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021年)2月底開始,我養了一隻貓。開始它只有兩個多月,現在已經快一歲了。拿到手時,賣家說是“金點”。英短的一種,純白披上一層淺淺的金色(白毛的尖色為黃)。它的眼睛是藍色的,耳朵支稜著,跑起來虎虎生威,很可愛。
夏天的時候,小貓很瘦,尖嘴猴腮,身體細溜。掉毛也很嚴重,用手一摸一手毛,跑過臥過的地方也是一層毛。我倒是不急,覺得是因為夏天內耗太大,毛也不能太密長。妻子卻很著急,她喜歡大臉且肥壯的傢伙。我們本土的田園貓,無論公母,都是小瘦臉,沒有肉嘟嘟的腮幫子。而來自英倫血統的貓咪只要是公貓八成都能發腮,成為胖乎乎的虎頭臉,一副紳士的派頭。妻子便急切地想讓我家這個變成這樣。於是,她更換了更好的貓糧,增添了貓罐頭和凍乾肉,給它充分補充營養。別說,這麼一弄,貓一下子就肥胖起來了。小臉雖然還沒有完全發腮,但也圓潤寬厚起來,腮上凸著三瓣嘴,再加上兩邊的鬍鬚,像極了紳士的“八字鬍”,既威風,又漂亮。身體愈發粗壯,就連尾巴都變粗大了一圈。過去,把它抱在懷裡,是柔弱乖巧的感覺,現在剛往懷裡一抱,它便使著蠻力掙脫,還真讓人有一種摁不住的感覺。
女兒給它起名為“小殿下”,源於她對《陳情令》(或《三生三世》)的喜愛,裡面有個什麼什麼被稱作小殿下(我沒有看過,女兒隱晦的描述過),總之是聰慧機敏的意思。我理解的殿下是對皇家子女的尊稱,比較高貴。把貓稱為“殿下”,有點高抬了它。但作為“鏟屎官”,我們對人家而言也確實是卑微的服務者。於此,也就默認了。
養貓來自於女兒的喜歡,她當著全體同學的面對著鏡頭在表達新年願望時,滿含笑意地喊著:我想養只貓!這或許源於她的孤單,在這個班裡絕大多數孩子有兄弟姐妹。我們給不了她弟弟妹妹,只有讓這個“小殿下“來湊數補缺,聊以安慰她那顆孤寂的心。可是,真正迎來了“小殿下”,她只是新鮮幾天。她在家的日子,還是跟手機更親,抱著手機的時間遠勝於擼貓。開學了,她走了,把“小殿下”完全拋給了我們。
剛開始,我是名副其實的“鏟屎官”,因為我是實際的支付者。可我只有晚上的時間才在家,T卻每天中午都會回到家裡與“小殿下”相伴。在一日日的照顧中,她的情愫陡然上升。每日自覺自願餵食、鏟屎、擼毛,甚至相擁而眠。她成了“小殿下”真正的主人,也符合於她在家中的地位——女皇。小貓也真正成為了她的“小殿下”——太子(兒子)。這個名字當真名副其實了。
“小殿下“也當真乖巧。我們下班回來,它必然早早在門口迎候。人一進來,它就喵喵幾聲,然後就地打上一個滾兒,袒露身體,看似慵懶實則親密無間地表達它對我們的愛意。我們窩在沙發裡,它必然要趴到我們的身邊,守著我們接受我們的撫摸。我們上床睡覺,它先是湊我們近近的,膩歪一會兒,待我們真正睡著。它就會到床頭的地上或窗臺上對著我們睡去,或許是怕離我們太近,它的呼嚕聲影響到我們休息。
“小殿下”也有頑皮淘氣甚至是可惡的地方。它醒得比較早,雖不是喵喵叫,但往往比較興奮。它回跑到床上在我們的被子尾部,用爪子掏我們腳,去抓去咬。我們不耐煩地踢它兩下。它會更加興奮,跳躍著撲上來,樂此不疲地繼續抓咬。倘若,把它關在門外,它便會高聲的喊叫,沒完沒了。我們起來了,它會更加興奮,要麼追著我們,抱著我們的腿去咬。要麼就從南跑到北,從地面到沙發背兒,急速快捷奔跑跳躍。整個兒家變成了它的“撒歡場兒”,毫無顧忌,肆無忌憚。
它最可惡的地方是有時候會控制不好自己的小便。當你看到它用爪子在四處抓撓時,十之七八它已經在那裡尿了。它在習慣性的撲拉沙土予以覆蓋。可我的木地板上哪有沙土啊!尿液四溢,騷不可聞。這還好在,我們在家,可以及時收拾。更多的時候,我們不在家。它尿在了角落,待我們聞到味兒,已經是乾巴巴的一片,很噁心。我們已經與之同在裡不知有多長時間。真不知道,它這亂尿的毛病,是尿急沒憋住,還是佔地盤,抑或發情,幸好現在還不頻繁。否者,它難逃被閹割的命運。對於是否閹割,我還沒有想好。總想保持人家完整的身體,甚至還想讓人家也有子嗣傳承,否則總感覺著殘忍。
其實,想讓寵物貓保持自然之態,便是一個偽命題。寵物貓可以說完全是因人而生,由人去養,它沒有飲食之憂,沒有風雨之擾。我家這隻對任何事物都要用嗅覺來辨識,味兒對了,才會去觸碰。它每日只是吃貓糧,我們食用的肉啊奶啊,只是去聞聞,根本不會去舔舐。往往就是一副高貴的樣子,什麼珍饈美味,它輕蔑一聞,然後扭頭就走,毫不留戀。有時,我在想:假若真是一隻老鼠,堂而皇之地搖擺在面前。以它的高貴,會捕捉那骯髒的東西嗎?
隨著冬日的臨近,它的皮毛漸厚,毛尖色趨於黑色,在後背及尾部黑化明顯。女兒十一回來,對它的評價是:“這小傢伙變黑了,不好看了”。女兒覺得不好看,我們卻越發捨不得它。無外乎,它由“金點”變成“銀點”唄,依然是我們可愛的“小殿下”。
我唯一有點疑問的是:它,會思考嗎?說會吧。很多時候,我們叫它,它都不理,自顧自的。想要教給它,握手啊,拜拜啊等等簡單的與人交流的方式,它卻一點兒不會。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呆萌的樣子。說不會吧?有一個例子可以說明它一定在算計。我用逗貓棒逗引著它,它追逐跳躍撕咬,很是機敏。假若,我把逗貓棒離它稍遠一點,它就會趴著靜止,眼睛遠遠地盯著,身後的尾巴拖著地搖來搖去,彷彿諸葛亮在輕搖小扇一般,似乎在算計等待一擊而中的戰機。或者在麻痺敵人,待敵人不注意時,它會輕手輕腳的靠近到合適的距離再下手。我不知這是思考,還是與生俱來的本領。
假若,它是一隻能夠思考的小貓。我真的想問問它,做我們的“小殿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