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便不自詡為讀書人,對書籍的喜好自始至終也只停留在孩童時代聽故事的階段;因而對歷史典籍、文學著作多是當做故事去看。一本正經的正史也好,稗官野史也罷,只要內容足夠精彩,我便再無挑肥揀瘦的藉口;都是用來填塞生活的草料,總是要分出個真假是非,無端地用以折磨自己,倒真是有違聽故事的初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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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翻讀《古文觀止·曹劌論戰》一篇,一種遐想竟不覺得湧上心來,與我而言這種煩惱是對童真的褻瀆;聽故事的人是不會去追求真相的,那是大人才會上心的事兒,然而終究負了初心,罪過,罪過!念此,以至於輾轉難眠,任我這一己之身,實在承受不起這滔天業力,只好轉嫁眾生,以求有難同當了。
“其鄉人曰:‘肉食者鄙,未有遠謀。’”當年課堂上學到此篇,心裡很是佩服曹大爺的位卑不敢忘憂國,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家國情懷;與之相應的對那群吃乾飯的肉食者自然少不得的罵上幾句解解氣,站在家國大義上,搏個愛國心理,竟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肉食者鄙,未有遠謀”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嗎?從來如此的定論如今竟要打上的疑問,心裡總有些有違綱常、十惡不赦的負罪感。春秋時期小國寡民,不知有無移民之說?我想即便再艱難,相較於今天的跨海漂洋也是隨心所欲的。倘使我在魯國有個一官半職或是家貲萬貫會不會棄母國於不顧呢?如果我是魯莊公呢?我是魯國的乞丐、是魯國的普通人呢?借用《三國演義》中魯子敬說教吳主孫權的話“眾人皆可降曹,唯獨將軍不可降曹。”為何?“今我迎降曹操,曹操理當送我回到故鄉,品評我的宣告地位,總還能做個小官,乘牛車,有隨從,交遊士大夫,慢慢地升遷上去,也少不了做個州郡長官。而將軍您迎降曹操,將把你作何處置呢?”照此看來,“肉食者鄙,未有遠謀”似乎不盡如此了。那麼我作為魯國的乞丐呢?人總是抱有些希望得較好,一來、活得有勁頭,二來、無本的博彩最吸引好利之徒,做個齊國乞丐也許有更多的人來可憐自己也未可知。最糾結的是做個普通人,我該怎麼選擇呢?生在魯國尚還有個祖國母親庇佑,出去了,似乎沒有本錢和更多的後路可走,反倒跌落成了流民,成乞丐嗎?這點可憐的尊嚴我還難以割捨;究竟是理智戰勝恐懼,我始終還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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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本當一聽而過,圖個香夢;怪就怪在那個叫唐太宗的人弄出個“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當真汙了我一顆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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