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丈夫因公殉職後,莊妍被查出懷了丈夫的遺腹子。杜思衡是莊妍丈夫的好哥們,也是莊妍的合夥人,他在照顧莊妍懷孕產子的過程中,逐漸愛上了她。莊妍生下孩子後,準備和爺爺一起去加拿大,杜思衡按捺不住,強勢表白,並強吻了她......
一、我絕對不會把護照還給你的
莊妍氣得肝疼,一晚上沒睡著,天還沒亮,她就起床等著。
聽到爺爺出門的聲音,她抱著孩子也坐上了車,司機把她的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
莊董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讓司機開車去機場。
莊妍在車上戰戰兢兢地捱了一路,生怕半路殺出個杜思衡來攪局,過了一個小時,終於到了機場,眼看登機時間就要到了,心裡輕輕吁了口氣。
可是等到檢票的時候,她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護照了,明明昨天晚上還看到過。
莊妍突然反應過來,一定是杜思衡那個王八蛋,昨晚離開的時候,把她的護照給順走了。
“妍妍,爺爺走了,你和孩子好好保重。”莊董輕輕抱了一下莊妍,進了登機口。
莊妍急得滿頭大汗,抱著孩子跟著跑了兩步,哭喊出聲:“爺爺!”
莊董回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泛著淚光,擺擺手:“孩子,回去吧。”他狠狠心,頭也不回地走了。
莊妍淚流滿面,感覺自己被全世界給拋棄了,只有懷裡的孩子是完全屬於她的。
她親了親兒子的小臉,眼淚滴在了他的小臉上,孩子砸吧了一下嘴,突然哭起來。
莊妍知道兒子餓了,奶瓶還在月嫂那裡,她只好抱著兒子回了車上。
等她趕回去,杜思衡的車停在她家門口,那個混蛋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鏡,斜倚在車門上,右手拿著她的護照,不停地敲打著左手手心,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就來氣。
莊妍怒氣衝衝地衝過去,搶他手裡的護照。
“哎!”杜思衡把手往上一舉,這傢伙手長腿長,莊妍跳起來好幾下,都沒能夠得上。
莊妍忍無可忍:“杜思衡,你有完沒完?”
“妍妍,我絕對不會把護照還給你的。”杜思衡摘下墨鏡,臉上笑嘻嘻的。
莊妍看著他就心煩,扭頭就往家裡走。
杜思衡緊跟其後,莊妍重重地關上房門,後面發出一聲慘叫:“啊,我的手!”她心裡一驚,連忙開啟門,杜思衡嗖地擠了進來。
又被他騙了!莊妍氣得咬牙。
這時,孩子在旁邊咿咿呀呀地叫起來。
杜思衡把臉湊過去,揚了揚手裡的墨鏡:“寶寶,叫叔叔,乖,快叫叔叔。”
孩子“啊啊啊”地叫著,烏溜溜的眼睛也跟著墨鏡移動起來。
莊妍翻了個白眼,進了房間。
她和江琢的主臥在二樓。
為了方便坐月子和照顧孩子,她住到了一樓的房間裡。
王阿姨和月嫂對杜思衡的行為,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杜思衡對進莊妍的這個房間,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你跟進來幹嘛?”莊妍從來不知道,他的臉皮這麼厚。
杜思衡耍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跟著你。”
莊妍氣笑了:“我要餵奶,你快出去!”
