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荷塘月色!
想這個題目想了好久,一直未敢著筆,朱先生的荷塘月色,如詩如畫,先生行文若行雲流水,我怕我寫了,是對先生文筆的褻瀆,然而這些天想起來,總是自己勸自己,先生的荷塘月色是先生在清華的荷塘親眼所見,有感而發,我也是啊,雖文不及先生,感悟更無先生的境界,然而我也是去了荷塘的,寫下拉呱,做一個記錄也是好的,如此想便釋然開來……
辛丑年的七月十五,夜風微涼,月色尚好,思念故人,我吃了點酒,把車停在公司裡,自己一個人走著回家去!七月十五,是我國道教的中元節,也是佛家的盂蘭盆節,在我國民間也稱鬼節!古人對於這個節日還是極其看重的,和元宵節,中秋節不相上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先生曾作詩有云:
《中元夜百花洲作》
范仲淹
南陽太守清狂發,未到中秋先賞月。
百花洲裡夜忘歸,綠梧無聲露光滑。
天學碧海吐明珠,寒輝射寶星斗疏。
西樓下看人間世,瑩然都在清玉壺。
從來酷暑不可避,今夕涼生豈天意。
一笛吹銷萬里雲,主人高歌客大醉。
客醉起舞逐我歌,弗歌弗舞如老何。
載歌載舞,放蕩不羈,也寫出了當時中元節的熱鬧,更加袒露了詩人狂放的性格和胸懷!寓情於景,堪稱經典!弗歌弗老如老何?我此時不載歌歡舞,到老了,我還能再做嗎?夜醉百花洲,狂放不羈的一吐胸中鬱悶,一笛吹銷萬里雲!展現了詩胸懷天下的格局和情懷!據說山東德州的中元節也稱放燈節,中元節這一天,大家用果皮,紙張,麵碗製成燈具,並以村街為單位,製作特大紙船,並且用紙紮的目蓮站在船頭,手持九環禪杖,煞是威風,入夜,人們把船隻,和燈具放入河內,順流而下,如天河臨塵,繁星點點,搖洩擺動,一時間燈火通明,蔚為壯觀!
如今的中元節已經大不如前,抑或是我們的心情已經大不如古人,灑脫不羈,古人把道教和佛教完美的融合,緬懷故人的同時,還燃燈指路,浪漫情懷把悲懍之心消化殆盡!向死而生,中華文明上下五千年所傳承的都是生的希望,死亦是生!而眼下已經人心不古,穿過剛剛修好又開膛破肚的彭澤路,向南一轉,是個小路,我也不知道名字,路燈有點暗,但是月光很皎潔,小路就在荷塘的旁邊,或許是喝酒了,我腳步有點凌亂,走在荷塘的東岸邊,向西望去,月亮已經升起了好高,月光投射在池塘的水面上,一隻青蛙跳了開去,蕩起層層的漣漪,顫巍巍的月光晃而慌,突然想起了酒後誤入荷花深處的李清照,一下子心就像這湖面的月光,亂了起來……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說的是盛夏的荷塘吧?眼下已是初秋,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個個盛裝的少女,掩面而立,一時間,彷彿又回到那個盛世,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在湖面盪漾,月色如水,粉紅色的小荷像極了懷春的少女……婉轉悠揚,婀娜多姿!纖雲弄巧,銀河暗渡,怎堪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如此金鳳玉露,良辰美景!怎一個贊字了得……突然想到朱先生那句話,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瞬間就感覺到了朱先生的心動,那種喜愛荷塘的月色,可是卻不喜歡荷塘的現實的胸懷杳然與心!隱隱裡,似乎看到先生凌波微步於小荷之上,低聲淺吟他的荷塘月色,這月色,讓我的心和先生的心近了一些,又近了一些……
庚子年的疫情的陰霾還未散去,辛丑年的金融危機又氣勢洶洶的席捲而來,我的小微自然也難逃一劫……廟堂之上也是越來越密集的發聲,支援之聲可以說是鋪天蓋地,聲震寰宇!或許這也是熱鬧的荷塘,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一波又一波的逼近的浪花越來越滌盪,白花花的月光有點晃眼,我離岸邊又再遠了一點,蛙聲陣陣鼓譟不停,遠處的湖面是某人放的蓮花燈吧,有些孤單的在池塘的水面上搖洩著,顫動著,慢慢的隨著水流遠去了,漸漸的直到看不見……那是一盞心燈,是為故人照亮冥間的黑暗,更讓生者看到生存的希望,光雖微,行久遠!我只是看客,心裡也有了絲絲的暖意……
我也應景胡寫一通,致辛丑年中元節
中元夜,月孤魂,
池塘伶仃悲欲摧!
憶目蓮,孝孃親,
人心不古扯淡人!
荷塘月色燈難尋,
行影淡泊秋風涼,
怎堪忘,蓮花燈,
逝去不見九州空!
天可見,地可憐,
家國情懷存心田!
猶可悲,更可嘆,
世風日下神應遣!
這樣的荷塘,或許也是朱先生想的不看也罷,再見荷塘月色,又馬上要說再見,荷塘月色!早已不是當年的荷塘,更不是當年的月色了……這樣的夜,我的心如同這漸涼的秋一樣,一絲絲的涼意,如同這荷塘的水面,一波一波的漣漪層層的襲來,熱鬧是他們的,涼也是他們的吧?不去理會這些,我快些趕路吧……
觀攬作於觀攬居2021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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