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鐵壺荒井工房,是進博會“四朝元老”。上屆進博會中,工房社長荒井榦雄成為“最姍姍來遲參展商”的故事被廣為流傳。遺憾的是,今年,因疫情原因,荒井榦雄本人無法親自來到進博會現場。不過,他仍克服萬難,將精選的數十把鐵壺展品運往上海,並請上海公司員工站臺。近日,記者透過微信與荒井取得聯絡,他告訴記者:“雖無法到場,但我的展品代表了我所有誠意。”
萬千執著敵不過疫情
今年59歲的荒井榦雄是鐵壺二代,他父親是日本山形縣最大的砂鐵藏家。荒井29歲時,父親突患重病,作為長子,荒井從大企業課長位置辭職,接過父親衣缽,全力保留下工房與工人。他一邊沿用最傳統鐵壺製作工藝,一邊又創新採用金銀鑲嵌技術,在業界逐漸打出名聲。
荒井先生的工匠風範和參展進博的決心更令人動容。第三屆進博會前,他好不容易等來一個航班的候補位,但推算下來已鐵定趕不上進博會開幕首日。可他沒有放棄,果斷買票,前後經歷3次核酸檢測,直到進博會開幕第5天晚上10時才終於在上海結束14天隔離,隨後在第三屆進博會開幕第6天、也就是閉幕前一日,終於進入會場。旁人不解,鐵壺工匠卻說:“哪怕最後一刻進館我也會來。作為匠人,既然決定做一件事,就一定會從頭做到尾。”
第三屆進博會,荒井榦雄在閉幕前一日終於進入會場。(李曄 攝)
第三屆進博會前,荒井在微信朋友圈曬他在上海酒店內的隔離生活。
然而今年,他縱有萬千執著,仍敵不過全球複雜多變的疫情。他告訴記者,去年姍姍進館後,他第一件事就是簽下下一屆進博會的展位。從今年年中開始,他便開始盼星星、盼月亮般等待來滬,但因疫情形勢,望眼欲穿的荒井終是難以成行。
展品坎坷“雖遲但到”
荒井工房上海公司銷售總監朱蕾告訴記者,此次參展進博,波折坎坷一言難盡。原計劃荒井和上海公司兩名員工一齊參展,但壞訊息接二連三——先是荒井先生無法親自到場,接著,另一名上海員工因身體原因打不了第二針疫苗。這意味著,第四屆進博會服貿展區荒井工房展臺,需要朱蕾一人獨自扛下布展和駐守展臺的所有重任。
更壞的訊息是,荒井先生精選的數十把參展鐵壺,因日本船期不穩,出發日期被一延再延。好不容易登船、抵達了,又因當下跨境供應鏈極度不穩,日本貨代耽擱了提交展品資訊的時間,導致展品錯過了進館截止日。最終,還是在進博會綜合貿易服務商上海歐堅集團的專業關務服務下,促成鐵壺展品“雖遲但到”。
荒井先生說,今年,因疫情防控舉措層層加碼,像朱蕾這樣“最孤獨的站臺者”的情況不會少見。“但反過來看,今年的進博會,比上一屆更能證明我們的誠意。”
越艱難,越需要樂觀
鐵壺工匠之所以執著於每屆進博,只因收穫清晰可見。
首屆進博會上,荒井工房9平方米展位偏於一隅,仍擋不住全手工鑄鐵壺的光芒,近百把精品鐵壺一半以上被訂購;第二屆進博會上,荒井婉拒了兩家實力企業希望貼他“荒井”品牌並找國內代工廠批次生產的提議。但與此同時,這份匠心堅守,令他被專業買家中免集團鎖定,荒井的鐵壺得以進入浦東機場免稅店;第三屆進博會前,他的銷售因疫情跌至原先一成,但他堅定參展的故事,鼓舞重振了大量信心陷入搖擺的展商和企業們。
記者不禁問荒井,堅持參展進博會的動力是什麼?他說,最大動力是“守信”,“透過參加每一屆進博會,把一份小小的事業堅守下去,讓日漸式微的鐵壺傳統工藝可以被傳承。我參加每一屆進博會最大的意義和收穫都在於此。”
他感慨,這兩年來,全世界飽受疫情影響,經濟低迷,生活諸多不便,“但越是艱難,就越需要保持樂觀。”
他一直記得,他與上海結緣是在2008年。這一年,日本貿促機構組織日本企業在上海高階商場設展,荒井先生在梅龍鎮廣場賣出了自己在中國市場的第一把鐵壺,“當時鐵壺售價在兩千至一萬元,四天展會,銷售了50多把。”這令他信心倍增,之後他平均每三個月就來一次中國,現場參與各種展會,並致力於傳遞鐵壺專業知識。當時,國內市場都在炒作號稱有700年曆史的老鐵壺,但其實日本鐵壺迄今不過280餘年。荒井的嚴謹與責任心激勵他講真話,教大家理性看待這個市場。靠著人格魅力和產品口碑,荒井工房積累了大量擁躉。2018年,荒井工房正式成立上海公司,並連續四屆參展進博會。
那麼這次,荒井先生最想推薦哪一件展品?他告訴記者,他想隆重介紹一把砂鐵鐵壺。由於砂鐵質地密度大,易碎難鑄,砂鐵壺的成品率不到20%。即便工藝高超的匠人,也往往兩到三把中才能成一把。“砂鐵是現代鑄造中絕對要‘繞道走’的一種材料,因為太難了。但一旦製作成形,這樣的砂鐵鐵壺一定會讓你驚歎於它的優秀。”
匠心總會發光,正如疫情終會過去。荒井在寂寞的工房內,與鐵壺對話,也常回想疫情前的時光,“那繁榮不是幻象,而是世界最真實的需求。為等到全球恢復正常的那一天,我一定會保持樂觀態度,為將事業堅持下去而努力工作。”這是日本鐵壺工匠與第四屆進博會最質樸的共勉。
欄目主編:李曄 文字編輯:李曄
來源:作者:李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