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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插畫師 藍聖傑 @Blue流 成為單親父親後便開始用插畫記錄著育兒成長的日常,既是新手奶爸的成長日記,也是陪伴著孩子童年的回憶。每一張,都非常治癒!
一手工作,一手帶娃。有過帶娃經歷的人都知道,太不容易了!
給寶寶洗衣服、衝奶粉、換尿布、餵飯,這些都是由自己完成。非常的疲憊,但是每當想到孩子,又充滿了力量。
隨著孩子的成長,故事也越來越多。
其實插畫不是重點,每張畫裡的故事才是最溫暖的。
我們家是畫室。 兒子看我在畫圖也技癢想畫。 「把拔我要紙畫畫。」 「把拔我快畫完了。」 「把拔你看我畫的。」 我們像畫畫師徒,只是他畫他的,我負責讚美。
我邊畫他邊玩。 我畫出街道馬路鐵軌, 他學起火車跑的聲音, 讓一輛輛小車在上頭駛過; 指揮我畫地圖,要更彎的軌道,更多路口…… 或許遊戲的本質,就是創造。
陪兒子玩賽車,我忍不住指揮。明明是很簡單的反應動作, 偏偏小朋友就是做不到。忽然意識到自己變成他玩電玩的壓力了。可是他玩到身子都歪向一邊了, 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在轉彎。於是,我也跟著歪著身子, 大喊兒子加油。
抱著他看卡通,我比他還緊張。 因為他常常看到大叫,忽然站起來撞到我下巴。 所以我緊盯螢幕,現在播到哪了,有沒有任何會讓他興奮的段落── 還好,主角正在閒話家常,英雄還沒上場。
給他一把雷射槍,按下去會發出「丟丟丟」的聲音。 他按下鍵,我假裝被射到,常常來個措手不及。 還要表演很多種死法給他看。 啊,雷射槍怎麼還有電?
「碰」一聲,壓下彈珠,彈珠在瓶中滾動。 想拿到彈珠,仰頭喝,彈珠又塞住瓶口。 怎麼看彈珠汽水都像整小孩的玩意。 我幫兒子取出後,他玩沒兩下就膩了。 童年就像那摸不著的珠子,遠遠看,才珍惜。
他沒在管的直接跳上來,壓得我超級痛。 「厚,爸爸很痛欸。」 結果他更開心,還起身準備再一次。 他興沖沖的,受害者我卻在想,他現在還小隻,之後越長越大怎麼辦? 還是我以後會懷念「被跳」的日子? 我有這麼自虐嗎?。
他收沒兩下又開始玩,玩沒幾下──推火車駛過上一刻才被他拆下又重組的軌道──彷彿注意到我的目光,才又緩緩的開始收拾。 拆了再組,組了再拆,我在旁看了都快忍不住幫他。 因為小朋友的時間用不完,虛耗在收與玩之間,也不會覺得是虛耗。 等長大一點,才會覺得時間叫作青春。
他喜歡電車,我就用廢紙箱加廣告顏料幫他做一臺。 完成後,他立刻坐進去,喊:「出發囉!爸爸快上車。」 只是我坐在地上剪紙箱剪了一個小時,早已腰痠背痛。 別人買玩具跟小孩同樂,我只能做玩具讓他獨樂樂。
他很愛看挖土機,每次路過我們總會停下來,常常一看就是半小時。 我好奇挖土機對他的魔力是什麼? 是不是因為重複挖起放下的動作,給人一種世界以很簡單方式在運作的感覺? 隨即又想到,小朋友的世界應該本來就很簡單吧,這是我自己的投射。 於是,我們又看了半小時的挖土機,各懷所思。
我習慣買花放花瓶,兒子看見了就說:「家附近有花啊,我去摘。」 只見他小小的身體在一片綠裡東忙西忙。 摘完回家,他把摘來的小花握得緊緊,花莖都爛掉了。 小花太短,只能「掛」在花瓶邊緣。 這詭異的花瓶卻也挺可愛的。
小孩是城市裡的活水,公園是裝著他們的容器。 遇到有蠟筆可以塗鴉的公園,小孩就成了公園的一部分。 畫著畫著,他把自己變成公園—— 沒有規則,讓人摸不著頭緒,同時充滿生氣。
陪小孩玩遊戲,更多時候是演技考驗。 「你在哪裡?爸爸找不到。」 還得裝作沒聽見他得意發出的竊笑。 結果他躲著躲著,因為太熱想吹電風扇,越露越外面。 「抓到你了。」 「齁爸爸作弊。」 明明是你自己跑出來的欸!