杜思衡的臉,瞬間爆紅!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樣子,莊妍的心裡,升起了久違的,勝利的喜悅。
二、我想把寶寶的戶口落到我的名下
隔天,莊妍和王阿姨、月嫂帶著孩子去公園曬太陽,廣場上很多小孩跑來跑去,莊妍幻想著兒子長大以後,也像他們一樣活潑可愛,臉上不禁露出嚮往的神情。
一對夫妻推著小孩走過來,他們逗弄著孩子,孩子咯咯咯笑著。
莊妍有點黯然,她想起了江琢,他們結婚以後,經常暢想有了寶寶的生活,可惜等她真的懷孕了,他卻不在了。
莊妍眼睛熱熱的,突然聽到馬路對面有人鳴笛跟她打招呼,她抬頭一看,杜思衡向她揮了揮手。
一群小孩拉著一大串氣球從她身邊經過,思衡面色一變,從馬路對面衝了過來。
“啊!有人搶孩子!”月嫂大叫一聲。
莊妍心裡咯噔一下,轉過頭看到月嫂的懷裡空空如也。她著急忙慌地往前跑了幾步,杜思衡跑得比她更快,他把那個搶孩子的撲倒在地,一把抱過孩子,狠狠踢了那人幾腳。
莊妍怕孩子摔著了,焦急地跑過去開啟襁褓,杜思衡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和趕過來的民警交涉起來。
索性孩子沒傷著磕著,睡得甜甜的。
莊妍心裡後怕,要不是杜思衡及時趕到,孩子不知道會怎樣,心裡對他感激不已。
杜思衡把她們送回家,等王阿姨和月嫂下了車,杜思衡叮囑莊妍:“最近不太平,小心點。”
莊妍嗯了一聲下去了,走了兩步,她又倒回去敲了敲車窗,杜思衡把車窗降下來,聽到她說:“剛剛謝謝你。”
杜思衡笑著擺了擺手,開著車走了。
當天晚上,莊妍在房間裡哄孩子,聽到外面有動靜,她開啟門走出去,看到陽臺的門開著,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等她回到房間,床上的寶寶不見了!
莊妍大聲哭喊起來,王阿姨和月嫂分別從廚房和洗手間跑了出來。
“寶寶!我的寶寶!”莊妍自責不已,要不是自己聽到動靜走了出去,孩子是不會被偷走的。
杜思衡很快趕了過來,眉頭緊皺,摸著她的頭髮安撫著:“妍妍,我已經安排人去找了。”
過了五分鐘,敲門聲響起,杜思衡心頭一喜。
莊妍哭聲頓止,直起身期待地望著門口,來人是她從沒見過的人,懷裡抱著一個襁褓,她衝過去,是她的寶寶!
“杜總,我剛剛尾隨他進了明德鎮的酒廠……”來人低聲向杜思衡彙報,他是杜思衡特地安排的人,潛伏在莊妍家附近,暗中保護她們。
過了半小時,杜思衡打發走了那個人,心情沉重地走進了莊妍的房間。
王阿姨和月嫂看到他進來,自覺地退了出去。
莊妍把孩子緊緊摟在懷裡,無聲地流著淚,蜷縮著躺在床上,這是非常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衡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一天經歷兩次孩子被搶,莊妍就算再遲鈍,也知道有人盯上了他們。
杜思衡把她扶起來,握著她的肩,盯著她的眼睛:“妍妍,我跟你說個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是和寶寶的爸爸有關嗎?”莊妍想來想去,只有江琢那邊,情況比較複雜。
杜思衡沒想到她一猜就中:“嗯,江琢犧牲前的那個案子,牽連挺大的,現在有人盯上了他的孩子。”
莊妍倒吸一口涼氣:“衡哥,我可以為他做什麼?”
杜思衡欲言又止,莊妍急了:“衡哥,你說吧!為了寶寶,我什麼都承受得起。”
“我想把寶寶的戶口落到我的名下。”杜思衡輕咳一聲,“讓他們以為寶寶是……你和我生的。”
說完他也覺得這樣對莊妍有點過分了,自己有點趁虛而入的嫌疑。
莊妍沉默不語,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給孩子落戶需要父母的結婚證。
她猶豫了一會兒,試探著問:“衡哥,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
“今天晚上你好好考慮一下。”杜思衡繼續加碼,“你和寶寶儘快搬到我家裡去,我家的安保比這裡嚴密多了,絕對不會出現今晚這種情況。”
杜思衡看著她蒼白的臉,心頭有些不忍。
他承認他有私心,但他非常自信,他杜思衡一定是現在最適合莊妍的人選,他有能力可以護他們母子周全,最重要的是,他愛莊妍,他會用盡全力呵護她。
等杜思衡一走,莊妍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床上。
理智上,她應該帶著寶寶去投靠杜思衡,她還記得失去江琢時的痛不欲生,是寶寶的降生撫平了她的傷痛,她萬萬不能再失去寶寶了。
感情上,她不想和一個不愛的男人結婚,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她英年早逝的丈夫的好兄弟。
莊妍抱著寶寶,像一抹遊魂一樣上了二樓,輕輕推開了主臥的門。
這裡是她和江琢的臥室,他們在這裡度過了新婚的甜蜜時光,寶寶也是在這裡有的。
床頭櫃上擺著江琢的照片,穿著制服的他,眼神堅毅地注視著前方。
莊妍的手指劃過江琢英挺俊朗的臉龐:“琢哥,我好想你。”
她把相框舉到孩子面前晃了晃,拉著他的小手柔聲說:“寶寶,這是爸爸。”
孩子咧著小嘴流著涎水,把小拳頭塞進嘴裡,又開心地把口水塗在江琢的臉上。
看著這一幕,莊妍撲哧一聲笑了,眼裡蓄滿的淚水滾落下來。
這一夜,莊妍躺在主臥的床上,一夜未眠。
她拿出手機,鬼使神差地撥出了江琢生前用的號碼,明明知道是空號,竟然接通了!
