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91歲的林峰大爺時,老人推著腳踏三輪車緩緩前行,精神矍鑠、耳聰目明,說起話來聲音洪亮,一輩子雖然沒有享受過大富大貴,但老人卻很滿足,大爺說自己除了掉了幾顆牙外,能吃能喝,其他一切都很好。
回憶起自己的戀愛,林大爺說,25歲那年,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遇到了小6歲的姑娘,一見鍾情,大爺說年輕時的老伴兒長得可美了,玲瓏嬌小的身子亭亭玉立,一雙水靈靈傳神的大眼睛更是迷人,大爺回到家中就跟父母說起了遇到俊俏姑娘的事,並讓母親託媒婆幫忙說媒,或許是緣分到了,媒婆很快猜到了那位姑娘姓誰名誰,當天就去登門牽線,3天后,二人就相看了對方。
“次年的冬天,我們就結了婚,那個年代家家都窮得要命,沒啥聘禮,更沒啥金銀首飾等定情信物,一枚母親的銅戒指算是唯一的婚姻見證物,辦了2桌酒席就算是入了洞房。”老人邊推著三輪車邊回憶起以前的美好。
婚後,林大爺主外,媳婦主內,洗衣做飯,各種各樣的家務勞動做得井井有條,隨著5個孩子的到來,吃穿成了最大難題,媳婦31歲那年再次懷孕,生下女嬰,八口之家,節衣縮食,常常食不果腹,媳婦因營養不良,生下六胎後多病纏身,不得已之下,夫妻二人忍痛將最小的閨女送給了遠方一戶不能生養的富裕人家。
大爺說,媳婦在48歲那年因身體弱早逝,獨自一人為兒女們娶妻生子,2年後丈母孃又癱瘓在床。說起丈母孃,大爺說是媳婦的後媽。“在媳婦6歲那年,她的母親去世,幾個月後,她的生父就娶進一個小媳婦,雖說長得俊,但不能生養,就這樣,後媽將姐妹三人視如己出,誰知老了那兩個姐妹卻不養活後媽,以前經常聽媳婦說她的後媽,也就是我的丈母孃最疼的就是媳婦,咱不能忘恩,雖非親生,但丈母孃卻將媳婦養大,並且養的那麼俊俏。”
大爺想來想去,就將丈母孃接到家中,替媳婦為後媽養老送終,洗衣做飯、端屎端尿,就像自己的親媽一樣對待,幾年後,大爺這個孝順的姑爺將丈母孃送到了最後去的地方。
大爺說,媳婦走後,曾經有媒婆介紹過幾個死了丈夫的寡婦,都被大爺婉言拒絕。“媳婦長得好、心更好,為我們老林家傳宗接代,孝敬我的父母,跟著我過了20多年,總是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沒享過一天福就走了,閉眼前媳婦囑咐我給孩子們找一個後媽,啥要求我都能答應,這個要求始終沒答應媳婦,咱得對得起良心,有兒有女,媳婦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這輩子我只想守著媳婦和我經營的這個家過最後一程。”
大爺說,最小的閨女打送走的那天起,就沒再打聽過訊息,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兒女也應該很高了吧,見不到閨女最後一面終將成自己難以彌補的遺憾,可當初又答應了對方,到死也不能相認。“人啊,得講信用,說不能相認就是不能認。”從大爺的話語裡,感覺到一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