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編造,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考據黨請參見作者暱稱
八十年代初,我才剛記事沒多久,隨家人生活在大巴山的一個鄉場上。
那時候人們的精神生活很是匱乏,到了夜間,電視城市都沒有普及更不要說大巴山裡的農村了。夏日夜間,農忙後的農家院子大家都很喜歡在院子乘涼消暑,小孩子滿院子瘋跑,大人往往這時候就喜歡閒擺幾句讓人脊背生寒的故事。
當時我的母親在一個鄉的學校教書,學校裡面還有一些民辦教師。有一個女老師姓肖,家在離學校還有十幾裡的山裡。她的兩個孩子平常就跟她住在學校裡,最小的跟我差不多大。肖老師跟我母親關係很好,所以暑假的時候我經常到她家去玩個十天半個月的。山林裡野兔、紫得發黑的桑葚、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狗、灶膛裡嫩包穀(玉米),都是我捨不得回家的理由。
又到了一個暑假,我都開始盤算讓我的母親送我去肖老師家。母親告訴我今年怕去不成了,肖老師男人生病了,不能下力。在當時的農村,一個壯勞力這種病基本就廢了。鄉衛生所讓去縣醫院檢查,那時候的條件不好,縣醫院也查不出來啥病,開了點藥回家養病。
有天我們那個地方趕集,有人給我母親捎來肖老師口信,說他們家準備擺道場,讓我母親去幫忙。當時我外公聽說了不准我跟去,怕我撞“煞”。我就哭鬧,保證聽話才被放行。臨出門外公還給我母親交代很多關於小孩禁忌,比如晚上不能在燈下看水碗這些。
肖老師家獨門獨戶,住在半山腰上,在院子能看到大片的梯田,房子後面全是松樹,夏天涼快慘了。我們到她家的時候,都快天黑了。院子裡來了很多三親六戚,男人在院子裡小聲說話,女人在廚房幫忙。但大家都刻意壓低聲音,讓我感覺毛毛的。連肖老師小兒子塗塗給我的燒包穀都不香了。
天要搽黑的時候,院子裡來了一個老頭和一箇中年人,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衣服,挽著褲腳,帶著塌了帽簷的解放帽。聽旁邊的人在細聲說:端公到了。前面的老頭抽著葉子菸,眼睛眯得只有一條縫。看見他們來了,大家就入席吃完飯。
吃完飯,天就完全黑了。那時候是沒有電燈的,他們在院子裡點了幾個火把,擺了個桌子,上面擺著一個木牌牌貼了個畫像和我不認識的字,前面擺了三個碗,碗裡有些臘肉香腸和米飯,然後點了三支香插在半個蘿蔔上,桌子下面還擺了個鹹菜罈子。
這個時候,最後來的那兩個人就從堂屋(川渝地區老房子接待客人的大屋,一般是正中一間)換了衣服出來了。
他們唸了幾句“祖有餘殃?”之類就開始跳,邊跳邊敲鼓,除了鼓聲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大家連呼吸都放得很輕。整個過程給我感覺很漫長,但被這個氣氛嚇著了,不敢吵鬧。後來看見場中二人突然齊聲高喝一聲,只見那個老頭把手中的手鼓一扔,抱起罈子就往堂屋裡面衝,年輕的拿著罈子蓋跟著也進去了。
等他們再出來的時候,罈子已經蓋上了,裡面像裝了一種活物,把罈子撞得砰砰響,還有一種奇怪的吼叫聲音,嚇得我趕忙抓住母親的手,結果我發現我母親的手也全是汗水。後來年輕的那個就從院子前的水田挖了一團泥把罈子口封住了。然後殺了一隻公雞,把雞血澆到罈子口的稀泥上。
然後,那個老的端公,就用紅布把罈子圍了一圈,再用麻繩把罈子捆了起來,就對在場的人說:要四個壯勞力來抬,重得很喏,抬到後山上埋了。開始周圍的人有點好笑,農村的男人常年做農活,這個罈子一個人就抱走了,還要4個人來抬。後來還是按他說的,出來了4個年輕人抬,結果一上肩,前面的一個就站不起,換了一個更壯的才行了。我聽見旁邊換下來的那個人說:怕有四五百斤,站都站不起。
我們這些老弱小都沒去,這些人都搬了幾根長板凳坐在院子裡等,小孩被這種氛圍感染了,都沒有哭鬧,我就聽大人們在擺這個端公是哪裡哪裡的,前幾年還被批鬥了的,怎麼樣之類的話。
後來那些上山的人回來了,法事繼續。那兩個端公開始又唱又跳,年輕的那個還唸了很長一段“咒”。
然後他們二人就拿了石匠用的鏨(zhan)子,在肖老師家的大門口邊的磚牆上敲。
不一會就把一塊磚撬下來了,他把磚拿過來放到了桌子上,說就是這玩意兒裝怪,養了這麼多年都快成精了。大人都圍過去看,因為我們是小孩都擠到前面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塊磚的上面,有人用墨水畫了一個披麻戴孝的女人跪著的。
那個老一點的端公說,這個是當年修房子的匠人不曉得是不是受了主家的氣,就用了祖傳的手藝,要整這家人的,也不會出啥大問題,有了這個“寡婦哭孝”的磚,周圍陰氣重的“東西”都喜歡往這裡跑,所以就會有稀奇古怪的病。磚去了,破了“煞”氣,就不會得病了。
我聽周圍的老人說,這個房子還是解放前修的,那個時候塗家房子修好了,還請了周圍的鄉親幾天流水席,怕有六七十年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就記不得了,反正我只曉得塗塗的父親後來病好了,能幹活。
端公相
百科和某乎的引用:
端公是唐人對侍御史的別稱,也叫臺端,宋時人們把公人都稱為端公。《水滸》第七回:原來宋時的公人都稱呼端公。
漢水流域,南接巴蜀,東連楚土,風俗畢近,文化一體,巫覡之風頗盛。《漢書》、《宋書》、“地理志”都有“漢中之人,不甚趨利。好祀鬼神,尤多忌怨,崇奉道教,猶有張魯之風”的記載。其“踏青藥市之集”,實際就掌握在巫師道徒之手。他們白晝聚集售藥,唱情詠事,招徠過往顧客;夜晚則受請作法,踏歌踴舞,娛神禳災。群眾每遇病痛災疫,少請醫生診治,慣邀巫覡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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