莊妍整個人泣不成聲,她不知道的是,電話那頭的杜思衡,默默陪了她一晚上。
三、我現在可以和我妻子同房嗎?
當太陽冉冉升起,莊妍終於做出了決定,往江琢的手機號上發了一條訊息:“琢哥,我走了。”
杜思衡看到這條訊息,喜不自勝,飛奔到莊妍家:“妍妍,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為了寶寶,我可以!”
“你真的願意嫁給我?”杜思衡再三確認。
“衡哥,我不想讓昨天的事情再發生了,我承受不起失去寶寶的痛苦。”莊妍捂著臉,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杜思衡輕撫著她的後背,心頭五味雜陳。
等莊妍心情平復下來,她說:“衡哥,今天我們就去給孩子落戶吧。”
莊妍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安排今天買白菜還是青菜一樣。
杜思衡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可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
他知道莊妍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他願意等她。
他們先去民政局領了證,又馬不停蹄趕去給孩子辦理入戶,孩子的名字改成了杜玉褚。
“我們下邊這一輩的孩子都是‘玉’字輩,‘褚’字我翻了好久的字典,感覺就這個字配得上咱們的寶寶。”杜思衡跟莊妍解釋名字的由來。
莊妍能感覺他對他們母子的重視,不由得感動:“謝謝你,衡哥!”
杜思衡握住她的手:“妍妍,別跟我客氣。”
莊妍不動聲色地掙脫,被他握得更緊。
杜思衡直接把他們帶回了自己家裡,王阿姨和月嫂在二樓整理搬過來的行李。
晚上,杜思衡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裡多了很多莊妍的東西,他東摸摸西看看,心裡跟吃了蜜一樣。
過了一會兒,莊妍洗完澡出來,穿了一身藕粉色的真絲睡衣,雖然她已經盡力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但杜思衡還是覺得,她不管哪哪看起來,對他都是一種誘惑,他的喉嚨慢慢有點發幹。
莊妍頭皮有點發麻,她當然能感覺到杜思衡看她的眼神,她其實很想逃到一樓那個房間裡去,她在那裡度過了整個孕期,對那個房間的一切都覺得親切熟悉。
可莊妍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現在是杜思衡在幫她和寶寶,是她自己決定和杜思衡結婚的,跟他住在一起,是她作為妻子的義務。
這時,他們聽到敲門聲,杜思衡開啟門,王阿姨有點遲疑地看著他。
杜思衡走出去,輕輕帶上門:“王姨,有什麼話直說吧。”
王阿姨老臉一紅:“思衡,莊小姐剛出月子不久,你不要傷到她了。”其實這是杜媽媽讓她過來提醒杜思衡的。
杜思衡暗怪自己大意:“王姨,麻煩幫我打電話把醫生叫過來。”
醫生很快來了,杜思衡開門見山:“我現在可以和我妻子同房嗎?”
