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古時候在永州府零陵縣,有一男子叫劉大牛。劉大牛模樣長得頗為醜陋,臉上還有個胎記,村裡的人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大丑。劉大牛雖然長得醜,可他並不自卑。他知道長相自己是無法做主的,但以後的路如何走自己可以選擇。
所以他每天除了幹活外,有空時還跟一些有真本事的人學習本領。他跟車伕學過駕馬車,跟老秀才學過讀書認字,跟做買賣的人學過經商之道等等。只要他覺得有用,他就會去學習。16歲的他已經學會了很多知識,比同齡人更顯成熟穩重。
一天,劉大牛的母親突發疾病。郎中來看過後,說劉母這病是常年積勞所致,需要慢慢調理。劉家本來就不富裕,如今劉母又生病了。家裡的開銷突然就增多了,已經是入不敷出了。劉大牛對父親說道:“爹,在家裡幹農活掙不了多少錢。我想到縣城去找活幹,掙錢給娘治病。”
劉父慈祥地說道:“你真是個好孩子啊。這樣也好,你到了縣城要找份正經活幹,不可以幹歪門邪道的活。”劉大牛說道:“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翌日,劉大牛收拾好行李,跟爹孃告別後就踏上了前往縣城的道路。
在路上他遇到一個跟他一般大的年輕小夥,兩人交談了一番。才知道對方叫馬二順,也是要到縣城找活幹的,於是兩人結伴同行。兩人來到縣城後,看到一家大酒樓正在招夥計。兩人就前去應聘,馬二順因模樣生得端正,直接被掌櫃錄用了。
劉大牛因為長得醜,沒能被錄用。馬二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別灰心,只要你有本事肯定能找到活幹,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劉大牛點點頭,告辭離開繼續找活幹。他在縣城逛了半天,有五六家店鋪招夥計,可都因為他樣貌醜陋沒有用他。
傍晚時,他看到一家布店正招夥計。掌櫃的還是因為他樣貌醜陋沒有用他,劉大牛哀求道:“掌櫃的,我母親生病了需要錢看病抓藥。我識文斷字,還會幹各種雜活,您能不能給我一份活幹?”掌櫃的還是搖搖頭。
恰巧有一員外路過,聽到了劉大牛的話,見他如此可憐。問道:“你會養馬趕車嗎?我家正缺一個馬伕。”劉大牛趕緊回道:“我會,我學過。”員外說道:“那你就跟我走吧,來我家當一名馬伕。”於是,劉大牛就跟員外走了。
這名員外姓周,是個大善人。劉大牛到了周員外家後,非常勤快地幹活,這一干就是三年。一天夜裡,有三個黑衣蒙面的盜賊進了周員外家。這三人武藝高強,周員外家的幾個看家護院都被他們打傷了。三人把周員外的家人和幾個僕人,都趕到了大廳,用繩子綁了起來。
一個盜賊把刀架在周員外的脖子上,問道:“你家的銀子放在那,快點老實交代,不然我剁了你。”周員外說道:“銀子就放在我房間的櫃子裡。”賊人在櫃子裡只找到了一百多銀,怒道:“就這點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呢。再不把藏銀子的地方說出來,我就真不客氣了。”
說完就舉起了刀,周員外哭道:“我家真的就這點銀子。”賊人怒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完就要朝周員外的手剁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劉大牛大喊道:“我知道銀庫在哪,我帶你們去。”賊人收住了刀,忙說道:“那你快帶我們去。”說完給他解了繩子。
劉大牛一副小人嘴臉,笑道:“好,我這就帶你們去,你們多搶點。我在這幹活每天挨打受罵,早就不想幹了。你們能不能給我一百兩銀子?”賊人笑著說道:“沒問題,你趕緊帶我們去。”又囑咐道:“老三你在這裡看著他們。”
劉大牛帶著兩個賊人,來到周員外藏銀子的地方,在裡面找到了三大箱銀子。一個賊人說道:“老大,沒想到有這麼多銀子,可我們怎麼帶走啊?”一旁的劉大牛說道:“員外家有一輛馬車,你們把銀子抬出來,我去牽馬車。”
賊人聞言非常高興,說道:“你小子不錯,快去牽馬車,等一會我們賞你一百兩銀子。”劉大牛道了聲謝,就去牽馬車了。過了一會,劉大牛把馬車牽到了門口,還幫著賊人把三大箱銀子搬上馬車。三個賊人牽著馬車,逃之夭夭了。