帶小孩上電影院,每分每秒都讓人無法鬆懈。 開演沒多久他就坐不住,開始前前後後變化姿勢。 明明是同樣的卡通,在家他可以看一個小時動也不動, 到了電影院卻如坐針氈。 我看了看手錶心想:他最多隻能再忍耐二十分鐘吧。 果然,這部電影對我們來說只有半小時。
鮮奶都插隊 為了怕採買過程中需冷藏的鮮奶離開冰箱太久而變質,我總是結帳前才會把鮮奶放進推車,小朋友最喜歡的零食就被壓在底下,所以他總是站在結帳櫃檯旁,迫不及待地看著每樣商品刷過條碼,一直問:「我的餅乾勒?鮮奶都愛插隊」兒子阿,你先等等,爸爸先把生鮮和需要冷藏的鮮奶放進保冷袋就輪到你的啦。
購物籃商品琳琅滿目,還沒結帳,兒子便想拿起來。 「等一下嘛,還沒結帳。」我說。 忽然想小朋友是如何理解消費這件事的呢? 店員刷過商品「逼」一聲,付錢後,才變成自己的物品—— 這過程其實是種儀式性的交換。 還是其實小朋友根本不用煩惱錢?例如布丁就是要拿來吃的。 只聞他在旁嚷嚷「把拔布丁⋯⋯」
每次結帳他都站在旁邊喊「把拔把拔我也要。」 今天讓他結帳試試看,結果鈔票拿在手上,一動也不敢動。 我推他說,「先把鈔票給人家喔。」他才緩緩伸出手。 「記得要找錢喔。」他默默接過錢。 滿滿的零錢都快溢位了小小的手。 我看著手機上的電子支付想: 未來的小朋友是不是就沒辦法體會用錢交易的觸覺了呢。
經過五顏六色的販賣機, 兒子好奇的說:「把拔把拔你看這個。」「把拔把拔這是什麼口味?」 兒子跟我於是有了一個小儀式: 他選一個包裝看起來最酷的,我們一起試喝踩雷。 「把拔這個好難喝。」 「是你選的喔。」我回答。
小朋友都有選擇障礙嗎? 他左看右看,拿起又放下,我聲聲(無力的)喊:「快點快點。」 最後他說:「那爸爸幫我選。」 本來以為是一線曙光,我選好之後他又說:「我不要這個。」 原來只是假我之手執行他的選擇障礙。
扭蛋這事,有點亂花錢,一次就一個便當的錢,扭回家了也是亂丟,但還是會忍不住去扭。 他在店裡東張西望好久,終於找到想扭的玩具。 事前,已經跟他說不一定會扭到想要的,結果扭出來不如他意,他還是哭了。 之後再去扭一次,又沒扭到想要的,不過他自豪的跟我說: 「這次我沒有哭喔。」
蹲下跟兒子說話,一抬頭才發現他只看得到玩具盒底部。 瞬間感到驚訝又納悶: 究竟他以前是怎樣選玩具的? 還是其實以前都是我在選玩具? 於是跟兒子說:「你看不到,我抱你看。」 雖然兒子越來越大了,但還是無法看到所有玩具。 等到他能看到所有玩具的那一天到來, 他是否還需要玩具? 還需要爸爸抱起他?
「你變好重,爸爸沒辦法一直抱你,要不要自己用走的?」 說完,兒子仍在街上大哭了起來。 利誘他「走回家看卡通好不好?」不成。 改用恐嚇「不走的話,你今晚要睡這裡嗎?」也沒用。 兒子忽然沒由來的說:「我長大了啊。」 是啊,變重是因為長大了。 是我計算路程時,沒把兒子長大變重,自己可能無法多抱他納入考量。 於是,我也停在路邊。 坐著,多等他一點時間。
出門牽著兒子的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白嫩的小手看似被時間遺忘,不像身高,用看的就知道主人長大了。 某天逛街不小心在人海中鬆開他的手,趕緊再握住, 這時才驚覺,沒想到他已經這麼大了呀。 前方國中生迎面走來,不禁心想, 他們這個年紀不會牽父母的手了吧? 我手中的這隻手還能牽多久呢?