“您太太之前是順產,一般來說,順產6-8周左右,子宮恢復良好,另外身體和心理狀況俱佳時,就可以同房了。因為深部肌層筋膜等需要6-8周修復,如果過早開始x生活,可能導致感染,甚至傷口裂開,出血等。”醫生回他。
那些專業術語,杜思衡沒聽懂,反正他只知道,還有1個月,他才可以碰她。
沒想到醫生頓了頓,又說:
“如果您要同房的話,最好3個月內不要讓您太太再次懷孕,因為這時候身體還沒能完全恢復,如果再次懷孕有可能在懷孕期間導致流產,或者在寶寶生長的過程當中,子宮的彈性比較差,會容易引起子宮破裂或者導致大出血的可能性,對於孕婦的身體有著一定的傷害。”
其實醫生這樣說,就是想讓杜思衡有個心理準備,他們都喜歡把問題說得嚴重,因為誰也不能夠預料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杜思衡聽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哪怕有1% 的可能,他也不敢把莊妍推入危險之中。
他在心裡哀嚎一聲,他好像3個月都不能碰妍妍了。
莊妍在臥室等了許久,杜思衡還沒回來。
她靠在沙發上,眼皮開始打架,可能是因為昨晚一夜沒睡,莊妍漸漸忘了新環境的不適,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莊妍是被孩子的哭聲驚醒的,她蹭地坐起來,發現自己坐在床上,杜思衡抱著孩子在房間裡來回走著,月嫂在房門口尷尬地看著他。
“妍妍,你醒了?”杜思衡把孩子抱到她面前,焦急地問,“寶寶為什麼一直哭呀?”
“他砸吧嘴,是餓了。”莊妍把孩子抱了過來,準備出去給孩子餵奶。
“妍妍,你就在房裡喂吧,我去書房。”杜思衡目不斜視地出了門。
莊妍有點過意不去,手腳麻利地餵了孩子。
等她和月嫂給孩子換尿不溼時,杜思衡回來了:“怎麼換尿不溼呀,我來學習下。”
莊妍和月嫂都露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杜思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晚上我不習慣有人進來打擾,以後寶寶尿了,我來給他換。”
聽他這意思,寶寶要和他一起睡?
莊妍和月嫂更驚訝了。
只學了兩下,杜思衡就弄得有模有樣了,莊妍心情複雜地看著他。
杜思衡把孩子放在床中間,月嫂識趣地退了出去。
“我們不會壓到他吧?”杜思衡擔憂地問莊妍。
沒等莊妍回答,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嬰兒床裡,拿著小鴨子逗弄了一會兒。
等孩子睡著了,杜思衡才笑著抬起頭:“妍妍,你困了就先睡吧。”
莊妍覺得他有點反常,她狐疑地躺到床上,腦子裡滿是杜思衡剛才照顧孩子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杜思衡關了燈,躺在了莊妍的身邊。
莊妍屏住呼吸,一陣難捱的寂靜後,杜思衡牽住她的手,柔聲道:“妍妍,晚安。”
第二天早上,莊妍醒來時,看到杜思衡立在床頭系領帶,發現她醒了,他往前跨一步,半跪在床墊上,半摟住她“吧唧”一口,親在了她的臉上。
莊妍瞬間清醒,這才是她熟悉的杜思衡!
杜思衡一直是個攻擊性很強的人,昨晚的他實在是太反常了。
可是接下來好幾個晚上,孩子一哭,第一個起來的,都是杜思衡。
有時莊妍好不容易睡熟,就被孩子吵醒了,心裡忍不住有點煩躁,可杜思衡跟沒感覺一樣,耐心地給孩子泡奶粉、換尿布溼。
杜思衡白天還要去公司,不像自己可以補覺。
有一天早上,莊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忍不住建議:“衡哥,要不我帶寶寶去樓下睡吧,都影響你休息了。”
杜思衡壞壞一笑,把她往身前一樓,親了一下她的嘴角:“妍妍,你見過哪對夫妻,新婚燕爾就分床睡的?”
又來了!莊妍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杜思衡白天經常對她動手動腳,晚上規矩得像個和尚一樣。要不是他倆朝夕相處,她都以為他人格分裂了!
四、妍妍,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中秋節那天,杜媽媽讓杜思衡帶莊妍和孩子過去吃飯。
杜媽媽對莊妍哪哪都滿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莊妍帶了個孩子,可那是她知根知底,從小看著長大的江琢的孩子,是烈士的後代,她對那個孩子也心生憐愛。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杜媽媽還給莊妍和孩子分別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回家路過商場,杜思衡非要帶莊妍和孩子去買衣裳。
他們坐著扶梯去2樓的嬰幼兒專區,正好碰到坐扶梯下來的高藝煒。
高藝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杜思衡左手抱著孩子,右手親暱地摟著莊妍的肩,一看就是一家三口。
杜思衡在跟孩子說話,沒有注意到他,只有莊妍跟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高藝煒走了很遠了,還扭過頭來看著他們。
等他們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停車場,在車上等了很久的高藝煒下車,衝到他們面前,狠狠給了杜思衡一拳。
“杜思衡,你可真行啊,照顧兄弟的老婆都照顧到床上去了。”
杜思衡用舌頭抵住紅腫的地方,還沒來得及說話。
莊妍伸出雙手,擋在他前面:“高總,你誤會了!”
