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孟京輝導演在b站上上線了他的經典話劇《戀愛的犀牛》2003版的官攝修復版,結果熱搜瞬間被段奕宏、郝蕾的幾個片段佔據。
兩人都帶著一種原始的張力,這種張力讓人頭暈目眩。這刺激,可比他們的新劇《八角亭迷霧》看著過癮。
《戀愛的犀牛》是廖一梅1999年完成的劇本,由孟京輝導演。作為先鋒話劇的代表之作,從它被搬上話劇舞臺至今已經有22年,依然經久不衰。
據說最早他倆是商量著先看看能演多少場,沒人看的話廖一梅就寫劇本還錢。沒想到的是,上演兩週後場場爆滿,原本只能裝350人的小劇場有時甚至會擠進去四百多人。
誰承想這一下就改寫了中國小劇場的歷史。
“犀牛”其中許多經典的臺詞和情話,直到現在還被年輕人們摘抄到筆記本里。就像海報上那幾個大字寫的一樣:永遠的愛情聖經。
總的來說,《戀愛的犀牛》講述的應該是一對“瘋子”歇斯底里的、走火入魔的愛情。
一個年輕的犀牛飼養員馬路,愛上了鄰居明明,而明明卻只愛一個在劇中沒有露面的前男友陳飛。兩人經過一番糾葛後,馬路明白兩人之間沒有希望,於是他綁架了明明,並親手殺死了他自己最心愛的犀牛。
《戀愛的犀牛》在表現手法上有超前的先鋒性,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犀牛、表現兩人激情戲的跑步機、巨大的紅布、投影等等舞臺裝置……
以及非傳統的表現手法、如詩一般令人驚歎的臺詞……這些或許都是《戀愛的犀牛》成功的原因。
從首演至今它已經有了多個版本,還在國內了創下了小劇場話劇的演出記錄,但是拋開戲劇技巧或故事本身,最令人久久回味的,還是女主角明明這一角色。
我很喜歡明明,她愛得肆無忌憚,同時也愛得熱烈低微。
明明的愛情,是這樣的:
“或許有一天月亮靠近了地球,太陽直射北迴歸線,季風送來海洋的溼氣使你面板滑潤,蒙古形成的低氣壓,讓你心跳加快,或許只是你內心的渴望,月經週期帶來的騷動,他房間裡剛換了燈泡,他剛吃完橙子留在手指上的清香,他剛刮的鬍子刺痛了你的臉,這一切作用下神經末梢麻嗖嗖的感覺,就是所說的愛情。”
吳越是第一個明明,她飾演的明明有一種靈動、俏皮感。
許多人認識她都是從《我的前半生》開始,在“前半生”中,吳越飾演了“教科書級別的第三者”。由於凌玲的成功,她遭受了許多無端的謾罵,但這恰恰應證了她的演技。
我一直覺得吳越的長相可以說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典型代表,她的美是氣質上的內斂,是靈動而又深刻的底蘊。
她出身於書香門第,父親是書畫家吳頤人,師從豐子愷的大弟子錢君陶。在這樣的薰陶下,她養成了一種沉靜的、淡然的美。
19歲時,她以專業分第一的成績考入上海戲劇學院,畢業後就在上海話劇中心工作。憑藉著過硬的專業素養,1999年,27歲的吳越遇見了《犀牛》。
不得不說孟京輝是一個極其擅長挑選合適演員的導演。作為第一版明明,吳越成功地讓這一隻犀牛闖出了一個開門紅。
吳越版的明明留著短髮,明亮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倔強,或許正是這幾分倔強,才讓人感覺這一版本的明明十分執拗。
這樣的吳越,這樣的明明,對愛情的歇斯底里和對不愛的人心狠冷漠,在熱烈的同時又有一種美麗的破碎感。
一襲白裙在聚光燈下顯得單純而美好,直到現在,吳越的明明依然是不少劇迷心中的白月光。
而這第一版《犀牛》的成功,也為之後犀牛的持續奔跑奠定了基礎。
