感興趣,甚至還用激烈的言語頂撞趙姨娘,不惜戳中趙姨娘的軟肋方才罷手,母子二人可謂針鋒相對。反觀王夫人和兒子賈寶玉這對母子,賈寶玉對母親王夫人就很尊重,雖然不敢說言聽計從,至少在禮節上做得非常正確。
在趙姨娘與賈環這對母子的生活中,我感覺少了應有的溫馨幸福,更多的是唇槍舌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