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圖所示:2021年9月14日,紐約市發現了297只鳥類中的一部分。
在美國移民季節裡,每週有幾個清晨,一位名叫梅麗莎·佈雷耶(Melissa Breyer)的女子,總會揹著一個揹包,裡面裝著紙袋和其他用品,從布魯克林的家出發,前往曼哈頓的街道。然後,她按照規定的路線行走,尋找與建築物相撞的死亡和受傷的鳥類。
佈雷耶作為紐約市奧杜邦安全飛行專案的志願者之一,平時,她沒有發現鳥類,或者只有幾隻。但在9月16日,她發現了近300只鳥。
前一天晚上,提供實時鳥類遷徙服務的birdcast釋出了該地區的“高度警報”,這意味著鳥類將在該地區高密度遷徙。
佈雷耶表示:“每當我看到高度警戒時,就做好準備。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所以買了更多的紙袋。”
在平常的日子裡,她會準備大約5~10個紙袋,用來裝她發現的受傷的鳥類,直到她能把它們送到野生動物康復診所——野生鳥類基金會。但在這一天,她準備了30個袋子,這是她以前從未做過的。佈雷耶告訴她的男友,她感覺自己在準備戰爭。
她說:“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度過一個糟糕的夜晚。我真的準備好了,這很好。”
被燈光吸引
如上圖所示:用袋子將30只受傷的鳥送到康復診所。
據美國奧杜邦協會估計,在美國,每年有3.65億~9.88億隻鳥死於碰撞事故。它們要麼在墜落前飛到看不見的地方,要麼被捕食者捕獲。
意識到這些令人擔憂的資料後,佈雷耶在2020年秋季開始了奧杜邦專案的志願服務。所有的志願者都在鳥類與窗戶碰撞非常頻繁的建築物周圍確定了路線。
紐約市沿著一條古老的遷徙路線被稱為大西洋航線,夜晚的燈光把鳥兒吸引到城市裡來。
佈雷耶說:“這些鳥真的不知道要避開紐約建築物,因為它們一直都這樣做。它們被光線或被照明的建築物吸引過來。然後它們要麼會迷失方向,在晚上撞向建築物。要麼它們會找到一塊綠地,比如一處公園或一棵樹,然後當它們醒來去覓食時,會意外一頭撞到玻璃。它們可能看不到透明玻璃的存在,或者看到玻璃上的綠葉或天空的倒影,誤以為是真實的事物。”
志願者們在早上6點到8點之間繞著這些建築走一圈。佈雷耶說:“觀察和收集通常需要大約30分鐘。你尋找死亡或受傷的鳥類,透過它們的形狀或姿勢,很快就能知道它們是死是活。你到處觀察,從路邊和樹下,一直到角落和建築物的門口。”
志願者們撿起死鳥,把它們放在一個袋子裡,記下收集它們的時間和地點,以及有關它們狀況的任何細節。他們把受傷的鳥舀起來,放在有檯面的紙袋裡,用活頁夾密封。然後這些袋子被放入一個購物袋。
像一場噩夢
如上圖所示:鳥兒撞上高樓的玻璃牆上掉下來死掉。
在最近那個災難性的早晨,當佈雷耶看著第一幢樓的側面時,她鼓起了勇氣。她說,“到處都是鳥。無論我往哪裡看,街上,公園裡,到處都是它們的存在。就像一場噩夢。每隔兩三米就有一隻鳥。我進入了恐慌狀態,開始儘快把它們撿起來。我知道清潔工要出來了。如果這些鳥都死了,我至少希望它們能成為調查的有利資料。這是一場與清潔工的比賽。”
還有一些活的,她試圖把它們裝進袋子裡,同時也試圖開導街上驚恐的人們,他們停下來問她發生了什麼。
在這條路線上,佈雷耶通常要花10分鐘才能繞完世貿中心3號樓和世貿中心4號樓,但那天她卻花了65分鐘。街上的人們開始不停地幫助她撿鳥,給她帶來很多活鳥。然後她去了世界貿易中心1號大樓(又稱:自由塔),在那裡,另一個陌生人開始幫助她。
但最糟糕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佈雷耶說:“當我們在那裡的時候,鳥兒一個接一個地飛向玻璃,直接撞上去。”
袋子裡面的鳥
如上圖所示:每隻鳥都被拍了下來。
撿鳥結束後,佈雷耶的揹包裡有226只死鳥,其中30只要送往醫院。她還觀察到其它鳥落在遮陽篷上,但她不能把遮陽篷帶走。最後,根據她的最新統計,佈雷耶在兩個多小時內記錄了297只鳥。
最著名的物種有黑白林鶯、北方森鶯、美國紅尾鴝、灶巢鳥和紋胸林鶯,以及一些畫眉鳥、橙胸林鶯等。
然後,佈雷耶坐上了一列快速列車,車上裝滿了被鳥四處亂晃、亂抓的紙袋。到站後,她去了野生鳥類基金會,把受傷的鳥類接到那邊做進一步處理。
她說:“其中,有些鳥真的很溫順,個個昏昏欲睡,真的很容易被抓起來。但當你把它們放進袋子裡,它們就會不停地抓來抓去,躁動不安。所以送它們去診所,吃消炎藥,喝水,放鬆幾天。”
所有的死鳥都被仔細記錄下來,然後被送到紐約奧杜邦總部。該組織將這些鳥分發給自然歷史博物館作為他們的研究收藏。
佈雷耶認為:“並不是說這樣做是可以的,但至少這些鳥被當垃圾掃掉或倒進垃圾桶。它成為了倡導保護生態的資料點,我們試圖盡我們所能。”
注意鳥與窗的碰撞
如上圖所示:佈雷耶在社交平臺上釋出了這次鳥類撞上建築物的事件。
佈雷耶在推特上釋出了她在那個忙碌的早晨收集的一些鳥的照片。奧杜邦和野生鳥類基金會轉發了這條推特,這條新聞和圖片引起了很多關注,並呼籲人們更多地關注鳥類和窗戶碰撞的困境。
鳥類保護主義者說,解決辦法是在晚上儘可能地關燈,並將建築物上的玻璃處理成對鳥類友好的,比如在反射玻璃上放置圖案或安裝特定型別的螢幕。這通常只涉及地面和在鳥類碰撞區較低的樓層。這是鳥類最常尋找食物的地方,也是植物和樹木反射最多的地方。
在所有的建築都被改造和夜晚燈光昏暗之前,佈雷耶每週都會帶著揹包和紙袋上街。她當然更喜歡安靜的早晨,因為那時她不會發現任何受到傷害的動物。
佈雷耶表示:“我喜歡所有的動物,非常喜歡。但我認為,在城市裡,知道這些新熱帶候鳥來到這裡,我對它們有一種如此親密的感情。自己會盡一切努力幫助鳥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