“莊妍,我自己有眼睛。”高藝煒掙開司機的鉗制,非常失望地扔下一句話,扭頭就走:“莊妍,我看錯你了!”
“高藝煒!”杜思衡突然大喊一聲,高藝煒回頭瞪著他。
大家看著杜思衡一步步靠近高藝煒,生怕他倆打起來。
杜思衡微笑著湊到高藝煒的耳邊:“不該惦記的人,你就別惦記了。”
高藝煒揮手又是一拳,被杜思衡擋住了。
大家七手八腳地拉開他倆,不知是誰報了警,連警察都趕了過來。
高藝煒嫌丟人,才開車離開。
“嫂子?”來人是江琢以前的下屬,他的視線在莊妍和杜思衡之間轉了轉。
“小寧,好久不見。“莊妍跟他解釋了一下情況。
孩子剛才受了驚嚇,一直在哭,莊妍把孩子接過來,輕聲安撫。
小寧注意到孩子,驚得眼睛都凸了出來。他跟了江隊五年,這孩子一看就是江隊的。
杜思衡注意到他的表情:得,孩子的事估計瞞不住了!
杜思衡示意身後的人上去交涉一下。
回去的路上並不太平,有人尾隨他們。
有兩輛車把他們的車夾在中間,想把他們逼停,好在杜思衡的司機以前是在部隊開坦克的,大風大浪都見過,還怕幾個小嘍囉?
後面那輛車加速趕超上來,車裡的人拿著鐵棒,對著莊妍旁邊的窗戶猛地一敲,杜思衡把他們母子護在身下。
旁邊車上的人跳到他們這輛車上,攀著車窗使勁往裡面砸,莊妍聽到杜思衡悶哼了幾聲,黏膩膩的血滴到了她的手上。
“衡哥!你受傷了!”莊妍急道,杜思衡沒說話,安撫地拍了拍他。
後面傳來急促的警笛聲,烏拉烏拉的聲音越來越近,歹徒看情形不對趕緊溜了。
“嫂子,你們沒事吧?”小寧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到車裡血糊糊的場景,嚇得夠嗆。
杜思衡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所幸杜思衡並沒有生命危險,他的右手、手臂、背上都被玻璃劃破了,流了很多血,所以看上去那麼嚇人。
莊妍守著杜思衡,憂心忡忡地看著醫生給他處理傷口。
看到她紅著眼眶,用清凌凌的目光瞧著自己,杜思衡的心裡甜絲絲的,又有點心疼,他用左手捂住莊妍的眼睛:“妍妍,別看。”
“哎哎哎,病人別動!”醫生喝道。
接下來一週,莊妍對他有求必應,杜思衡雖然身上很痛,心情卻好得不得了。
“妍妍,我要吃這個。”莊妍夾了一筷子雞絲餵給他。
“妍妍,我想喝口湯。”莊妍舀了一勺豬蹄湯遞到他的嘴邊。
“妍妍,我想吃蔬菜。”莊妍夾了一根青菜塞到他嘴裡。
王阿姨看了覺得好笑,杜思衡傷的是右手,用左手吃飯還是可以的,但莊妍願意慣著他。
“衡哥,還想吃什麼?”
杜思衡擺擺手,不要了,他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子,現在他只想使壞。
等王阿姨收拾完碗筷出去,杜思衡故意嘶了一聲,莊妍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纏著繃帶的右手:“衡哥,很疼嗎?要不要吃點止疼藥?”
杜思衡委屈地看著她:“妍妍,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莊妍的臉騰的紅了,杜思衡用左手把她拉過去,情難自已地吻她,莊妍一點也不敢掙扎,生怕碰到他受傷的手。
喂喂飯還好,關鍵是杜思衡不能自己洗澡!
