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建黨偉業》中有一段鏡頭十分有趣:隨著辛亥革命的勝利,當時全國颳起了一陣剪辮運動。
而在湖南長沙,有個年輕人正在理髮,聽到部隊徵兵後,立刻起身披散著頭髮去報名入伍,甚至連理髮店的“圍布”都忘了拿下來。這個人,就是年輕時的毛主席。
在大眾的心中,毛主席的髮型基本上是這個樣子的:鬢角及後腦勺跟板寸一樣短,而正面則是大背頭蓋在頭頂,並且壓得比較平整,後來人們也把主席的髮型稱之為“主席頭”。
而這個髮型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設計好的,其中也引發了不少故事。
“主席頭”的起源
辛亥革命之後,發起了一場席捲全國的“剪辮運動”,不僅剪去了清政府的腐朽統治,也剪去了民眾的妄自菲薄。
當時流行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剪去髮辮,除此數寸之胡尾,還我大好之頭顱。”
毛主席也曾經組織過“剪辮運動”,他還在湘鄉中學讀書的時候,和胡崇誠在內的一些同學,準備一起剪辮子。
可是當他和胡崇誠剪完了之後,其他人卻“爽約”了,於是他倆一起把那些同學的辮子都給剪了。
而毛主席在長大後的髮型,基本上是中分,一些畫像以及影視作品中也是如此。這種中分在當時國內的知識分子之間,也是比較流行的。
而且中分也比較好打理,對於那個動盪不安的年代來說,留這種髮型也比較方便。
但是隨著他地位的逐漸提升,他也不得不更加註意自己在公開場合的形象,所以他也嘗試過換換髮型,比如三七分、四六分之類的偏分,但是還是不太滿意。
但是因為當時條件比較艱苦,而且全國尚未完全解放,所以毛主席不能用頭油之類的東西固定。而且毛主席的髮量比較多,所以頭頂看起來也更蓬鬆。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由於毛主席鬢角的頭髮比較硬,所以即使剃得短還是會從兩邊突出來或者蓋著耳朵。
但是也沒有辦法,那個年代上哪找專業的理髮師傅,這個“初版主席頭”也是出自毛主席的勤務兵曹慶維之手。
曹慶維不是專業的,他理髮的手藝也是當兵後學的。不過他的手藝確實還不錯,所以那段時間他一直負責為毛主席理髮。
只可惜之後曹慶維不幸在西柏坡意外身亡,一直幫毛主席理髮的人不在了。可以說,這個手藝可能比不上專業師傅的勤務兵,正是“主席頭”的起源。
而“主席頭”,也成為了黨內領導人的“標準髮型”,不止毛主席留這個髮型,此後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鄧小平等領導人都留過這種髮型,“主席頭”也引起了一股潮流。
他把髮型進一步完善後,主席覺得年輕了十歲
在失去了曹慶維後,毛主席不得不再次尋找能夠為自己理髮的人,其中不僅有眾所周知的理髮員王惠,也有兩位理髮師最終獲得了毛主席的青睞——錢水桃於周富明,首先說說錢水桃。
錢水桃是1935年生人,當時在杭州算是比較有名的理髮師,21歲就被杭州飯店招進去做理髮師了。
據錢水桃回憶,那時的杭州飯店,經常會招待些外賓,而自己因為理髮水平不錯,經常會在領導安排下,為國際貴賓理髮,這些人中就有胡志明和金日成。
1957年的時候,錢水桃被調到了劉莊。此時的他心裡一直有個心願,他給不少人都理過發,甚至還包括外國首腦,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幫毛主席理過發。
彷彿是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一年後他突然被領導找到,要他趕緊收拾行李,第二天跟省裡的領匯出差。
他此次出差的目的地,是武漢的洪山賓館。當他進入專門為他準備的理髮間後,看到房間裡掛著一個橫幅:“浙江來的理髮師”。
隨後,一位北京的領導也找他說明了情況,他要在中共八屆六中全會期間,為各位領導理髮。
這一個月裡,周恩來、劉少奇、朱德、賀龍等領導們,對錢水桃的手藝感到十分滿意。
一個月時間很快就到了,之前那位北京的領導,卻再次找到了準備收拾行李的錢水桃:“你這一個月為首長服務不錯嘛,把行李背上,跟我走吧。”
於是錢水桃就跟著那位領導從武漢前往了北京,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他的任務,是接替毛主席的理髮員王惠,成為毛主席新的理髮員。
王惠雖然手藝高超,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年事已高,不能繼續幫毛主席理髮了。
當真的見到毛主席後,錢水桃不免有些緊張和侷促。毛主席親切地詢問他姓名,他認認真真地對毛主席說:“錢水桃,銅錢的錢,自來水的水,桃子的桃。”
一向幽默的毛主席隨即開口說道:“原來是浙江來的水蜜桃啊,又香又甜!”,於是就給錢水桃起了個無傷大雅的名號——“錢江水蜜桃”。
這次見面後,錢水桃便成為了毛主席的理髮員,並且為毛主席理了七年頭髮。
慢慢地,錢水桃對主席也越來越瞭解了。毛主席基本上一有功夫就會捧起書本,理髮的時候也是如此。但是毛主席喜歡坐的藤椅椅背比理髮椅要高些,不適合用推子。
而且錢水桃為了不打擾毛主席看書,再加上毛主席髮質比較特殊,所以也不用吹風機定型,全程用剪刀修剪。
後來毛主席與錢水桃之間,甚至產生了一種默契。有次錢水桃跟毛主席坐火車去鄭州,因為馬上就要下車接待外賓了,所以毛主席有點著急:“小錢啊,三分鐘行不行?”
