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男子與繼母謀殺妻子,屍體卻無傷痕,仵作:骨頭被換了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地處錢塘繁華之地的德清縣,人傑地靈,繁榮昌盛,真是一處人間樂土。
大清乾隆年間,江南是京師財賦的主要來源地,江南最為興盛的錢塘之地,她的繁華自然是更加引人注目了。然而在這繁華的背後,卻隱藏著一幕幕可怕的人間醜事。
德清縣有一名男子,此人遊手好閒,放浪形骸,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為了行文方便,我們就叫他阿紈吧。阿紈雖然不務正業,但卻有一個懂事理的妻子,他的妻子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在當地有著極好的名聲。
在妻為夫綱的封建社會,再賢良淑德的妻子,也管不住不務正業的丈夫。所以,阿紈妻子眼瞅著阿紈一天天的在外面胡混,卻也是無可奈何,她只能每日以淚洗面,痛恨命運的不公。
阿紈的父親已經去世,留下了一名續絃,算是阿紈的繼母了。繼母並非正經之人,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哪裡耐得住寂寞?而本就是色中餓鬼的阿紈,對這位年輕貌美的繼母也是垂涎良久,這一來二去,這對名義上的母子就有了姦情。
此事自然瞞不過每天一個鍋裡吃飯的妻子的眼睛,此事很快便被妻子知道了。妻子怒氣衝衝地質問阿紈,阿紈卻嬉皮笑臉,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他拉著妻子的手,來到繼母房間,說道:“老婆啊,以後咱們三人就是親上加親了,你應該改口叫她姑媽了!”
也不知道阿紈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漿糊,這兩人怎麼論,也不可能是姑媽啊,我只能說阿紈是被色迷了心竅,已經失心瘋了。面對阿紈的胡鬧,妻子無可奈何,也只能選擇忍氣吞聲了。但令她想不到的是,縱使她百般隱忍,最終卻還是丟了性命。
一天,繼母在家裡做鞋子,阿紈妻子進來看到了,就語帶雙關地說道:“這鞋子啊,我看有點偏,不周正。”
繼母問道:“為之奈何?”
妻子道:“鞋子不正,很容易傷到腳的,走路時可一定要行得正啊。”
繼母聽出了妻子的話中含義,這分明是對映自己和阿紈的不正當關係嘛。繼母越想越氣,就把妻子的話告訴了阿紈。
“這傻娘們,他不會出去到處亂說吧?”阿紈倒是有點擔心。
繼母道:“這確實是個問題,倘若她出去胡言亂語,咱們的名聲壞了倒是小事,到時候,咱倆勢必會因此受到宗法的懲罰,我們可別被浸了豬籠啊。”
阿紈道:“一不做二不休,咱們乾脆讓她永遠閉上嘴吧!”
繼母點頭稱是,母子二人深夜密謀,定下了殺死阿紈妻子的毒計。
第二天,阿紈一反常態地沒有出去鬼混,而是置辦了一桌酒席,請妻子飲酒。阿紈端起酒杯,對妻子說道:“夫人,對不住啦,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面對丈夫的突然示好,妻子大感意外,但心中卻十分高興,只要丈夫能夠浪子回頭,自己以前吃得苦也算是值了。
阿紈頻頻舉杯敬酒,妻子不勝酒力,不一會兒便醉倒了。機不可失,阿紈與繼母迅速行動,將妻子殺死。
殺死妻子後,阿紈給妻子的家人送去訃告,謊稱妻子因病暴斃。妻子的家人生性懦弱,也不敢深究,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天,阿紈在外面與人飲酒時,無意中透漏了殺害妻子的事情,一時間,一傳十十傳百,阿紈殺妻的事情很快便在德清縣傳得沸沸揚揚。阿紈妻子的父母雖然懦弱,但面對女兒被殺的傳言,再也沒法無動於衷了,他們來到德清縣衙,擊鼓喊冤。
德清縣令是一位有作為的好官,面對案情,他馬上派人趕赴阿紈家,瞭解情況。面對公差的盤問,阿紈母子一問三不知,乾脆來了個死不認賬。
沒辦法了,縣令只得使出最後的絕招:開棺驗屍。此時,阿紈的妻子已經下葬幾個月了,身上的肉早已腐爛,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仵作仔細檢驗屍骨,並未發現受傷的痕跡,也未發現中毒的跡象,只得向縣令如實稟報。
到了此時,縣令也只能結案了,最終,阿紈被判定無罪。
縣令任期滿離任後,德清縣新來了一位知縣。阿紈妻子的孃家人馬上再次趕赴縣衙喊冤,新任縣令重新審視了案情後,再次開棺驗屍,結果仍是跟前任一樣。可憐阿紈的妻子,死後也不得安寧,被連續開棺兩次,冤情卻未得到申訴。
阿紈妻子的兄弟仍不死心,他趕赴北京,向刑部遞上了訴狀。刑部尚書感到此事很棘手,不敢擅作主張,便上奏乾隆皇帝,請皇上定奪。
乾隆皇帝此時正是年富力強的年齡,他雄心勃勃,立誓要作出一番超過父祖的業績。當時,恰好浙江學政進京述職,臨行時,乾隆皇帝便把阿紈妻子的案子交給了他,令他親赴德清縣查明真相。
皇帝親自下令,浙江學政豈敢怠慢?回到杭州後,他馬上趕赴德清縣,開始查案。
學政將阿紈、繼母,以及與此案有關的所有人都召到縣衙,仔細審訊,阿紈母子經過此前的多次審訊,早已身經百戰,面對盤問,他們對答如流,毫無破綻。
毫無頭緒之下,學政只好再次使出最後一招:開棺驗屍。這一次,學政親自從杭州請來一位有經驗的老仵作,以免有所錯漏。
老仵作仔細檢驗了阿紈妻子的屍骨後,眉頭緊鎖,沉思起來。突然,仵作伸手把屍骨頸部的一根骨頭卸了下來,命人稱重量。稱完骨頭的重量後,仵作對學政拱手為禮,說道:“啟稟大人,此女子確是被謀殺的。”
全場一片譁然,學政一拍驚堂木,制止了圍觀群眾的議論後,問道:“老師父,你可仔細講來。”
仵作道:“此女子頸部的骨頭,重量與40多歲的人一樣,而她只有二十多歲,二十多歲的人,頸骨是要比40多歲的人重的多,所以,她的頸骨被換掉了。她的骨頭之所以會被換掉,肯定是之前的骨頭上有傷痕,他們怕被人看到傷痕,就換掉了。”
學政一拍驚堂木,對阿紈怒目而視,道:“快快從實招來,你是如何殺死你的妻子,又把她的頸骨換掉的!”
到了此時,阿紈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猶如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在學政的審問下,案情很快水落石出。
原來,當日阿紈與繼母將妻子灌醉後,馬上取來竹子做的笆斗,壓在她的脖子上,又取來一塊大石頭,壓在笆斗上。就這樣,可憐的妻子被活活壓死。
妻子死後,阿紈買通了驗屍的仵作,將妻子有傷痕的頸骨卸了下來,重新換上了一根頸骨。到了縣令開棺驗屍時,屍體的肉質已經腐爛,骨頭上又看不出傷痕,此事就這麼被矇混過去了。
阿紈母子機關算盡,只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浙江學政和有經驗仵作的努力下,案情最終真相大白。學政作出審判:阿紈、繼母犯下殺人大罪,壓入死牢,等到秋後問斬。與阿紈串通的仵作犯包庇罪,杖責五十,罰銀二兩。其他相關人員各有賞罰。
就這樣,曾經在乾隆年間轟動一時的“德清冤婦案”,至此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