劉大牛趕緊回到大廳,幫眾人把繩子解開。周員外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大怒道:“好你個劉大牛,忘了當初是誰好心收留你的。你居然帶賊人去搶了我的銀庫,那可是我大半的家產啊。”劉大牛說道:“您先別激動,他們是窮兇極惡的盜賊,當時那種情況你要不給他們想要的,肯定會弄出人命,所以我只能這麼做。
不過您放心,您的銀子丟不了,賊人也跑不了。您現在應該快點派人到縣衙報案才是。”周員外聞言才醒悟過來,吩咐僕人趕緊去縣衙報官。周員外問道:“你怎麼保證我的銀子丟不了?”劉大牛說道:“我告訴他們藏銀的地方。一是避免人員傷亡,二是騙取他們對我放鬆戒備,這樣我才可以做些準備。
我故意給他們套了一匹老馬,這馬根本跑不快。昨天剛下了一場大雨道路泥濘,銀子又那麼重,馬車肯定會留下痕跡的。我們跟著痕跡找過去,肯定能找到馬車。”
周員外問道:“如果他們半路把銀子藏起來怎麼辦?”劉大牛說道:“員外放心,我幫他們搬箱子的時候,每個箱子都抹了一點大黃的糞便。大黃的狗鼻子非常靈敏,只要跟著大黃走,肯定能找到箱子。”周員外說道:“希望一切如你所料。”
不到一個時辰,一個姓張的捕頭帶了十幾名捕快,來到了周員外家。周員外把劉大牛的方法告訴了張捕頭,於是張捕頭叫劉大牛跟著一起去追拿盜賊。劉大牛牽著大黃狗跑在前面,張捕頭帶著捕快緊跟在後面。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大黃在一間破廟附近停了下來。
不過看著馬車的痕跡,應該繼續往前追才是,可大黃要朝破廟走。劉大牛說道:“張捕頭,我看咱們兵分兩路。讓一部分捕快繼續跟著馬車痕跡追下去,我們跟著大黃到破廟去看看。”張捕頭點點頭表示同意,他讓五名捕快繼續追下去。
劉大牛牽著大黃朝破廟走去,張捕頭讓其他的捕快散開,慢慢向破廟靠攏把破廟圍起來。眾人到了破廟,看到破廟有兩個乞丐在那睡覺。張捕頭把他們叫醒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馬車的聲音?”兩個乞丐搖頭說道:“沒有。”
劉大牛大喊道:“快把他們捉住,他們就是盜賊,我聽出了他們的聲音。”張捕頭聞言跟幾個捕快立馬圍了過去,將兩個盜賊抓住。兩個乞丐喊道:“冤枉啊,我們真不是什麼盜賊。”劉大牛說道:“你們不用再狡辯了,雖然我沒看過你們的臉,但你們的聲音,我記得非常清楚。”
兩個乞丐就是不承認,一直在喊冤枉。大黃在廟裡四處嗅了嗅,最後在一個角落停了下來,用腳不停地扒拉。劉大牛就過去仔細檢視,發現這是一個地窖入口。張捕頭等人進入地窖,立馬發現了那三大箱銀子。捕快將銀子抬到了兩個乞丐面前,兩人見狀只得承認了。
過了兩刻鐘,追馬車的幾個捕快也把另一個盜賊捉回來了。原來盜賊也發現了馬車留有痕跡,於事兩個盜賊把銀子搬到了破廟藏起來,裝扮成乞丐在那看守銀子。另一個盜賊駕馬車離開,引開後面的追兵。這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了。張捕頭讓人把銀子都搬上了馬車,眾人一起回到周員外家。
周員外對張捕頭是連連道謝。張捕頭說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家的馬伕吧。是他膽大心細,不但救了你們,而且把你們家的銀子都找回來了,還捉住了盜賊。”張捕頭說完就押著三個盜賊回縣衙了。經此一事,周員外知道劉大牛確實有才,就讓他當了一名管事,幫忙管理周家的生意。
三年後,劉大牛讓周家的生意,更上了一層樓。其他店鋪的掌櫃都知道劉大牛有才,都想挖他過去。劉大牛都一一拒絕了,說道:“我當初上你們那想當夥計,可你們也不用我。是周員外給了我一份活幹,賞識我讓我當了管事,所以我不可能背叛他的。”
掌櫃們嘆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來以後不能以貌取人,周員外真是撿到寶了。”周員外很是賞識劉大牛,後來還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他。劉大牛成親後,更加勤快地工作,過上了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