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2021年10月2日,晴隆到盤州,121公里
出普安縣城西,從國道可以俯瞰縣城在山坳中,也是高樓林立,這兒的平地資源比平原地帶更加稀缺。
前往盤州,先去三板橋。
普安城西的國道邊也有一個觀音洞,在青龍山腰。洞中乳石酷似觀音,崖下清溪環繞,俗稱“觀音小南海”。徐霞客諮詢當地人,說是“門上崖端有置大士像於其穴者也。”我們過了十里小學,遇到類似的一座山,山腰處有洞,不知道是否這個。
然後速降八、九公里到三板橋鎮。
明末這兒叫板橋鋪城,有城門(因此也有城牆),徐霞客“出西門,北折入大路,遂拾級下。有小水自右峽下注,逾其左隨之行。一里,則大溪汪然,自西南轉峽北注,有巨石樑跨其上,即所謂三板橋也。”還有一種說法是當地民眾用三塊木板搭在河上通行。
我們經過的是三板橋二號橋,橋下的河流歷史上稱軟橋河,即今虎跳河,下游稱格所河,從南往北流入北盤江,為普安縣與盤縣界河,現在大概一起歸入烏都河。
徐霞客觀察到“橋上下水皆闊,獨橋下石峽中束,流急傾湧。其水西北自八納山發源,流經軟橋,又西南轉重谷間,至是北搗而去,亦深山中一巨壑也。”今天依然如此,橋下(橋洞)很窄,所以稱虎跳河,橋東側的房子直接建到河的中間了。
以前的公路橋就在邊上,據老人說,原計劃是去年要拆除的,疫情發生後需要在兩縣之間設一個卡口,才保留至今。他說,早晚要拆掉的。
過橋後進入盤州市,以前叫盤縣。繼續爬坡,“半里,盤石峰東南,有石奮起路右,首銳而灣突,肩齊而並聳,是曰鸚哥嘴。又西轉而下者一里半,有鋪肆夾路,曰革納鋪。”
徐霞客記錄的巨石可能不存在了,現雅化為“英武”。鸚哥嘴在革納鋪的東邊,而英武鎮政府設在革納鋪之西。革納是當地人的發音,不知道什麼意思。
過英武鎮,到軟橋哨,速降到朱昌河邊,下面一段路況不太好,需要控制好車速。原來是在建朱昌河水庫的大壩,可能水庫還在建設之中,上游河道的水量不大。
跨朱昌河的橋就是軟橋,徐霞客來的時候是一座石橋,他原來以為叫冉橋,可能是冉姓所建,後來讀了真武廟前的斷碑,才知道叫“軟”橋,猜測以前是一座索橋,故稱軟橋,河稱軟橋水(現朱昌河)。後來改為石橋,橋名沒變,在山巔的哨所叫軟橋哨。我覺得這有點牽強,但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解釋。
舊滇黔大道從舊普安經過,在現320國道的南邊。《明史.地理志》普安州載:“東有八部山(又稱八納山),元普安路治山下,屬雲南行省,洪武十五年三月為府,屬雲南布政司,尋升軍民府,二十七年四月改屬四川,永樂後廢。”舊普安即元代和明初的治所。
從舊普安直接向西,經過水塘鋪,到盤縣城關鎮。明代設普安衛和普安州。普安衛城在今盤縣城關鎮,州城又在稍北的營盤山左,萬曆十四年(1586年),“州自衛北來同治”,此後即州衛同城,皆在今盤縣城關鎮。
以上是明代的大道,現在的國道保持在八納山北面,經劉官、兩河到新盤縣,不經過城關鎮。
6點15分左右到兩河,太陽開始下山,從西北方向群山(大黑山脈)的山脊處灑下餘暉。距離今天的酒店還有20多公里,有一半的上坡路,需要爬升近200米。今天的行程有調整,原本計劃到盤州站附近,後來改為南邊10多公里的紅果鎮,熱鬧一點,而且明天可以到曲靖市區,後天到石林。但這麼一改,今天又要騎夜路了。
一路向西的道路轉為向南,我的手機或者咕咚APP突然罷工,自動退出,只好重新開機,再進入APP。
沿盤州大道一直騎到底,再回到320國道,夜色降臨。最後10公里都是下坡,但不敢放坡,車流量挺大,看來盤州的經濟不錯。我們捏著剎車,小心翼翼地在汽車車燈的照射下前行。爬坡時沒覺得怎樣,這時候不用蹬車了,感覺大腿很酸,今天是騎行第四天,正常的生理反應。
進入市區的最後一公里開始劇烈振動,看不清道路的情況,但從車子傾斜的角度,我判斷下面應該是強制減速帶,以前也遇到過。瞄了一眼身邊的汽車,也是這個情況,他們的車燈也在上下跳動。
下到平路上,等王祝蘆下來,他告訴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搓板路。然後篤悠悠地騎到酒店,盤州雅樂軒酒店,旁邊就是夜宵一條街。我們不想再吃火鍋燒烤,向當地人問到一家可以炒菜的飯店,趕在老闆關門前,吃了一頓頗有蘇北味道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