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草食性動物。在4000年前被人類馴服。馬在古代曾是農業生產、交通運輸和軍事等活動的主要動力。全世界馬的品種約有200多個。自古以來,馬作為軍用物資,一直受到各個國家的嚴格管制,如聞名遐邇的《清明上河圖》中,畫有驢車、牛車,就是沒有馬車。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科技水平的提高以及動力機械的發明和廣泛應用,馬在現實生活中所起的作用也越來越小。馬匹主要用於馬術運動和生產乳肉,飼養量大為減少。只在有些發展中國家和地區,馬仍以役用為主,並是役力的重要來源。
由於過去馬與人民日常生活、工作密切相關,人們就自然而然在喜歡上了這個動物。單是喜歡畫馬的歷代名畫家就有:曹霸、韓幹、韋晏、陳閎、李公麟、趙孟頫、郎世寧、徐悲鴻等,留有傳世名作若干。至於用“馬”作為人名的更是比比皆是。除了直接用“馬”字的,按馬的長幼、用途等分類,駒、馬、馳、駿、駱、驛、驥、驪、駘、驄、騤、驂、騫、騮、駰、驊、騅、騌、驦、騏、驤、馭、驍、驌等與馬有關的字都經常出現在人名中。
煙標作為世界四大平面收藏品之一,理所當然也自帶文化傳承屬性。用馬作為香菸名稱的品牌非常多,“飛馬”、“玉馬”、“白馬”、“駿馬”、“金馬”、“寶馬”等等,不一而足。下面筆者單就“昭陵六駿”這一煙標作一些粗淺解析。
就筆者所知,以“昭陵六駿”為題材的煙標之前主要有三個生產廠家:延安捲菸廠、寶雞捲菸廠和禮泉駿馬捲菸廠。延安捲菸廠生產的是“駿馬”牌,據相關資料顯示,從長度分有直70S(無過濾嘴)和直84S(有過濾嘴),從顏色分有白色、藍白和六色燙金,從型別分有烤煙型和混合型,煙標左上位置均標有稍小的“唐·昭陵六駿”字樣,“駿馬”二字均為黑色篆體。寶雞捲菸廠生產的是“六駿”牌,深咖啡底色,白字,馬身燙金,“六駿”二字以漢語拼音形式標註,“唐昭陵六駿”以印章豎排形式標於馬匹右側,主圖三匹自上而下分別是拳毛騧、颯露紫和白蹄烏,副圖三匹自上而下分別是特勒驃、什伐赤和青騅。禮泉捲菸廠生產的是“駿馬”牌,紅底白字深色馬,主圖是特勒驃,副圖是什伐赤,據說還有白底的。
這三個捲菸廠均在陝西省,分屬延安市、寶雞市和咸陽市,其中禮泉駿馬捲菸廠位於禮泉縣駿馬人民公社。據查相關資料,延安捲菸廠的“駿馬”牌香菸最早產於1978年。寶雞捲菸廠的“六駿”牌香菸最早產於何時,目前還未知。禮泉駿馬捲菸廠的“駿馬”牌香菸最早產於1977年。而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唐太宗昭陵”就位於禮泉縣城北25公里的九嵕山上,佔地30萬畝,有陪葬墓200餘座,被譽為世界最大的皇家陵園。
昭陵六駿是指唐太宗李世民陵墓昭陵北面祭壇東西兩側的六塊駿馬青石浮雕石刻。每塊石刻寬約2米、高約1.7米。昭陵六駿造型優美,雕刻線條流暢,刀工精細、圓潤,是珍貴的古代石刻藝術珍品。
六駿是李世民在唐朝建立前先後騎過的戰馬,分別名為“拳毛騧”、“什伐赤”、“白蹄烏”、“特勒驃”、“青騅”、“颯露紫”。為紀念這六匹戰馬,李世民令工藝家閻立德和畫家閻立本,用浮雕描繪六匹戰馬列置於陵前。
這組石刻分別表現了唐太宗在開國重大戰役中的所乘戰馬的英姿。六駿中的“颯露紫”、“拳毛騧”1914年被打碎裝箱盜運到美國,現藏於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其餘四塊也曾被打碎裝箱,盜運時被截獲,現陳列在西安碑林博物館。羅振玉在其著作《石交錄》中記載袁世凱之子袁克文令文物商人將昭陵六駿運往洹上村,文物商因石體重大不方便,將“颯露紫”、“拳毛騧”二石剖而運之。袁克文“怒估人之剖石也,斥不受。”之後被駐京美國文物商購得運往美國。
特勒驃
東面的第一駿名叫——“特勒驃”,黃馬白喙微黑,毛色黃裡透白,故稱"驃","特勒"是突厥族的官職名稱,可能是突厥族某特勒所贈。