晚上,莊妍小心地幫杜思衡脫了襯衣,擰了熱毛巾幫他擦身,擦完剛要走,杜思衡單手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臉湊近她脖子,輕輕嗅著:“老婆,你好香啊!”
莊妍的心怦怦直跳,這是杜思衡發出的特殊訊號?
感覺他的手慢慢往上移,莊妍脫口而出:“衡哥,我去看看孩子。”
莊妍落荒而逃。
杜思衡好笑地看著她的背影,哦豁,好像有點過火了。
第二天,莊妍果然不給他擦身了,讓他自己臭著。
五、妍妍,你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對你有好感的嗎?
杜思衡沒在家裡逍遙多久,公司就出了事。
高藝煒回去,越想越生氣,把高聖國際和莊氏集團的業務都叫停了。
杜思衡嗤笑:“這高藝煒真可以,兩家公司前期投入了這麼多精力和財力,他說停就停了。”
“高聖國際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點小錢,我們公司可就慘了。“新上任的專案經理曹經理苦笑。
“那小子覬覦我的老婆,停就停吧,大不了我再從別的專案上賺回來。”杜思衡的心想,"正好趁此機會看看有哪些牛鬼蛇神。”
杜思衡打定了主意,股東們紛紛坐不住了,有幾個早就看他不順眼的,甚至聯合起來想罷免他。
杜思衡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向自己發難:
“杜思衡,既然你不作為,你還佔著CEO的位置幹什麼?”
“莊董雖然不在,你當我們死了嗎?集團還沒改姓杜!”
“就是,莊董要是在這裡,肯定不會讓你杜思衡肆意妄為!”
會議室裡吵吵嚷嚷,曹經理走進來,跟杜思衡耳語了幾句,杜思衡聽完,眼睛噌地亮了起來。
“莊董不在,我在!”門口傳來莊妍的聲音。
看到幾個月沒露面的莊妍來了,原先叫囂得厲害的股東都安靜了下來,他們不知道莊妍過來是站在哪邊的。
陳董先聲奪人:“莊妍,你來得正好,杜思衡放任高聖國際的專案不管,我們今年的淨利潤至少會下滑15個點,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臉面坐這個位子。”
“高聖專案只是暫停了,陳董怎麼知道不能繼續?”莊妍問道。
“我跟高總打過好幾次電話,人家直言只要杜思衡在一天,就不會再和我們莊氏集團合作。”陳董義憤填膺,“我去他們公司找他,人家面都不願意露。”
“哦?有這回事?”莊妍故作疑惑。
有人趁機告狀:“莊妍你是不知道,自從莊董去了加拿大,杜思衡主意大著呢,做什麼都擅作主張,我們每次想去找你,都被他攔了下來。”
莊妍扭頭看著杜思衡,對方偷偷地跟她眨了眨眼。
“陳董,你們今天聚集在這裡,想做什麼?”莊妍在杜思衡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莊妍,大家一致決定,撤銷掉杜思衡的職務。”
“你們有人選了嗎?”
“大家都推舉小陳總擔任集團新的CEO。”
莊妍看著陳董的兒子,對方站起來,笑著向大家鞠躬致謝。
全場響起了嘩啦啦的掌聲。
莊妍的手往桌上使勁一拍:“我反對!”
大家都驚訝地望著她,自從莊妍的丈夫去世,她已經很久沒來公司了,大家都忘了,她除了是莊董的孫女,也是莊氏集團的第4大股東。
莊妍站起來:“小陳總,你收受亨氏建材的賄賂180萬,需要我把證據擺出來嗎?”
“莊妍,你什麼意思?”小陳總惱羞成怒,也拍著桌子站起來,陳董拼命給他遞眼色,拉他的衣服,讓著他坐下來。
其他股東看他表情變換不定,很快漲成了豬肝色,都開始竊竊私語。
公司的第二大股東章董突然開口:“莊妍,你要站杜思衡這邊?”
“是!我和莊董都支援杜思衡繼續擔任CEO。”
“那咱們就舉手表決吧。”章董說著舉起了手,“同意另選他人的舉手。”
全場絕大多數股東都陸續舉起了手。
章董嘲諷到:“莊妍,看到沒,就算莊董在場,你們莊家都支援杜思衡,也沒超過半數的支援率!”
