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個大早,趁著路上還未開始擁堵,我用紙袋拎著小黃橘,往母親家趕去。
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它從袋子裡鑽出來,在車裡到處轉悠。外面天灰灰暗,車燈與廣告燈亮成一片,小黃橘在車裡東瞅西望,偶爾盯著我的臉,哇哦哇哦叫喚幾聲,帶著疑惑的表情。我安撫它說,暫時請姥姥照顧你一段時間,你要乖乖地好好吃飯,長胖胖哦。
回到家,母親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小紙箱,裡面鋪了一層厚毛巾,還灌好了一個熱水袋,交待父親出門的時候挖些鬆散的土回來,再去市場上買幾袋雞肝。
母親託著它,細細地打量著:骨頭拱這麼高,在哪兒撿的,瘦成這樣?
我:正散步呢,它站在路邊求救,瘦骨嶙峋,總不能視而不見,就撿回來嘍!
母親:撿的瀟灑,反正有人給你收拾。
我腆著臉:知道知道,等需要的東西備齊,它也稍微胖點了我就接走。
母親斜睨我一眼,捋捋小黃橘的毛,它好聽話,順從地趴著不動。
過了兩天終於週末了,我們趕緊跑回家。
聽到我們上樓,小黃橘從角落裡衝過來,哇哦哇哦叫個不停。我們開心地抱它起來。母親的養豬大法效果明顯嘛,幾天不見,硌手的身體有了丁點肉感,精氣神十足,毛髮漸漸有點光澤,不再灰澀,看來休養的不錯。
這幾天我們也沒閒著,給它買的貓糧、貓砂、貓窩、盆都在路上。
我問母親:小東西怎樣?樓下的黑子有沒有嚇到它?
母親說:每天都像吃不飽,給多少就吃多少,撐得不得了,這飯量比我強多了!還沒有跟狗見面,那倆黑張飛,見了面還不把它吃了?
我說:是是,小心點好,這麼小的身體,哪是那倆貨的對手呢?
小時候曾經養過一隻京巴狗,胖成了豬,有事沒事就欺負我的白貓貝貝,總是趁其不備搞突然襲擊。有一天它把貝貝逼到牆角,衝上去一口咬住貓脖頸甩來甩去,貝貝悽慘地叫,我衝過去情急之下抓住狗背高高地提起來懸在半空,狗慌亂無奈之下只好松嘴,貝貝才得以逃脫,跳到電視上躲得高高地,再也不肯輕易下來,家裡人心疼了好久。
我眼前像在過電影,打了個冷顫,往事不堪回首,誰說總是貓欺負狗?
塑膠盆裡傳出呼啦啦的聲音,小黃橘撲哧哧放出來一堆,撅著屁股使勁扒拉,氣味濃厚,我們幾個如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