李世民在619年乘此馬與宋金剛作戰,史載:唐初天下未定,宋金剛陷澮州(在今山西境內),兵鋒甚銳,"特勤驃"在這一戰役中載著李世民勇猛衝入敵陣,一晝夜接戰數十回合,連打了八個硬仗,建立了功績。唐太宗為它的題贊是“應策騰空,承聲半漢;天險摧敵,乘危濟難。”
石刻“特勒驃”體形健壯,腹小腿長,屬突厥名馬。這種馬是典型的錫爾河流域的大宛馬,即漢代著名的“汗血馬”,也是隋唐時期中原人尋覓的神奇駿馬之一。研究者認為,“特勒”是突厥汗國的高階官號之一,其地位次於葉護和設,只統部落,不領兵馬。“唐太宗以突厥‘特勒’官號來命名自己的坐騎,不僅僅是為讚揚名品良種的駿馬,更重要的是以突厥讚美英雄、勇士的風俗來紀念和炫耀自己的輝煌戰績。”突厥多以王室子弟為“特勒”,“特勒驃”亦可能是突厥可汗的一個子弟進獻的。它載著李世民馳騁汾晉,為收復大唐王業發祥地——太原和河東失地,立下了戰功。因此, 唐太宗李世民稱讚它:“應策騰空,承聲半漢,入險摧敵,乘危濟難。”
青騅
東面第二駿名叫——“青騅”,蒼白雜色,為李世民平定竇建德時所乘。
竇建德原系隋軍麾下將領,據說還是李世民的母舅,乘亂自稱夏國王。當時,唐軍扼守虎牢關,佔據有利地形。李世民趁敵方列陣已久,飢餓疲倦之機,下令全面反攻,親率勁騎,突入敵陣,一舉擒獲竇建德。
石刻中的青騅作賓士狀,馬身中了五箭,均在衝鋒時被迎面射中,但多射在馬身後部,由此可見駿馬飛奔的速度之快。唐太宗給它的讚語是:“足輕電影,神發天機,策茲飛練,定我戎衣。”前三句形容馬的矯捷輕快,後一句道出這一戰役的關鍵性意義。
“青騅”為一匹蒼白雜色駿馬。據岑仲勉、葛承雍等先生考證,有可能是來自西方“大秦”國的駿馬,“青騅”之“青”不是泛指一種顏色,而是來源於突厥文“cin”或“sin”,在漢語中音寫為 “秦”,“秦”、“青”同音,故稱之。
什伐赤
東面第三駿名叫——“什伐赤”,“什伐”是波斯語“馬”的音譯,這是一匹來自波斯的紅馬,純赤色,也是李世民在洛陽、虎牢關與王世充、竇建德作戰時的坐騎。 王世充祖上西域人,隋末唐初自稱鄭王,據洛陽,與竇建德結好。當李世民攻打王世充時,王向竇求救,但都被李世民擊敗。
石刻上的駿馬凌空飛奔,身上中了五箭,都在馬的臀部,其中一箭從後面射來,可以看出是在衝鋒陷陣中受傷的。唐太宗讚語“瀍澗未靜,斧鉞申威,朱汗騁足,青旌凱歸”。在這一重大戰役中,李世民出生入死,傷亡三匹戰馬,基本完成統一大業,"青旌凱歸"流露出他的興奮。
“什伐赤”是一匹純赤色駿馬,排列於祭壇東側末位。關於 “什伐赤”的名稱,日本學者原田淑人認為:“什伐”或譯作“叱撥”,是波斯語“阿溼婆”的縮譯,即漢語“馬”的意思(見原田毅人《東亞文化研究》,東京座右寶刊會1944年版。按原田淑人的說法,這匹馬是用波斯語命名,那麼“什伐赤”和“桃花叱撥價最殊”(岑參詩句)、“紫陌亂嘶紅叱撥”(韋莊詩句)中的“叱撥” 馬,都應是來自西域波斯(今伊朗)的名馬。美國學者費賴伊(R.N.Frye)研究指出,“叱撥”是粟特人主要用來對馬的稱呼。祭鴻生先生論證後也認為“叱撥”或“什伐赤”均為大宛的汗血馬(蔡鴻生《唐代汗血馬“叱撥”考》,見《唐代九姓胡與突厥文化》,甲華書局1998年版)。葛承雍先生研究認為,“什伐赤”是用突厥官號命名的一匹坐騎。他認為,“什伐”來自突厥語,應對音轉譯為漢文“設發”,而“設”又有“殺”、“察”、“沙”等異譯。據《通典·突厥上》註釋和《舊唐書·突厥傳》等文獻記載,“設’’是突厥別部領兵的將領。任“設’’者都是可汗的直系親屬,即所謂“常以可汗子弟及宗族為之”(《通典.突厥下》卷197),地位在可汗、葉護之下,可以建立牙帳,率領精銳兵馬二萬人左右,專制一方。儘管學術界對“設發”的對譯與含義有許多不同觀點,但大家都公認“設發”或“設”、“失”等是突厥的高階官號。因此,“什伐” 就是“設發”(或失發)的異譯,昭陵六駿之“什伐赤”當是用突厥官號命名的一匹坐騎(葛承雍《唐昭陵六駿與突厥葬俗研究》,《中華文史論叢》第60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