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班下學期，孩子的自主意識不斷增強，因此，在組織活動時，我們會給孩子機會自主選擇自己喜歡的活動。比如，在講故事、播放兒歌時，我們都會徵求孩子的意見：想聽什麼故事、兒歌？在孩子們發表意見後，請他們舉手表決。
這天下午戶外活動前，孩子們有的說想去小山坡玩旋轉滑梯，有的說想去操場騎小車，大家意見不統一。考慮到早晨下過雨，滑梯和小車可能被淋溼了，我決定先帶孩子們過去看看實際情況再做決定。我們先來到操場，發現小車都已經幹了，有的孩子便提出，別去滑梯那裡看了，就在這裡騎小車吧，有幾個最初想玩滑梯的孩子也同意了。我請孩子們舉手表決，只有四個孩子提出還想去滑梯那裡看看，男孩小洲是其中之一。於是，我對孩子們說：“我們這次就先騎小車吧，下次再去玩滑梯。”孩子們基本上都表示同意。
操場上有四種類型的小車，分別是可以四人同騎的三輪小車，可以四人同騎的圓形小車，單人騎的三輪小車（後設車廂，可以運東西，也可以載人），獨輪的塑膠小推車。考慮到車的種類這麼多，有的孩子會這種玩玩、那種玩玩，玩不到幾分鐘就換品種，我覺得這不利於培養孩子的專注力，因此，我請孩子們在這四種小車裡選兩種玩。經過舉手表決，我們確定這次玩四人同騎的三輪小車和單人騎的三輪小車。
在說明遊戲要求和限定的騎行區域後，孩子們四散開去選擇其中一種小車玩了起來，只有小洲默默站在原地，看著大家玩。我走過去問：“小洲，你為什麼不去玩小車呀？”小洲低頭沉默不語，我又問了一次，他小聲地說，他力氣小，騎不動小車，想要玩旁邊的獨輪小推車。小洲個頭小，獨輪小推車是塑膠的，比較輕便，他玩起來確實會比較容易。但看到班上個頭與小洲差不多的女孩騎小車絲毫沒有問題，我想小洲應該也可以做到的。而且，玩哪兩種小車是剛才大家一起決定的，定好的規則不能為了小洲個人的意願而打破。於是，我找來一輛單人騎的三輪小車，說：“小洲，你試試看吧，其實它很輕的，你肯定騎得動。”我把小車推到小洲身旁，但小洲不為所動。這時，我注意到其他孩子騎小車時出現了擁堵情況，趕忙去維持秩序。幾分鐘後，我回頭髮現小洲仍站在原地。我再次來到他的身邊，繼續鼓勵他試試，還自己坐上去騎了一下，想引起他的興趣。“我還是想玩小推車。”小洲小聲地說了一句，又低下了頭，他的左手掐著右手，把手指都掐紅了。看到小洲這個樣子，我猶豫了。我對小洲說：“要不然你就去玩小推車吧。”
小洲剛想去玩，班上另一位老師喊住了他，然後對我說：“這樣做恐怕不合適吧，你允許小洲破例，其他孩子都要亂了。”我心裡很糾結，如果允許小洲去玩小推車，就破壞了大家一起定下的規則，確實可能引起其他孩子的效仿，以後規則都難以執行了。可是如果不讓小洲去玩小推車，他一直悶悶不樂地站在那裡，我也不忍心。該怎麼辦呢？我想，是不是請孩子們一起來討論這個問題？於是，我喊來幾個正在不遠處玩的孩子，向他們說明情況後，問他們可不可以讓小洲玩小推車。個別孩子說可以，但更多孩子說不可以，理由是“我們今天沒有選小推車”“玩遊戲要遵守規則”。我蹲下對小洲說：“小洲，我們剛開始定好規則了，這次只能玩那兩種車，不可以玩小推車，我們不能隨意打破規則。”聽到幾個同伴和我的討論結果後，小洲抿著嘴，小臉漲得通紅，僵直地站在原地，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這時，小洲的好朋友豆豆騎著小車過來，對小洲說：“小洲，來玩小車吧，很好玩的。要不，你坐到後面車廂裡，我來帶你。”我趁機說：“小洲，你如果不想騎小車的話，也可以做乘客呀！你看，豆豆想騎車帶你玩呢！”但小洲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活動結束。
面對這一情況，我感到很糾結，也很困惑。那麼多種車，總得有個選擇，我和孩子們一起決定了這天的戶外活動是騎哪兩種小車，規則既然定下了，就不宜隨意打破。活動過程中，我一直鼓勵小洲嘗試騎小車，也有同伴來邀請小洲一起玩，但小洲寧願一直站著也不願加入。作為教師，我應該堅持原則，還是應該更有人情味一些？當班裡多數孩子的需求與少數孩子的願望產生衝突時，我該如何應對呢？
其實，其他活動中也有類似因為經歷選擇的過程而導致某個孩子在自己的願望得不到滿足後出現消極情緒的情況。比如，有一次在餐前講故事環節，我問孩子們想聽什麼故事，東東提出想聽《狐狸阿威賣鞋子》，但更多孩子表示想聽《超級明星大恐龍》。大家舉手表決後，決定聽《超級明星大恐龍》。東東就背過身，捂住耳朵，氣鼓鼓地說：“我不要聽了！”東東的好朋友清清雖然如願聽了自己想聽的故事，但看到東東那麼不開心，便問道：“老師，你為什麼不自己決定呢？”這句話引發了我的反思。我給孩子自主選擇的機會難道錯了嗎？
您遇到過類似的問題嗎？如果是您，會如何處理？
（江蘇揚州 朱燕 提供）
圖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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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稿時間：2021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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