錢水桃沒有說話,因為火車上不穩,他需要全神貫注幫毛主席理髮。毛主席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於是連忙說道:“好!好!讓他們在前面小站停一停。”
1959年9月30日,此時正是建國十週年大慶的前一天晚上,衛士長跟錢水桃說:“你要好好給毛主席理個髮。要拍一張標準像照片,發行全國,懸掛天安門,印在人民幣上。”
這下可把錢水桃給難住了,他這兩年來可沒有一次是“不好好理髮”的,每次都是下了不少功夫幫毛主席理髮。
可這次卻不比以往,這次是註定要記錄在歷史書中的,更是要精益求精。
而且有個關鍵點是,毛主席的形象不能和之前的有明顯的改動,弄不好反而會影響毛主席的形象。
於是錢水桃想到了,可以進一步完善毛主席的髮型。這樣既不會讓主席的形象有大的改變,而且也會進一步體現領袖的精神氣質。
毛主席看出錢水桃壓力大,於是就笑著安慰著錢水桃:“水桃,你大膽地理吧。”,錢水桃聽到主席這麼說,心態也逐漸平復了下來,他開始專心為主席理髮。
這次理髮的關鍵點,就是毛主席鬢角上的頭髮。如何根據主席的髮質情況,把鬢角向外這個問題解決好,成為了重中之重。
隨著鐘錶指標嗒嗒嗒的響聲,錢水桃終於為主席理出了真正的“主席頭”。主席的鬢角兩邊不再往外凸或者蓋著耳朵,而且看起來更圓潤了,整體看起來也更和諧。
毛主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對兩邊的鬢角左看右看,然後十分滿意地對錢水桃點頭說:“我好像年輕了十歲。”
於是,此後無論是天安門上的毛主席像,還是人民幣上的毛主席,都留著這個錢水桃完善後的“主席頭”。
而毛主席的這一形象,此後更是深入人心。人們對於毛主席的這個“新形象”也十分滿意,這也成了錢水桃驕傲一生的事蹟。
他是毛主席的另一位理髮員,也是毛主席最後的衛士
如果說錢水桃完善了“主席頭”這款髮型的話,那麼周福明可以說是維護了毛主席的髮型。和錢水桃相似,周福明也是“年少成名”的理髮師。
出身於揚州的他,繼承了揚州“三把刀”中的其中一把,“一廚刀二剪刀三是理髮刀”中的理髮刀。
同樣20歲左右就成名的他,和錢水桃一樣,在某天突然被領導通知要為重要人物理發,等路上才知道是去給毛主席理髮。
時值寒冬臘月,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澡的毛主席,這時正在冬泳,於是周福明只得先在屋裡等下。
不知道是出於緊張還是暖氣太熱了,他不一會兒就被汗水打溼了後背。
而他此刻在想的問題,則是如何稱呼毛主席。他不知道該喊爺爺還是什麼,於是就問了毛主席的衛士封耀松,封耀松說叫毛主席就行。
不一會兒,毛主席游完泳回來了,離周福明還有一兩米遠的時候就伸出了手,周福明激動地一邊喊著毛主席好,一邊緊緊握住毛主席的手。
毛主席看他這麼緊張,於是就讓她坐下來聊一聊。當主席問他名字是哪三個字,他說:“周總理的周,幸福的福,光明的明。”
毛主席聽後立馬說道:“你這個名字很好啊,既有福了,又光明前途啊。”,這裡也和錢水桃的經歷比較相似。
聊了一段時間後,毛主席看周福明不緊張了,於是就準備讓他幫自己理髮,可接下來發生了一件比較可愛的事。
放鬆下來的周福明認真地為毛主席理髮,理完髮後準備刮鬍子,發現毛主席憋著氣、鼓著嘴。
毛主席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也很暖心,就是為了方便周福明,覺得鼓著嘴會好一些。可這樣其實反而不方便周福明刮鬍子了,因為怕不小心颳著主席。
於是周福明趕緊跟毛主席說:“主席您千萬不要憋著氣,您隨意,我刮到什麼地方,我的手指都會到那個位置,您就放心好了。”
聽到這話,毛主席才把整個人放鬆了下來,這也可以說是兩個人的第一次“合作”。
四天後,毛主席又前往了廣州,不過3個月後又回來找到了周福明:“小周啊,把你帶到北京去,你同意不同意啊?”
