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從一個短影片說起。
去年秋天,我刷到一個影片——兩隻貓崽,被流浪的貓媽叼到一個大姐家裡,大姐家裡已有不少動物,急需好心人領養。
短影片中的小黑
等我聯絡上大姐時,被告知我想要的小黑已經被送到救助站了。第二天,我坐了二十多站地鐵趕了過去。
第一次去是領不走的,我需要再去看小黑三次才能領走小黑——他們得確定我是一個靠譜的人。小黑的媽媽曾被人遺棄,他們希望小黑永遠不會被人遺棄。
這是一百二十站地鐵的承諾,前前後後幾個禮拜,我一下班就趕去南城,從北京淺淺的清秋,走到樹葉紛飛的深秋。
在玻璃房子裡,小黑和其他被遺棄的小夥伴玩著乒乓球,我站在門外,一看就是半個多小時。工作人員讓我進去和它聯絡感情,它輕盈地跳到我腿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領小黑回家的那天,救助站的哥哥隨行家訪,我抱著裝小黑的揹包,把手放在揹包裡安撫摸著有些害怕的小黑,坐在後面傾聽著他的故事。
哥哥說,他已經無償在救助站工作十一年了,沒人願意跟他結婚……每次隨行領養的主人,送救助站的孩子回家,心裡都有種想哭的衝動。
因為,沒人領養的孩子才是大多數。
到了家裡,哥哥眼裡帶著淚花,他覺得小黑以後一定會過上幸福的日子。
我是朝九晚六的北漂族,放心不下初來乍到的小黑自己在家待一天,就用午飯的時間蹬著共享單車回家看它。它乖乖地蹲在門口的椅子上,就好像知道我要回來一樣。
“喵——”
我的心,在那樣一個讓人心碎的季節,瞬間融化。
剛到家不久的小黑,很小一隻
孤獨感和抑鬱感有時是很難解釋的,去年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我快要活不下去了。可小黑的到來,讓我得到了生活的希望。
在下著雪北京,我揹著太空艙,裝著正在慢慢長大的小黑,去寵物醫院打疫苗,小黑堅強得不行,別的貓打疫苗是殺貓,而小黑就只是在針頭下去的那一刻輕輕地叫了一聲。
小黑是隻小土貓,它從來沒生過病,也從來不挑食,就連我嘴裡韭菜的包子,都想嘗一嘗——如果你不給它,它就“喵喵喵”地罵你。
正在罵我的小黑
為了提高生活質量,也為了讓小黑跑酷的區域更寬敞,我在春節後換了新住處,每天早上,陽光從窗子大大方方地照進來,熟悉了鏟屎官生物鐘的小黑,也會在這樣的光景中漸漸甦醒。
“我去上班啦!”
小黑急三火四地躥到門口,圍著我轉幾圈,“喵喵喵……”
趴在新家窗臺的小黑,已初顯油膩
據說,貓咪認為鏟屎官每天外出是去打獵,鏟屎是因為喜歡它的屎,所以作為對鏟屎官出門打獵的報答,它每次都會在鏟屎官吃飯時跑到貓砂為主人加餐。
何嘗不是呢?我朝去晚歸賺些散銀,給主子買些罐頭和好貓糧,讓主子為我產出高品質的屎——但我真的沒有吃過哈!
從前的我不想回家,現在的我一想到家中還有小黑在等我,心裡就會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暖。流浪的人,尋到一隻流浪的貓,從此我們都不再流浪。
我們都是彼此,最最幸福的孩子。
一歲以後,徹底油膩掉的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