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霖(公元12世紀),雒陽(今河南洛陽)人,生卒年不詳,供職於世宗朝(1162-1189),善畫人馬。金代同時代畫家精於畫馬者較多,如楊邦基、完顏允恭等,惜流傳作品甚少,而趙霖所作《昭陵六駿圖卷》,是一幅難得精品。此圖據昭陵六駿浮雕石刻為本,既忠實石刻生動英武風貌,又發揮繪畫特長,肌肉圓肥勁健,鬃毛散披飛揚,嘴鼻細緻刻畫,形象栩栩如生,畫卷每段有金代書畫家趙秉文書贊,後有趙氏一跋。
所謂“昭陵六駿”是指唐太宗李世民的六匹戰馬。在唐開國戰爭中,它們先後為主人乘騎出戰, 陷陣摧敵,立下了功勞。李世民登基後,開始為自己修建陵園,於貞觀十年下詔,將六馬的英姿琢刻於石屏之上,鑲嵌在昭陵北闕。同時親題讚辭,記載馬名、膚色、乘用時間、所負箭瘡和氣格秉賦,以示對六馬的表彰和懷念。
颯(sà)露紫
色紫燕,前胸中一箭,為李世民平定東都擊敗王世充時所乘。牽著戰馬正在撥箭的人叫丘行恭,六駿中惟這件作品附刻人物,還有其事蹟。據《新唐書丘行恭傳》記載,公元621年,唐軍和王世充軍在洛陽決戰,李世民的侍臣猛將丘行恭,驍勇善騎射,在取洛陽的邙山一戰中,李世民有一次乘著颯露紫,親自試探對方的虛實,偕同數十騎衝出陣地與敵交鋒,隨從的諸騎均失散,只有丘行恭跟從。年少氣盛的李世民殺得性起,與後方失去聯絡,被敵人團團包圍。突然間,王世充追至,流矢射中了“颯露紫”前胸,危急關頭,幸好丘行恭趕來營救,他回身張弓四射,箭不虛發,敵不敢前進。然後, 丘行恭立刻跳下馬來,給御騎颯露紫撥箭,並且把自己的坐騎讓給李世民,然後又執刀徒步衝殺,斬數人,突陣而歸。為此,唐太宗才特別將他的英雄形像雕刻在昭陵上。
丘行恭卷鬚,相貌英俊威武,身穿戰袍,頭戴兜鍪,腰 佩刀及箭囊,作出俯首為馬撥箭的姿勢, 再現了當時的情景。太宗給颯露紫的讚語是:“紫燕超躍,骨騰神駿,氣愚三川,威凌八陣”。
拳毛騧(guā)
這是一匹毛作旋轉狀的黑嘴黃馬,前中六箭,背中三箭,為李世民平定劉黑闥時所乘。劉黑闥本來是隋末瓦崗寨李密的裨將,竇建德失敗後,他佔據了夏國的舊州縣,並勾結突厥人,自稱漢東王,後來也被李世民擊潰敗走。公元622年,李世民率領唐軍與劉黑闥在今河北曲週一帶作戰。劉軍主力渡河時,唐軍從上游決壩,趁機掩殺,奪得勝利。石刻上的拳毛袼身中9箭,說明這場戰鬥之激烈。唐太宗為之題贊:“月精按轡,天馬橫空,弧矢載戢,氛埃廓清”。自這場戰爭後,唐王朝統一中國的大業便宣告完成了。
白蹄烏
純黑色,四蹄俱白,為李世民平定薛仁杲時所乘。薛仁杲是唐初盤踞在今蘭州自稱秦帝的薛舉之子。薛舉曾率兵攻唐,謀取長安,事未成病死。其子繼續在甘肅以東屯兵威脅唐朝,後來被李世民擊敗而投降。
公元618年,唐軍初佔關中,立足不穩。割據蘭州、天水一帶的薛舉、薛仁杲父子便大舉進攻,與唐軍爭奪關中。相峙兩月之後,李世民看準戰機,以少量兵力正面牽制誘敵,親率主力直搗敵後,使薛軍陣容大亂潰退。李世民趁機追擊,催動白蹄烏身先士卒,銜尾猛追,一晝夜賓士200餘里,迫使薛仁杲投降。
石刻“白蹄烏”昂首怒目,四蹄騰空,鬃鬣迎風,儼然當年在黃土高原上逐風賓士之狀。唐太宗給它的贊詩為:“倚天長劍,追風駿足;聳轡平隴,回鞍定蜀。”
特勒驃(biāo)
黃馬白喙微黑,毛色黃裡透白,故稱"膘","特勒驃"是突厥族的官職名稱,可能是突厥族某特勒所贈。
李世民在619年乘此馬與宋金剛作戰,史載:唐初天下未定,宋金剛陷澮州(在今山西境內),兵鋒甚銳,“特勤驃”在這一戰役中載著李世民勇猛衝入敵陣,一晝夜接戰數十回合,連打了八個硬仗,建立了功績。唐太宗為它的題贊是:"應策騰空,承聲半漢;天險摧敵,乘危濟難。" 為李世民平定宋金剛時所乘。
青騅(zhuī)
蒼白雜色,為李世民平定竇建德時所乘。
竇建德原系隋軍麾下將領,據說還是李世民的母舅,乘亂自稱夏國王。當時,唐軍扼守虎牢關,佔據有利地形。李世民趁敵方列陣已久,飢餓疲倦之機,下令全面反攻,親率勁騎,突入敵陣,一舉擒獲竇建德。石刻中的青騅作賓士狀,馬身中了五箭,均在衝鋒時被迎面射中,但多射在馬身後部,由此可見駿馬飛奔的速度之快。
唐太宗給它的讚語是:"足輕電影,神發天機,策茲飛練,定我戎衣。"前三句形容馬的矯捷輕快,後一句道出這一戰役的關鍵性意義。
什(shí)伐赤
什伐赤,“什伐”是波斯語“馬”的音譯,這是一匹來自波斯的紅馬,純赤色,也是李世民在洛陽、虎牢關與王世充、竇建德作戰時的坐騎。王世充祖上西域人,隋末唐初自稱鄭王,據洛陽,與竇建德結好。當李世民攻打王世充時,王向竇求救,但都被李世民擊敗。石刻上的駿馬凌空飛奔,身上中了五箭,都在馬的臀部,其中一箭從後面射來,可以看出是在衝鋒陷陣中受傷的。唐太宗讚語"澗末靜,斧鉞申威,朱汗騁足,青旌凱歸。"在這一重大戰役中,李世民出生入死,傷亡三匹戰馬,基本完成統一大業,“青旌凱歸”流露出他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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