經過夾娃娃機,他一直瞧,我便讓他夾夾看。 結果時間到了,他還沒把夾子放下去,只好當作繳了十塊錢的學費。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繳了好幾個十塊學費, 我忍不住說:「爸爸幫你夾好不好?」 結果,我也夾空了。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下次再來練習吧。」我只好草草的說。
兒子從鞦韆上摔倒了,哭得有點慘,旁邊還有很多小朋友在看。 我跟他說:「很痛就哭吧,覺得丟臉也沒關係。覺得難過想哭,不是丟臉的事。」 後來我跟他再次挑戰盪鞦韆。 這一次他盪得很高,有種在天上飛的感覺。
抱著兩顆籃球一大一小,來到公園。想像中充滿父子情的運動時光,其實是你丟我撿的遊戲—兒子怎麼投都投不進,有時連方向都丟錯。怕他感到挫折,便趕快去撿球,要他再接再厲,來回十幾次,他還沒累,我先累了。結果運動時光比較像熱身,我好像兒子的寵物狗。
兒子受傷時,總喊著要我「呼呼」。 「爸爸幫你呼呼,不痛了喔。」他才收起眼淚。 這種被人絕對信任的奇妙,只會發生在小孩對父母身上吧。 什麼都還不懂的他們,唯一懂的,就是有一個大人會在他們受傷時出現。
曾幾何時, 才發現我們周遭的東西都是「大人的高度」, 小孩搆不著,不代表他們用不到。 在洗手檯加了墊高椅,現在兒子可以獨自刷牙了。 看他有點艱辛的拿牙膏、牙刷,刷完再放回, 臉上有一絲神氣。 是不是覺得距離大人更近一些了呢?
叫兒子刷牙要吐泡沫,他卻「嗚嚕嚕」的張口,任泡沫流下來。 我才意識到,原來吐泡沫這麼簡單的事,對小朋友來說也是要學習的。 很多時候我們都忘記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只要求小孩跟我們一樣。
幫他刷牙,常常是忙了一天之後,有時會恍神拿錯牙膏。 「痾啊痾啊。」無法說話的他,張著口發出聲音,我才知道慘了。 他急忙吐掉,說:「厚,爸爸,很辣!」 為了防範未然,便把他的兒童牙膏跟我的分開放。 不過,有時我會忘記,隨手又把它們擺在一塊。
小朋友很喜歡穿大人的鞋子。 「把拔你看,我穿你的鞋。」出門前兒子對我喊,像是想證明什麼。 是抱持好玩的心,還是想趕快長大呢? 又或是對自己跟我越來越像的期待?
兒子說鞋子變緊了。 我伸出手指放到他的腳掌跟鞋之間。明明還有一根手指的縫隙啊。 但隨即想到,這時要以誰的手指為準才對? 兒子看我維持這姿勢發呆,覺得沒趣,一溜煙跑走,彷彿鞋子又合腳了。 留下我在原地,思索這問題。
當爸爸後,開始學煮菜,不過都是很簡單的料理,例如蛋包飯。 每當我快要煎失敗,兒子就會跑過來說「好香喔」, 一面眼巴巴的看著鍋子,一面帶著崇拜看我,真是不可承受之重。 是不是再怎麼手忙腳亂的父母,在小朋友眼裡都像英雄?
煮太多了,兒子心滿意足的說好吃好吃, 我則在內心估算自己要吃幾天份的炒飯。 忽然明瞭以前媽媽吃剩菜剩飯的苦心。
有陣子兒子會半夜哭鬧,是俗稱的「夜驚」, 在老爸老媽建議之下,便帶他去收驚。 收驚婆婆問了姓名,拿香在他身上繞過一圈, 結果他看起來百無聊賴,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 或許這東西更多時候是給大人安心用的吧。
廟宇藻井繁複壯麗,底下人們各懷所思。 帶兒子拜拜,我行禮如儀,他事不關己。 一面拜神,一面擔心他拿香危險。 拜了半天,內心最多的祈禱是, 拜託兒子不要燙到人。
人們趕著上班,我趕著推他上學。 尖峰時刻,車輪常常不小心撞到別人的腳,或在擁擠的捷運車廂擋到人。 雖然路人大多笑笑說沒關係,但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想起以前自己上下班的時候,遇到推著小孩的爸爸或媽媽,是不是也有相同的耐心?
