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有一個空氣汙染比較嚴重的區域,這地方面積比較大,煤煙和粉塵都很多,所以附近的花花草草普遍都是黑不拉幾的,這當然不是本色,而是被薰染的,但巧的是在這地方生活的一種飛蛾居然也都是清一色黑翅膀。可是這個物種在其他地方几乎都是淺色的,這是為什麼?
估計很多人都會說,這不就是物種巧妙運用偽裝色的例子嗎?長成黑色,能跟環境融為一體,這才是與時俱進的本領。換句話說,這就是人家飛蛾的智慧。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種飛蛾有智慧,或者是有意願去做出改變,那它為什麼不是整個群體都變色呢?乾脆全都長出迷彩色,或者是能夠迷惑天敵的通用顏色不是更好嗎?不管在草裡還是樹上都能自然隱蔽那多厲害,為什麼單單隻有這個汙染區的飛蛾才有與時俱進的智慧呢?
或許也會有些人不同意飛蛾有智慧,他會說這是大自然的智慧,大自然為了讓一個物種延續下去演化出的功能。
但這麼說問題更大了,地球上天天都有物種在滅絕,大自然就不管了嗎?怎麼就只跟這種飛蛾關係密切呢?再說了,這個地方的汙染是工業發展形成的,這麼短的週期物種真能來得及完成這種演化麼?
所以這個時候,就得找找是不是還有另外一種原因。
咱們設想一下這種環境,在一個被煤煙燻黑的樹叢裡什麼最顯眼?當然是顏色越淺越顯眼了,那些淺色的飛蛾你看得見,鳥也看得見,所以淺色的飛蛾最容易被鳥吃掉,越顯眼越容易暴露。
但是有一種基因發生突變的,數量很少的黑翅膀飛蛾,恰恰因為顏色與背景近似,所以很幸運地避開了。隨著時間推移,淺色的大量被鳥吃掉,黑色的由於隱蔽性得以大量繁殖生存,生存率巨大的反差出現了。而剛好在這個合適的時機,這個結果被人類發現了,所以馬上得出一個觀點:是本地飛蛾因為需要演化出了偽裝色。這個,就叫因果倒置。
故事往往就這麼簡單,所謂大自然的選擇,其實沒有計劃沒有目的,甚至有時候就是單純的被天敵吃成的這副樣子。
所謂演化,最終還是要靠攜帶特殊基因的繁殖成功率。說得直白點兒就是:解釋權從來都是靠人口在說話。
這一點很像是那個奧卡姆剃刀理論:越是簡單的,越接近真相。你按照我們人類的常規邏輯去歸納推理,推得越多可能錯得越遠。
荀子有一篇文章寫得特別好,叫《天論》,開篇第一句就是: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大自然執行有自己的規律,跟你是誰沒關係。你是堯舜禹,照樣該打雷打雷,該地震地震;你是暴君,說不定還風調雨順。不要用你的立場揣摩天地,你以為你一思考,祂就會發笑,其實不會的。我們太微不足道了。
別說大自然沒有人格,就算有人格,我想我們也沒有逗笑祂的能力。
再說了,祂真笑了,你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