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夜晚,兩個黑影再次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昨天挖掘的土墳裡邊兒了,繼續從事未盡的事業。大約三更時刻,洞裡的人順著繩索爬了上來,一邊用手抹著滿臉的汗,一邊氣喘吁吁地說:“好像遇到了封頂時難動得很,得換別的傢伙。”
長者一聽興奮地說:“石頭下面就是墓穴啦,只要想辦法鑿穿石板,後面的事兒省心了。”
說完,老者從一隻口袋裡摸出了錘子、鑿子之類的工具,最後拿出了一個牛皮燈盞,用火鐮引出火種,慢慢點燃遞給這個年輕的盜墓賊:“在旁邊挖個小洞,把燈盞放上,找準石板的縫,看能不能翹得起來”。
年輕盜墓賊緩過勁兒來,把工具扔入洞裡,嘴裡含著牛皮燈盞,沿著繩索又滑進了洞裡。
將近五更,洞裡的人爬了出來,兩眼放光地對老頭兒說,總算弄來了,下邊還是土,弄開就好了。
趕快離開,山下的雞都叫過三遍了,老頭兒說著急忙收拾隨身攜帶的東西,對洞口和挖出的泥土又做了些偽裝,悄然留下了山崗。又經過一個夜晚的挖掘,盜洞自上而下,由西往東斜插墓室棺槨。
根據老頭兒的指點,年輕人在洞裡用鐵錘和鑿子在洞的兩側分別砍鑿木板。
盜墓者都清楚明白,只要挖到棺槨蓋板,離最後的成功也就是一步之遙了。可是大多數棺槨蓋板在地下埋葬成百上千年,早已經腐朽成粉狀,一觸即潰,映入眼簾的那都是遍地的奇珍異寶,就等著盜墓者像摟草一樣嘩嘩的往筐裡收拾就可以了。
只是這次的情形好像有些不同,這棺槨蓋板既寬又厚,而且基本保持完好狀態,要在十幾米之下,而且僅容一人之身的空間裡,用原始的鐵鑿或鐵斧切斷半米多厚,質地堅硬的梓木板。
這是後來經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木材工業研究所鑑定的棺槨用的木材全都是梓木,其難度和耗費時間可想而知了。
對盜墓者來說,非常不幸的是,費了幾個夜晚的力氣,在驚恐、煩躁、疲憊中,終於把一塊棺槨蓋板在相距80cm的位置分別截斷,斷後的槨蓋板,掉入了洞底。可是這個時候,與此相關聯的槨蓋板一端因為失去平衡了,沒有力量承受上部的巨大壓力,嘩的一聲就斜插入洞底。
盜墓賊就像是聽到炸雷突響,驚出了一身冷汗,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噗的一聲,就隨著傾斜的槨蓋板掉到洞底了,上面的泥土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來,牛皮燈盞也隨之熄滅。
洞裡邊是一片漆黑,這個時候出現了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盜墓賊掉進洞裡之後,果板下是2m多深的積水,上面的散土和石塊兒一併塌下來,馬上就把這個洞口封住了。那盜墓賊還沒有來得及叫喊一聲,就沒到水裡淹死了。這就是盜洞底部淤泥裡所發現的那個人頭的由來。人的骨架很可能是在抽水的時候被潛水泵的吸力吸於墓坑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是盜墓賊落水的瞬間,本能地抓到了盜洞周邊還沒有斷裂的槨蓋板,經過一番周折,終於從泥水裡鑽出來,重返人間了。
從盜洞裡出土的一些盜墓工具,像鐵鋤等,特別是黑色竹竿兒和稍加修整的五根樹枝與鑿成凹字形帶岔口的樹杆兒來推斷,在槨蓋板被截斷並落入水中之後,仍有人持竹竿、木棍等物對洞下的情況進行過探索搜尋,而且在槨蓋板底部部留下了明顯擾痕。那麼這個拿著木棍向水下探索的人是誰呢,這又產生了兩種可能,一種是截斷槨蓋板之後掉進水裡的那個年輕人僥倖爬出洞口之後,向老頭報告了洞裡面的情形,在墓室底部情況不明又不敢貿然下水的兩難中,只好找來幾根木棍,竹竿之類的長物件進行試探;還有一種可能是守在洞口負責用繩索提土和望風的老頭兒,當他聽到洞裡面突然傳出嘩啦啦啦加撲撲愣愣的聲音的時候,感到情形不妙,心裡咯噔一下,頭皮發脹,汗毛根根豎起,眼睛瞪得跟雞蛋一樣,卻不見洞裡的燈光傳出,驚恐之中趴在洞口向下叫喊,可是洞內卻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