“我爺爺佔股25%,我佔15%,杜總佔10%,但是章董您忘了,我兒子還佔股5%呢,我們加起來55%。”
“行,莊氏集團還是你們姓莊的說了算。”章董帶著人,怒氣衝衝地走了,剛才還座無虛席的會議室,一下子都空了。
莊妍暗暗心驚:“沒想到章董的影響力,已經這麼大了。”
“老婆,你的手痛不痛?”杜思成擠到她身邊,對著她的手心吹了吹,又笑嘻嘻地親了親。
“你幹嘛呀?這裡是會議室。”莊妍甩開他的手。
然後她就被杜思衡拉著進了他的辦公室。
杜思衡把門反鎖了,把莊妍抱進了休息室。
他把莊妍輕輕地放在床上,自己側躺在她旁邊,開始玩她的手。
“衡哥。”
“嗯?”
“這幾年辛苦你了!”
杜思衡笑著親了親她的臉:“是不是覺得你家老公對著這群老狐狸,每天過得很不容易?”
“爺爺出國以後,莊氏集團已經成了一片散沙。陳家父子打前鋒,章董在後邊推波助瀾,其他股東隔岸觀火……”
“沒事,有你老公守著呢,他們蹦躂得再厲害,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衡哥,今天是你設的局?”莊妍懊惱道,“我是不是白來了?”
“妍妍,剛剛你在會議室維護我的樣子,讓我感覺目眩神移。”
莊妍暗暗發笑,感覺他有點誇張。
杜思衡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正經:“妍妍,你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對你有好感的嗎?”
莊妍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突然說這個幹嘛?”
杜思衡陷入了回憶:“是我來公司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時,我空降到集團擔任要職,很多人都不買賬,等著看我笑話,只有你竭盡全力地幫我。”
莊妍的耳朵都紅了。
“可是很快你和江琢談起了戀愛,我不敢再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杜思衡自嘲地笑了笑。
莊妍的鼻子有點發酸。
“妍妍,相信我,我會替江琢,好好照顧你們母子的!”杜思衡看著她的眼睛,宣誓一樣。
莊妍沉默地看了他幾秒,輕輕地嗯了一聲。
經過這次談心以後,莊妍對他的態度,明顯更親近了,杜思衡覺得心花怒放。
六、江琢的絕筆信
莊妍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收到了江琢父母的訊息。
有天下午,王阿姨出去買菜,回家後在菜籃子裡發現了一封信,上面寫著“莊妍親啟”。
她不敢擅作主張,把信給了杜思衡。
杜思衡檢查了一下,沒有私自拆開,原封不動地還給了莊妍。
莊妍拆開剛看了兩行,眼淚奪眶而出,抓著信紙飛跑了出去。
等杜思衡反應過來追出去,莊妍已經連人影都不見了。
沒一會兒,他聽到莊妍原來住的房子裡,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喊:“江琢!”
杜思衡狂奔過去,上了二樓,停在了主臥門外。
這裡是莊妍和江琢的臥室,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涉足,既是對莊妍和江琢的尊重,也是對他們的回憶的尊重。
他在門外心急如焚,房間裡的莊妍嚎啕大哭。
杜思衡在心裡默默地對江琢說了句:對不起了,兄弟。
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到莊妍抱著江琢的照片,蜷縮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旁邊散落著一張信紙,杜思衡撿起來一看,悚然一驚,竟是江琢的絕筆信:
愛妻妍妍:
認識你以後,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這輩子我虧欠你太多了,一次次因為任務拋下你。
這是我最後一次拋下你了,這次的任務很危險,連我父母都被牽連其中,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走了以後,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愛你的好男人。
你要好好活著,記得每年去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看看,我就心滿意足了。
江琢絕筆
信上字跡潦草,一看就是緊急關頭,倉促而成。
杜思衡望著照片裡的江琢,握著拳頭撞了撞自己的胸膛:“兄弟,你放心吧,他們母子交給我了。”
莊妍哭累了,抽噎著睡著了,杜思衡抱起莊妍,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過了一週,莊妍又收到一封信,對方直言江琢的父母在他們手裡,讓莊妍5天后帶著孩子,拿著他們想要的東西去換。
莊妍看得一頭霧水。
信中根本沒說他們想要的東西是什麼,而且,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帶上孩子?
