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時代,四川有戶姓劉的大戶人家,這大戶家有上千畝的田地,家裡傭人如雲,光是丫鬟就有四十幾個。
主婦劉蔡氏是個惡毒刻薄的女人,她平日裡無所事事,專以虐待下人為樂。當時的丫鬟多是些家裡沒飯吃、賣給了劉家的貧窮人家女兒,就是打死了也沒人敢管,所以更是滋長了這個心毒婦女的陰暗心理。
她懲罰丫鬟的手段多如牛毛,動不動就跪搓板、刺指甲,掌嘴、罰飯更是家常便飯。
丫頭秋月當時年僅十五,早上天沒亮就要起來,一直忙到半夜還合不上眼,由於睡眠不足,思想集中不起來,免不了辦事要出岔子,因此時不時的遭到主婦的毒打。
這天一不小心打碎了一隻碗,知道少不了又要捱打,見周圍沒人看見,連忙躡手躡腳逃出後門,一溜煙地上了高山。
劉家住在山腳下,上了山是越爬越高。
她心裡明白,這個惡婦有個死規矩,誰若企圖逃避責罰,就要罪加一等,該打10下的就得打20,該抽鞭子就得挨釘子釘指甲。因此她生怕被追回去打個半死,不顧死活,一個勁地跑啊跑的。
起先還有些山路柴徑,爬到後來已是深山窮谷。只看見峰巒雜沓,萬山綿亙,山連山,山套山,如龍蛇盤糾蜿蜒不斷。
再說那個惡婦,自從逃走了秋月,氣不打一處來,派人上山去抓,說要抓住她活活打死。不料僕人幾次上山,都是無功而返。後來真抓不回來,也只好作罷,只道她自己逃上山去,作了山裡猛獸的口中食,原是她的活該。
不料3年之後,有一天,劉蔡氏正帶了個孩子在後花園玩兒,猛地見一個滿頭白髮長及腰身、身上穿著一身絲瓜似的襤褸衣衫的人倏的一下從牆外躍了進來,見了她憤怒地尖叫一聲,順手“啪啪”兩個耳光打得劉蔡氏滿天星,一跤跌倒在地,隨手抱起她甩在一邊的孩子,如飛一般出了牆。
這人雖談不上有登萍渡水、踏雪行花的輕功,卻也來如閃電,去似飛星,躍牆過壁,恰如人家跨過一道門檻似的,毫不費勁。
惡婆娘劉蔡氏甦醒過來時,已是兩頰紅腫,眼若豬屎。她呼爹叫娘地大叫大喊起來。眾僕人聽到叫聲趕來,那個白髮人早已走得無影無蹤。
人們四出尋找,終於在高山上找到那個孩子,卻也沒傷害他,看來只是嚇唬她一下而已。
從此以後,這個惡婦總要帶了人才敢出屋,但是隻要她獨自留那麼一會兒,這個飛人就會突然出現,不是打她,就是用石頭砸她。最嚴重的一次,直打得她10天下不了床。
後來發展到夜裡也進屋來,將熟睡的惡婦打得臉上沒有一塊好肉。直嚇得惡婦從此造起一個鐵屋,獨自一人關在裡面唸佛。當然,這樣一來,她沒多少機會打罵僕人使女了。
再說劉家侄子,有個名叫劉剛的,極是好武。起先他聽說嫂子被打,只道是她神經出了毛病。後來看見傷情不像有假,但是聽她說什麼這人來去如電,卻是信疑參半。
一天,他的一個家人打柴回來說,說他在深山裡見到了一個飛人。這人白髮滿頭,在樹權間縱跳如飛。他叫了幾聲,這人不理不睬,幾個縱跳顧自己去了,眨眨眼不見人。
劉剛這才相信世上果然有這等人,心想若是能夠抓住,問他是怎麼練的輕功,自己依樣學習,豈不是美事一樁?
他家也是大戶人家,手下傭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於是他將他們悉數派出,準備了網罟繩索,備了乾糧,上山捕捉這人。說是抓到了重重有賞。
誰知這飛人見有人抓他,就如飛般走了。這人在樹上爬樹如猴子,下了樹行走如飛鳥,身輕如燕,眾人連近身都辦不到,更別說是抓他了。
還是劉家賬房出的主意,說這人多半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關係,若是讓他吃了煙火食,準能抓住他。
於是劉剛就拋下大本錢,天天用好菜好飯擱在樹下、林間,供他吃。
這飛人不知是計,因為採食困難,只道是有人可憐他風餐露宿,情不自禁吃了。吃了第一餐,忍不住吃第二餐,一吃多了,身子蠢重,奔跳不靈,終於被劉剛抓住了。
直到這時,眾人才看清楚,原來這人不是別人,卻是3年前逃上山去的秋月。
劉剛一直厭惡自己嫂子的為人,倒也不難為她,答應她將她養老終生,只是問她以前如何能有這身輕身法。
秋月已經不太會說話,過了幾天才慢慢會說。
她說:“當時我進山林時沒東西吃,只好挖些草根充飢,只覺得味道不錯,天天吃,天天吃,身子就輕了。”
劉剛按她的指點去挖來這草根,原來是中藥中說的黃精。
作者:嚴振新 林瑞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