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美國作家塔拉•韋斯特弗出版了她的自傳體小說《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
這本書,像一個“點爆器”,瞬間引爆了閱讀市場。
除了劍橋博士、哈佛碩士這些學術光環外,塔拉身上纏繞著一個女性一生中的諸多命題——原生家庭、婚姻生育、年齡焦慮、社交恐懼……
她在每個命題裡跋涉,靠著一顆強大的心,經歷一次次對抗與和解。
讓人難以置信的是,29歲就功成名就的她,生於“與世隔絕”的大山,成長中充斥著貧窮、暴力和愚昧。
塔拉用她的小說,剖白了自己這種明顯的“人設反差”。
她似乎在向我們傳達:即使沒有命運的青睞、幸運的光顧,我們依然可以憑藉內心的力量,開啟生存的局面。
這份力量,足以讓我們走過艱難險阻,補齊人生的各種短板。
強大的心 是走出絕境的勇氣
在當代高速發展的美國社會,塔拉一家居住在愛達荷州巴克峰山腳下半封閉的環境中。
這種封閉,純屬人為,是暴躁獨裁的父親營造出的“世外桃源”。
只可惜,這處“世外桃源”沒有青山綠水,只有堆滿破銅爛鐵的廢料場和各種“吃人”的機器。
除了父親,家裡的每一個人都似乎身處絕境。
母親雖然是名不錯的草藥師和助產士,但因為性格懦弱,對父親惟命是從。
家裡的四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也在父親的逼迫下,每天被分成幾個小工隊,四處打雜。
父親偏執地信奉“摩門教”,視一切現代化的東西為“魔鬼”。
他不允許孩子們去公立學校讀書,更不允許他們去醫院、酒吧、劇場……
在這種畸形的“自我消融”中,每個人都活成了外人眼裡的“怪咖”。
他們有的性格暴虐,有的沉默不語,有的行為異常;就算比較開明的母親,也在一次車禍後,變得古怪。
能把家人聚在一起的事情,只能是某個人因為幹活弄傷了胳膊或者燒壞了腿。
而這些“血淋淋”的時刻,只有母親的自制藥水和父親麻木茫然的眼神。
記得《排球少年》裡有這樣一句臺詞:
“正因為沒有翅膀,人們才會尋找飛翔的方法。”
隨著孩子們年齡的增長,他們或多或少進行過抗爭,尋找各自飛出大山的方法。
但因為力道不同,人生軌跡也產生了雲泥之別。
最先奮起反抗的是三哥泰勒,他在某一天忽然丟下一句:“我要去上學。”就獨自遠行了。
他的出走,自然引起了父親的暴怒,但卻給了10歲的塔拉一種訊號。
那就是,靠自己也可以擺脫控制,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雖然沒有上過一天學,但這並不妨礙她擁有和泰勒一樣的夢想。
為此,她拒絕去廢料場幹活,遠赴十英里外的小鎮上,給一個小學老師當保姆。
邁出這一步很難,除了異常的辛苦,還要面對父親的咒罵和“壞”哥哥的毆打。
但源自內心的勇氣,使塔拉不可動搖地堅持著。
在母親的幫助下,塔拉在昏暗的地下室有了自己的學習園地,每個深夜,埋頭於此,刻苦讀書。
五年後,從楊百翰大學畢業的泰勒給塔拉帶來一個好訊息——她也可以報考這所“接受家庭教育”的大學。
泰勒告訴她:“外面有一個世界,一旦爸爸不在身邊,一切看起來就會大不一樣。”
塔拉被這句話深深觸動,她決定背水一戰。
透過高強度的複習,三個月後,她以28分的好成績拿到了錄取通知書。
她用一顆勇敢而堅定的心,鑿開了生活的一絲縫隙,像鳥一樣飛了出去,飛向與她原生家庭壁壘分明的嶄新世界。
強大的心,是逆境重生的自制力
劉媛媛在《超級演說家》中曾慷慨激昂地說:
命運給你一個比別人低的起點是想告訴你,讓你去奮鬥出一個絕地反擊的故事。
這句話,放在塔拉身上,再適合不過。
她的起點有多低呢?