能夠一直為主席理髮是無數理發師的心願,而此刻周福明終於能夠達成這個心願,於是他連忙回覆:“主席,沒問題,我同意。”
可主席並沒有直接讓他跟自己走,善解人意的毛主席又接著問他:“莫急啊,還要有兩個條件:第一,要去問問你的領導同意不同意;第二,要去問問你的家人同意不同意。”
周福明一聽,笑著回覆道:“主席您放心,沒問題,我的家人我做主了。”
毛主席知道周福明已經結婚了,所以又提起了他的妻子:“不要太大丈夫了哦,她也是半邊天嘛。在我身邊工作非常辛苦,不能回家,很少休息了,要回去商量一下嘛。”
於是聽從毛主席的話,周福明跟領導和妻子都說明了情況,也都獲得了他們的理解與鼓勵,隨後就跟著毛主席去了北京,並且此後幫毛主席理髮17年,一直到1976年毛主席逝世。
到了北京後,毛主席對周福明囑咐道:“我理髮不多,一星期不過兩次,你年紀輕輕應該多做點工作,也好鍛鍊鍛鍊自己。跟著衛士長值值班,做點管理工作,你看行不行?”
於是周福明開始跟著衛士長值班,學習怎麼做好一名衛士。
兩年後的,因為老衛士都退伍了,所以周福明就開始了獨立值班。他不光是毛主席的理髮員,同樣也在保衛著毛主席的安全。
能夠跟著毛主席17年,不光因為他高超的理髮技術,也因為他聰明、點子多。有次他跟隨毛主席去廬山,因為白雲從屋內“路過”,導致香菸也跟著容易受潮。
於是周福明就在知道毛主席準備吸菸前,提前五分鐘用燈泡把煙烘乾,這樣不僅不潮,還更好抽了。
毛主席一邊抽著煙,一邊笑著誇獎他:“多少年多少人沒能解決的問題被你給解決了。”
因為毛主席不能用頭油和髮蠟之類的東西,但是不用的話頭髮又會蓬鬆起來,那麼怎麼不用吹風機給毛主席的頭髮定型呢?
其實根源還是毛主席的髮質情況比較硬,所以把頭髮“變軟”之後,就容易得多了。
於是他就先用熱毛巾讓毛主席的頭髮軟化一些,然後再用蓖子,也就是左右都有密齒的梳子,一直梳知道頭髮變柔順。
由於有了他對細節上的把控,之後毛主席在各種場合中露面時,讓人覺得主席一點也沒有變老,因為主席看起來還很有精神。
不過偉人終究還是人,終有逝去的那天。1976年9月9日,毛主席與世長辭。這一年,是周福明與毛主席相處的第17年。
主席去世後過了幾個小時,他接到通知,要他為主席理髮、整理遺容。周福明一邊痛哭流涕,一邊跪著為毛主席理髮,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後來他接受採訪,回憶起這件事,是這麼說的:“老人家那麼安詳,好像就是在休息,我不忍心驚動主席,就跪下來給他理鬢角的頭髮。然後我平躺在主席身旁,和他一個姿勢,為他修剪耳後和後腦勺的頭髮。
我最後一次給主席精心地颳了鬍子,擦了臉,老人家似乎又精神起來。”,後來他還為毛主席扶柩守靈。
1996年,雖然周福明從中央警衛局退休了,但是他的任務還沒有結束,接下來他接受了一個自己嚮往已久的工作——管理毛主席故居。
這位毛主席喜愛的理髮員、“最後的衛士”,在毛主席在世時就對毛主席體現了無微不至的照顧,毛主席離世後,他更是堅守著自己“衛士”的崗位,選擇繼續守衛著毛主席的故居。
而不論是周福明還是錢水桃,每當回憶起與毛主席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裡除了自豪驕傲,也充滿了對毛主席的深深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