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點,毛國花便起床了,逼仄的出租屋沒有窗子,她藉著微弱的手電筒光給床上的孫子掖好被子,隨後拿起塑膠袋出了門。此時的菜市場會有菜販子撇下來不要的老菜葉子和不好的土豆、胡蘿蔔之類,毛國花挑一挑裝進塑膠袋子裡,這是自己和孫子幾天的伙食,她要把省下來的每一分錢都用在孫子治療上。
回到出租屋,毛國花立即忙碌起來,給腦癱的孫子楊宇城按摩雙腿、穿衣洗漱、刷牙餵飯,然後自己匆匆啃兩口饅頭喝口白開水,就揹著孫子趕往醫院。等孫子躺到治療床上,毛國花才能坐下來稍微歇一會,這才感受到胰腺炎導致的腹痛,毛國花咬著牙用拳頭頂著疼痛部位。
毛國花來自雲南省曲靖市一個農村家庭。2013年,毛國花盼來了好訊息,結婚一年多的兒媳終於懷上了孩子。兒媳定期孕檢,毛國花精心照顧著媳婦,開心地等待著孫子的降生。然而懷孕6個月時孕檢發現胎位不正,一家人都擔心害怕,幸而只是虛驚一場,經過醫生指導矯正鍛鍊後,終於迴歸正位。
2014年8月,小宇城呱呱墜地,給這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帶來了無限歡樂,然而,誰也沒想到一次意外讓宇城的命運徹底發生了改變。
宇城4個月大時,媽媽邊玩手機邊把他放在腿上換尿布,一個不留神,宇城頭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孩子當時就哭得沒了聲音,嘴唇發紫,頭腫的老大。”回想起孫子當年被摔時的情形,毛國花至今記憶猶新。毛國花和兒媳立即帶著城城趕到醫院做了全面檢查,檢查沒有大問題,後毛國花懸著的心才漸漸放下。然而,厄運還是沒有放過這個孩子。
宇城8個月大時,在地裡幹活的毛國花接到兒媳的電話“宇城發高燒了,臉青紫,還一直在流口水。”毛國花趕到時,小宇城燒到了40多度,迷迷糊糊,毛國花頓時慌了神,抱著孫子就去了村裡的診所,可是醫生讓趕緊送孩子去縣裡醫院。
宇城情況危險,直接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看著僅8個月大的孫子身上插滿管子,毛國花的心像是被扎碎了一樣疼,滴滴作響的機器更是讓她神經緊繃。在重症經過7天的煎熬之後,宇城的狀況才穩定下來,毛國花懸著的心也放到了肚子裡。
但自從這以後,宇城開始斷斷續續地發燒,三天兩頭就要往醫院跑。更令毛國花擔心的是,自那以後孫子的雙眼總是無神,並且反應也變得遲鈍,去縣醫院後還是沒查出問題。毛國花想帶孫子到省裡的大醫院做檢查,可經過宇城陸陸續續進出醫院,家底早就被掏空了,毛國花一時拿不出錢來 ,只得暫時作罷。
然而,更讓她崩潰的是,兒媳對孩子的態度也發生了巨大轉變。“孩子的病還不是因為你們家沒錢耽誤的,現在這個孩子就是個累贅,別想讓我給他治療,就當沒有我這個媽吧。”毛國花難以相信這就是孩子的親媽說出來的話。
然而,更讓她崩潰的是,兒媳對孩子的態度也發生了巨大轉變。“孩子的病還不是因為你們家沒錢耽誤的,現在這個孩子就是個累贅,別想讓我給他治療,就當沒有我這個媽吧。”毛國花難以相信這就是孩子的親媽說出來的話。
自從城城確診後,兒媳就對這個兒子冷眼相待,2017年後,只留下一句“出去打工”便很少和家裡聯絡,後來和宇城爸爸索性離了婚。
但是,比起其他事,毛國花更迫切地是想給孫子治療,可家裡實在拿不出錢讓宇城住在醫院做康復。老伴患有嚴重的糖尿病,不僅幹不了體力活,還需要常年吃藥控制病情,而自己要照顧宇城也打不了工,全家就靠兒子一人在工地的微薄收入過日子,宇城做康復治療需要的昂貴費用對於他們來說根本毫無辦法。
雖然,沒有錢去大醫院做專業治療,但毛國花不甘心,她跑遍了周圍的村子,求助民間老中醫,她一邊從山上挖來草藥煎給小城城喝,一邊揹著孫子去十幾裡地外的村診所做針灸。十幾裡地的山路特別難走,但毛國花不論颳風下雨從未終止,她只希望孫子能早日恢復正常,然而皇天卻負有心人。
雖然,沒有錢去大醫院做專業治療,但毛國花不甘心,她跑遍了周圍的村子,求助民間老中醫,她一邊從山上挖來草藥煎給小城城喝,一邊揹著孫子去十幾裡地外的村診所做針灸。十幾裡地的山路特別難走,但毛國花不論颳風下雨從未終止,她只希望孫子能早日恢復正常,然而皇天卻負有心人。
宇城6歲時病情仍然沒有太大的改善,毛國花看著和孫子同齡的孩子都蹦蹦跳跳去上學了,她的心裡愈發焦急。她知道,孫子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孩子一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她四處打聽哪裡做康復治療費用會相對低一點。2021年7月,毛國花打聽到曲靖有家醫院對於孫子的病有專案扶持,能夠減免一些費用,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借了錢帶著孫子踏上了治療之路。
宇城每天要進行針灸、推拿、語言等治療,毛國花拖著疲憊的身體奔波在各個治療室之間,7歲的宇城雖然智力不如同齡孩子,但卻長得很結實,毛國花照顧起來有些不從心。為了省2塊錢公交費,毛國花常常揹著城城走七八里路往返出租房和醫院,她心酸地說“省一分是一分,為了孩子再苦再累都心甘情願。”
經過幾個月的治療,宇城有了很大的好轉,會叫“奶奶”了,腿部也比以前有力量了,能夠自己走幾步路。在床上躺了幾年的宇城初次感受到腿部力量時,激動不已,他踉踉蹌蹌地走到毛國花跟前,笑著喊著“奶奶”,這樣的場景在毛國花的夢裡出現了太多次,如今,她終於親眼看到了。“我孫子有救了,有救了……”毛國花敞開雙手迎接著孫子,眼淚奔湧而出。
為了省錢,祖孫二人在醫院裡省吃儉用,毛國花每天早起到菜市場撿來別人不要的菜葉,稍微鮮嫩的菜蔬她會全部留給孫子,而自己只是吃孫子剩下的。可是,一個月從牙縫裡省下的錢還不夠一週的治療,每個月幾千塊的治療費對於僅靠宇城爸爸微薄收入過日子的四口之家來說根本無法承擔,宇城接下來的治療仍然舉步維艱。
“孩子沒了媽,我這個做奶奶的說什麼也不能放棄他,否則,等我死了,孩子的日子難以想象啊。”毛國花含著淚說道,可如今家裡早已負債累累,希望就在眼前卻沒有辦法抓住,毛國花的心痛得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