爸媽都有一種特異功能,在一堆小孩中一眼就能找到自己的小孩。 即使孩子們身著一樣的制服,剪差不多的髮型。 看動物頻道時,母獸在一群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小獸裡,叼起抓起自己的骨肉,大概也是一樣的道理吧。
當爸爸後的另一個副作用, 是隻要聽到人叫「把拔~」就會回頭,彷彿耳朵立起來的警覺。 即使知道兒子不可能在這。 成為父母,不止是心靈的改變,連身體也會被訓練。
沒有羞恥心的年紀,才能公眾挖鼻孔, 而且挖得怡然自得。 兒子便是在這樣的年紀。 我遞上面紙,小聲跟他說要偷偷挖。 他則大聲反問為什麼要偷偷? 我一時語塞。 兒子繼續扮演窗邊獨特的風景。
首先是被安全帶綁著,轉身困難, 再來是方寸空間裡,怎麼動都會撞上東西。 雖然小孩的飛機餐會提早送來,但我還是手忙腳亂。 他悠哉的一口吃一口不吃,我只能深呼吸,告訴自己: 「還要坐很久的飛機,現在生氣,就輸了。」
他愛看電車火車,愛屋及烏,也喜歡跟司機打招呼。 這天他對京急本線的司機先生說:「唷呼。」 司機先生也回一聲哈囉。 語言不存在,因為小孩有自己的語言。
我一手抱他,一手握著拉環,同時煩惱等等在哪一側下車。 他滿臉好奇的張望,不覺辛苦,像微服出巡。 旅行的想像原來是從搭上擠滿人的電車開始破滅, 或著成真。
在日本搭電車時,為了看列車駛過鐵路, 他總會拉著我穿過層層人群到最前的車廂。 一會兒,他便看得入迷,好像眼前鋪展的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 又過了一會兒,我的手已開始發痠── 不夠高的他,踮起腳也看不到,我只好抱著他。
「把拔這臺車好特別。」兒子首先注意到這臺別緻的古董車。 「哇,好漂亮的老車。」我回應。 「好漂亮的老車。」兒子重複我的話。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老車是給老人坐的嗎?」
「喀嚓」一聲真的能捕捉瞬間嗎? 有了小孩後,我開始懷疑這件事。 帶他出去玩,走上長長的階梯; 我一隻手背推車,一隻手拿起(很重)的攝影機說, 「等一下,爸爸幫你拍張照。」 結果他約莫轉頭0.5秒,就回頭衝上階梯最高處。 我看著模糊的照片,心想小孩真的是風的孩子。
他看迴轉壽司入迷,問我這些怎麼來的, 還一直想伸手拿,我囑附:「選好再拿,下好離手。」 跟不上轉盤速度的他,盯了好久,一盤又一盤過去。 「好啦,爸爸幫你拿。」 「不要,我要自己拿。」 於是,又一盤一盤的過去了。
安靜的書店像驚弓之鳥,被我的呼喊嚇醒。 專注在書本上的日本人對我施以略略譴責的眼神。 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喊的是我兒子的名字。 他正津津有味的讀著看不懂的繪本。 我像不速之客,在書店一邊找人一邊吵人。
我有懼高症,他沒有。 想起小時候,我也沒有懼高症,娛樂設施都坐第一排, 大學時坐摩天輪才突然發現自己懼高。 眼前是超高的摩天輪,還好他沒有喊著想搭。 我不禁想:對高度的恐懼,是不是來自長大後的畏縮?