杜思衡提議,把兩封信結合起來看。
莊妍每次看到江琢的絕筆信,都痛得不能呼吸,讓她研究這封信,無疑是一種折磨。
杜思衡帶著她一起字斟句酌:
“妍妍,你和江琢第一次遇見的地方,我知道,那天江琢來公司接我去踢球,你和他在停車場外邊追尾了。他為什麼讓你每年去那裡看看?”杜思衡小心觀察著莊妍的神色,生怕提到她的傷心處。
“會不會是他怕歹徒發現,故意說錯的?”看到莊妍面色猶疑,他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妍妍,你和江琢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在哪裡?他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
莊妍眼睛一亮:“在海邊。”
“那兩顆石頭!”兩人異口同聲。
他們找出了一年前,莊妍從海邊帶回來的,刻著自己和江琢名字的兩顆石頭,但翻來覆去地看,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杜思試探著問:“妍妍,你知道江伯父、江伯母是做什麼的嗎?”
“具體不清楚,我只見過他們兩次,第一次琢哥帶我回家見家長,第二次是在婚禮上。”
“他們其實是做保密工作的,我懷疑歹徒想從他們口中撬出什麼秘密,但他們一直沒鬆口,現在歹徒想用孩子來威脅他們。”
莊妍和杜思衡迅速聯絡了小寧,小寧瞭解情況後,馬上上報到了局裡。
七、妍妍,再給我生個女兒吧
5天后,莊妍抱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寶寶坐在車裡,杜思衡很不放心讓她涉險,一直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坐前排的小寧安慰他:“杜總,放心吧,嫂子露一面就好,他們的人接觸不到嫂子。”
杜思衡朝他後腦勺翻了個白眼:“合著不是你的媳婦兒,你不心疼。”
等到了目的地,莊妍要一個人進去,杜思衡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衡哥,我相信小寧他們,不會有事的。”莊妍摸了摸杜思衡皺緊的眉頭,轉身乾脆利落地下了車。
果然不出所料,歹徒想用莊妍和孩子逼迫江琢的父母:“江教授,你們的兒媳婦帶著孫子來看你們了。”
江爸爸、江媽媽看到莊妍,表情有點激動,但仍然沉默不語。
匪首示意抓著莊妍的手下弄哭孩子,莊妍悄悄使勁,懷裡的娃娃哇哇哭叫起來。
江爸爸、江媽媽憤怒地掙扎起來。
匪首滿意地看著他們的反應,扭頭問莊妍:“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莊妍扔給他兩顆被換掉的石頭:“切開,裡面有兩塊晶片。”
匪首欣喜若狂,劫持住莊妍的人往他身上一撲,躲在暗處的人伺機而動......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莊妍就不知道了,她被送回了車裡。
杜思衡看到她出來,跑過去緊緊抱住了她。
這十幾分鍾過得太煎熬了,雖然小寧已經提前跟他們模擬了n遍,但他的眼皮一直跳,生怕莊妍在裡邊出了意外,他又不能下車,怕影響他們的行動計劃。
第二天他們接到小寧的電話,江琢的父母已經被成功解救,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讓他給莊妍帶話,說江家非常感謝她。
掛了電話,莊妍枕著杜思衡的胸膛,聽著他咚咚咚的心跳聲,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寧。
晚上,做滿3個月和尚的杜思衡讓月嫂把孩子抱了出去。
莊妍洗完澡出來,毫無所覺地躺到床上,她以為還像以前那樣,和杜思衡蓋著被子純聊天,突然聽到杜思衡在她耳邊說:“妍妍,再給我生個女兒吧。”
一年後,杜思衡帶著懷孕3個月的莊妍,去了墓園。
“兄弟,對不住了,妍妍的這輩子,已經許給我了。下輩子,咱倆再一決高下。”
杜思衡說完,往旁邊走了幾步,留給莊妍和江琢敘話的時間。
“琢哥,我和寶寶都很好,寶寶已經會叫爸爸了,我們都很想你。”
聽到這裡,杜思衡會心一笑,寶寶9個月大開始說話,第一聲就是叫他“爸爸!”
杜思衡當時沒繃住,直接哽咽了。
現在寶寶最親的就是他,不愧是他杜思衡親手帶出來的兒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