在踏入楊百翰大學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距離。
生活上,她極度貧窮,這使得她在踏入教室前,不得不先去快餐店洗盤子或者便利店幹保潔;
學業上,她完全跟不上進度,甚至分辨不出哪本書是教材。
上課時,濃重的口語和匱乏的詞彙讓她看起來像個啞巴;
更煎熬的還在心理上,她穿著男式牛仔褲和夾克衫站在人群中,自卑和孤單讓她侷促難安。
但這些還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學期過半,她的四門課程沒有一門及格,而下學期的學費也像催命符,催她直接退學。
巴頓將軍曾說:
衡量一個人成功的標誌,不是看他登到頂峰的高度,而是看他跌到谷底的反彈力。
生活越是墜入深淵,我們越是需要一份頑強的自制力,帶我們重回山頂。
面對退學的威脅,塔拉開啟了“魔鬼式”訓練。
她每晚學到凌晨兩三點,睡一小會兒,四點準時爬起來出門打工;
她逼自己去和教授、同學請教,哪怕是個很蠢的問題,也一問到底;
她刻意練習思考,時常為了想明白一個哲學問題不吃不睡。
曾經吃的苦,受的累,被命運質疑和拒絕的壓抑,如同被拉開的弓箭,在最後反彈的那一刻,讓塔拉的人生,有了更遠的射程。
學期結束,她以近乎完美的成績,取得了政府的獎學金。還得到了教授克里博士的賞識,推薦她去劍橋交流學習。
在劍橋,塔拉師從著名的學者喬納森•斯坦伯格,正式開啟了她對歷史、哲學的深耕。
學期末的論文,意外地得到了老師的極高讚賞,還讓塔拉申請到了蓋茨劍橋獎學金。
這些錢支撐著塔拉繼續前行,直到博士畢業。
其實,與學術成就相比,塔拉最可貴的收穫,是在與命運的激情碰撞中,形成了自己的三觀與意志。
她不再是被父權軟禁的孩子,而是現代社會的獨立女性,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重生。
但我們不得不承認,塔拉以超低的起點完成的“絕地反擊”,是一條實打實甘苦自知的路。
在無數個被毀滅、被拋棄的瞬間,塔拉只能依賴內心的自制力發揮作用,讓自己走出困境。
每個人的生活都充滿了起伏和挑戰,唯有用一顆堅強的心全面接納,直擊困難,才能觸底反彈,逆境重生。
強大的心,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沒有一棵樹是無根之木,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擺脫血緣和親情。
這些年來,塔拉想銷燬關於原生家庭的所有印記,但巴克峰的童年,卻死命地牽住她。
取得博士學位後,校報、社會採訪紛至沓來,塔拉甚至一度登上了電視。
社交圈子成幾何倍數擴張,塔拉有了戀人、閨蜜、朋友。
但無論對誰,她都刻意隱瞞過去,抵擋著外界對她內心的窺伺。
她反覆告誡自己:你需要一場革命,顛覆童年裡那種脆弱的角色,證明自己是個正常的人。
然而,這場革命,伴隨著每次回家,都受阻中斷。
直到父親在一場爆炸中險些喪命,塔拉才真正明白,她需要做的是解開心結,而非一味地逃避。
當塔拉看到母親用刮刀颳去父親身上燒焦的皮肉,她第一次為父親感到悲哀。
其實,在很多年前,塔拉在研究中探索過父親這種性格的成因。
與其說是性格,不如說是一種精神疾病。但因為他給全家人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塔拉始終無法選擇原諒。
如今,那個驕傲、蠻橫、健壯的父親奄奄一息,塔拉的內心變得柔軟,開始正視曾令她難堪的原生家庭。
她和母親及哥哥姐姐徹夜長談,他們一起回憶、一起難過,也一起相互鼓勵。
哲學家羅素曾說:
人生就像條河,有時候河身狹窄,夾在兩岸之間,河水奔騰咆哮,流過巨石,飛下懸崖。
可是一旦過去,河面逐漸展寬,兩岸離得越來越遠,河水也流得較為平緩,最後流進大海,與海水渾然一體。
敞開心扉後的塔拉,找回了一點美好的童年和溫暖的親情,她渡過了心裡最窄的那段河身,自此敢以更真實的狀態去生活。
她不再自卑,敢當眾介紹自己,即使在一群外交官和教授的子女面前,她依然承認自己是從廢料場走出的孩子。
她變得更大膽,也更圓融。積極參加聚會,穿著時尚的短裙,和朋友們開懷暢飲。
她談了一場真正的戀愛,和男友德魯去羅馬度假,甚至帶他回家,站在廢料場上有模有樣地拆解廢鐵。
她用強大的內心救贖了自己,也影響了家人。
父親開始接納她的思想,和家人的溝通慢慢多了;母親多年的壓抑也似乎找到了釋放的出口,而兄妹間的關係,也變得更加親密。
雖然家人之間仍有根深蒂固的分歧,但一切似乎都向好的方向發展。
最後,塔拉在書中寫道:“我屬於那座山,它塑造了我。”算是她與命運中苦難的源頭做了一次真誠的和解。
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
我們心裡的那些坎兒,憑外力很難過去,到頭來,還得靠強大的內心完成自愈。
世界上從來不缺弱者逆襲的故事,但塔拉的人生似乎更加震撼。
如果沒有一顆強大的心,沒有走出大山的勇氣和玩命拼搏的魄力,她的人生或許在童年就可以預見。
她會像大哥託尼一樣,一輩子做個卡車司機,生活在父親的陰影裡,或者像姐姐奧黛麗那樣重複著母親的悲劇。
但塔拉隨著她的心,飛出了巴克峰,活成了橫空出世的勵志人物。
楊絳曾說:
沿著別人的軌跡不一定能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只有走在自己的路上,踩下去的每一腳才會更有力量。
人生最大的財富,就是有一顆強大的心。
內心強大的人,才會在處處受阻的人生中,找到心有所屬的前路,並敢於為之拼搏到底。
就像塔拉的恩師喬納森鼓勵她的話:
“決定你是誰的最強大因素,來自你的內心。”
作者 | 瑾山月,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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