據說錢湯在日本越來越少見,便趁這次旅行帶他去體驗。 路上他問我:「為什麼不在家洗澡?」 「因為……」結果我答不出來。 「反正就是因為很好玩。」 到門口,我看著日本風十足的招牌說。
「欸欸,熱水很燙,不要碰。」 一面洗澡,一面看顧他,完全無法分神。 洗完身體,怕水的他不敢泡湯,我則因為覺得太燙,一下就出來。 我們的錢湯行大概只有三十分鐘。非常符合觀光客。
「爸爸我要看平交道。」 我正想平交道有什麼好看,才意識臺北市沒有平交道, 他是沒看過平交道的小孩。 柵欄落下,緊報聲響起,電車快速透過。 整個街道像是暫停了一拍。他也一樣。
在山手線等電車。 周遭都是當地上班族或學生。 他們的起點與終點都很清楚, 我們則是抱著想像與未知在出發與抵達。 旅行就是落地後緩慢的印證對當地的想像。
三催四請之下,他終於準備「就寢」──有種在服侍帝王的感覺。 我正準備滑起手機,結果他一轉身(還拿著玩具),說:「爸爸不是要睡覺?」 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 「對對對,爸爸關個手機。」 順便宣導一下,在黑暗裡滑手機是不良示範。
他常常睡到滿身汗。 夜裡,我替他擦乾。 因此,他不知道自己總是睡得汗流浹背。 小時候都覺得爸爸媽媽好像不用睡覺, 現在才知道他們是在我睡時忙東忙西。
以前我很納悶他為何那麼怕水,試過許多方法讓他不要那麼害怕,都沒效。 直到有天我們一起泡澡,還帶了一堆玩具。 隔天沖完澡,他對我說:「我們還沒泡澡欸。」 我才理解到:「水」對他而言是全新的事物,會害怕陌生的東西很正常。 至於「玩」,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 「可是今天我們已經洗過澡了欸。」 「但是沒有玩到水。」 咦,怎麼好像又多了新的麻煩。
晚上九點,正是許多人忙著追劇滑手機上網聊天的時間。 至於我,則要開始幫兒子刷牙洗澡,洗衣服,洗便當盒,還要哄他睡覺。 有時在外忙了一整天,仍不可免這一系列步驟。 準備睡覺的是他,睡眼惺忪的卻是我。
當爸之後,我被迫向舊的自己告別,或者說,努力逼自己告別。 潔癖就是一例。 在外陪他上廁所,他需要我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我便得憋氣蹲在地板上。 久而久之,「新的我」也養成了觀察廁所的眼光: 最好趁在百貨公司時,問他要不要上廁所,因為最乾淨;在捷運站時,是第二選擇;公園嘛,能免則免。 「什麼,為什麼剛剛在百貨公司不想上,走到公園才想上?」 當然,以上對話只在我腦海中,我還是乖乖蹲著陪公子如廁。
怕水的他居然想去游泳池? 原來是跟著一群朋友起鬨,因為太興奮,完全忘記自己怕水。 他腳碰到水的一剎那,喊:「爸爸我好怕。」 「不會很可怕啦,你快點下來。」 聽著朋友的聲聲呼喊,他也只是巴著我不敢下水。 看起來真有點可憐。
夕陽無限好,興致一來,便騎單車載他到河濱。 他指著前方由黃變紅的太陽,變出各種童趣的形容, 我卻開始擔心忘了帶防蚊液,是不是該帶一件薄外套,等等晚餐要吃什麼…… 夕陽無限好,只是大人無心欣賞。
我開車,他坐在後座安全椅上,一直伸出雙手,說要吃棉花糖。 我正納悶,抬頭一看,原來是遠方的雲在跟他玩。 他大喊:「爸爸你看,有蝸牛!」 無盡的雲,像他漫無邊際的想像力。 其實兒子的高度,只看得到雲...
每個父母的手機裡應該都有上百張小孩的照片吧? 明明這張跟那張一模一樣,還有好多張根本拍糊了,卻捨不得刪除。 拿給旁人看,對方只說:「為什麼一樣的姿勢要拍四五張?」 大概只有為人父母知道每一張哪裡不同吧── 是當下空氣裡的感覺,讓人覺得:「啊好可愛!」所以忍不住按下拍照鍵的瞬間。
「這是我小時候欸。」 兒子看著兩年前的照片說。 我雖心想「你現在也是小時候。」 但還是對他說:「嗯,你現在有比較大一點。」 他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己「小時候」,像個小大人。
看完真是,太治癒了!太好哭了!!
每一張都能能傳遞出父親對孩子深深的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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