2003年,郝蕾接過了明明這一角色,這次孟京輝導演釋出的修復版官攝正是她這個版本。
提到郝蕾,你一定能想到一連串的文藝電影,她特別又迷人,只需要看她一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靈氣。
郝蕾是許多人心中“最明明”的人,不得不說,她的個人特質與明明這個角色的確有許多相似之處,夠野,夠勁兒,有慾望。
她還在上戲上學那會兒,曾去看過《戀愛的犀牛》。在劇院的後臺,編劇廖一梅第一次見到她。
許多年後,廖一梅對她說:“那時候你身上就有股特任性的勁兒。那個勁兒特別像《犀牛》,是控制不了身體裡的能量、慾望、荷爾蒙,所有一切對世界的企圖都要從身體裡噴出來的感覺。”
如果說吳越的明明是白月光,那麼郝蕾的明明則是一朵破碎的野玫瑰。她的長相是明豔的,水靈靈的一雙眼睛含著情,明媚的同時帶著深刻的故事感,給人很強的性吸引力。
在2003版的《犀牛》中,我印象最深的,是郝蕾現場演唱的《明明之歌》:《氧氣》。
修復版上線後,知名樂評人耳帝也再次轉發了他對郝蕾歌聲的評價。
她的音色帶著飽滿的情緒感知,和表現能力,把糾葛的愛戀在這首明明之歌裡唱了個明明白白。在唱這首歌的時候,她不一定是話劇演員郝蕾,但她一定是明明。
最早知道齊溪,是在電影《下海》。這部影片在2017年釜山電影節展映,導演是比利時的奧利維耶·梅斯。
當中的主演都是文藝片老面孔:耿樂、齊溪、曾美慧孜。齊溪飾演的是女主角張麗娜,獨自來到巴黎工作,卻因生活所迫不得已下海賺錢。
所以在我心中,齊溪的tag就是文藝、冷感。
個子高的人大多容易駝背,但因為她從小練芭蕾的緣故,身姿很挺拔。站那裡,就像有根線吊著似的,精氣神特別足。
她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五官多為銳角,單薄的嘴唇、少肉的鼻樑,走向趨勢都是乾淨利落的直線條。
稍顯突出的顴骨和微凹的兩頰,帶給她與生俱來的清冽氣質,也有一種與世事抗爭,桀驁不馴的執拗。
而這樣的齊溪,最能刻畫出明明對於愛的神經質和執著,表現出那股自我、偏執的勁兒。
同時,她所扮演的明明,有一種和常人不同的超脫感,也許正是她外形上的特質才成就了這一版本明明的獨到。
其實齊溪至今也搞不清自己如何得到演明明的機會的。當時孟京輝工作室在招人,同學介紹齊溪去試試,結果她迷迷糊糊的就被選進了孟京輝工作室。
進工作室的前兩個月,她本不知道自己要演什麼,整天就是跟大家邊排戲邊嬉笑打鬧。後來有天戲排完後,孟京輝突然走過來對齊溪說:“齊溪,你演明明。”
這時候,她連明明是誰都不知道,關於《戀愛的犀牛》她最熟悉的是“鑽石型鑽石牌鑽石牙刷”。所以最初她根本沒當回事,也沒有費勁地背詞,就演了個“特別任性、特別拿自己當回事的姑娘”。
2008年,《戀愛的犀牛》成為了北京蜂巢劇場開幕之作,從此中國戲劇演出史上有了第一部定製劇場演出的戲劇。
吳越看完後跟齊溪說:“齊溪,你是演得最好的。”
2009年的時候,導演孟京輝說:“《戀愛的犀牛》具有旺盛的生命力,10年來,四版演員演出了220場,每一版的演員都是青春的炙熱的,他們帶給觀眾能量,那是一種勇敢的、真摯的、無所畏懼的能量,可以戰勝一切。”
時間過得很快,又一個十多年過去了,從1999到2021,犀牛永遠在奔跑,有不同的年輕人成為年輕的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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