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虎子哥哥,你幫我捉螞蚱,你幫我捉螞蚱!”
雲兒拽著張虎皺巴巴的衣服,小手還在不斷的搖。“哎呀,雲兒,我還要寫作業!”虎子有點無奈:“我就捉一隻,,就一之好吧!?”
雲兒有些不情願,但是那隻小手,終於一點一點放開了。劉虎找來一根粉色的絲線,綁住了螞蚱的後腿,小心的遞給了雲兒說:“鬼丫頭,你旁邊玩吧,我真的要去寫作業了!”
一隻白色的大公雞,它目不轉睛的盯著地上的螞蚱,螞蚱剛一跳遠,就被那根粉色絲線拉了回來。螞蚱又一蹦,那根絲線被繃的比值,冷不丁,那隻白色大公雞扇著翅膀飛了過來,一下,就把那隻螞蚱吞到了肚子裡。連帶那隻絲線。那隻公雞,腦袋搖啊搖。
雲兒拉著那根絲線,又氣又惱:“打死你這個貪嘴的攻擊!打死你!”那攻擊被雲兒的木棒趕的東非西跳,猛地掙脫了絲線,一直飛過了矮牆。
矮牆那邊,是劉虎的家裡。劉虎正在家裡寫作業。雲兒有些愣神,自己九歲了,為什麼還不上學?
:“媽媽,我要上學,我要上學!”雲兒不知道第幾次又哭著對媽媽說,媽媽還是那樣不說話,雲兒父親說:“一個女孩子家家,上什麼上!上學又有啥用?過幾年還不是嫁人!”
父親抽了一代煙,大煙在他的嘴邊一亮一暗,最後他吸了一口煙說:“你不就是想認字嗎?我把劉剛用過的書給你,認識幾個字不就好了?”
十年後。
媽媽對著剛下班的雲兒說:“虎子明天入伍,等會一起去他家吃個飯,你梳理一下。”
虎子?!好熟悉,好陌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雲兒發現自己慢慢長大了,他不敢找虎子,可是心裡又好想找虎子,這矛盾的心情,一直都沒有平復。劉虎的學習好像也越來越忙,每天到大黑了,才聽到他踩著嘎吱,嘎吱的腳踏車回來,雲兒透過視窗,她隱約能看到虎子高了很多,也黑了很多,背上的書包,滿滿的背在他身上,好像村子西邊的山峰。
“愣神幹嘛!”雲兒媽拿著一條毛巾:“我集上買了一瓶洗髮水,聞著挺香的,挺貴呢......”雲兒接過洗髮水,順口問了一句:“多少錢!”,雲兒媽說:“”他要三十塊呢,哪有那麼貴的!結果還價半天,27塊買了。”雲兒媽又換了一副勝利者的表情。,
雲兒看了看洗髮水,名字叫“雅香”那商標,故意把香味的香寫成芳香的芳的樣子,乍一看,以為是“雅芳”。
好在這幾年看虎子哥哥給的書,虎子也教她學了不少字,這才勉強掃了忙。她心裡埋怨媽媽貪小便宜。
雲兒進了衛生間,她拿著媽媽剛買的洗髮水,開啟蓋子,朝著馬桶匯出了一點,然後蓋好,放在了梳妝檯上。然後她從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拿出一品真正的“雅芳”洗髮水,慢慢的梳洗起來。
“這次,要好好的看看虎子!“”
劉家歡聲笑語,劉父一口就乾了杯子裡的酒說:“咱兒子有出息,考上了軍校,出來就是軍官,”雲兒媽小生的說:“別人怎麼都是18入伍,虎子應該24了吧?”劉父哈哈大笑說:“嫂子,你不知道,虎子大學畢業,考的是軍校!可不是普通的入伍!對了嫂子我和你說......劉付把嘴湊近雲兒媽說:“你別和別人說,要感謝婷婷呢!”
聲音不大,但是婷婷那兩個字,雲兒聽的清清楚楚,這兩個字,好像兩根針,扎進了雲兒的心理
她抬頭看去,一個笑容綻放的女孩,坐在劉虎的旁邊,舉動間,故意露出來那身名牌衣服的標籤。似乎,有意無意的讓雲兒看到。
“媽媽,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雲兒不理會別人的眼光,一個人有些失神的跑了回去。
“那女孩子是誰啊,婷婷看著劉虎問,劉虎有些尷尬,他說,那是我隔壁的妹妹。
“哦”婷婷故意把聲音拉長了一點“好漂亮啊,對了我前年從香港買的衣服現在穿著大了,當初四萬多買的,,穿也浪費了,我就送給妹妹吧。”婷婷笑著對著雲兒媽媽說。雲兒媽連忙擺手說“別別別!村裡人穿不起這個,你們先聊。,我還要給老頭子做飯去!”說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也離開了劉虎家裡。
“來來來喝酒!”劉虎叔叔繼續勸酒。酒席熱鬧依舊,劉父依然興高采烈,婷婷依然笑容綻放。
斗轉星移,地球,又繞著太陽轉了幾圈。雲兒媽對雲兒說:“閨女,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人家了。”雲兒說:“我就不找,這輩子,不嫁人;了”雲兒媽嘆了口氣:“我是你媽,你怎麼想的我知道,”雲兒說“媽, 你別說了,我不想找就是不想。”雲兒媽說:“你看你都多大了,沒準,虎子爹都要當爺爺了。”“媽,你別說了。”雲兒突然惱怒起來:“我這輩子都不嫁人。”
不舒心的,不但有云兒媽,還有劉虎他爹,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如果要記錄下來,足可以拍成一個電視劇。
在虎子去軍校的第二年,他們學校要去一個山區訓練。。長話短說,在路上,初事了,一輛因為疲勞駕駛的大貨車,在司機熟睡的時候,闖了紅燈。虎子駕駛的汽車和大貨車劇烈相撞,貨車司機當場死亡。虎子那車上人也傷亡慘重,虎子身體多處骨折,最嚴重的是,不知道誰的玻璃水杯被壓碎,不偏不倚,把他兩隻眼睛的角膜都割破了!雖然,保險公司賠了不少錢,但是,虎子,卻已經看不到這個世界了!
婷婷開始很著急,為了虎子跑前跑後,但是,醫生告訴她,虎子很可能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只是“哦”了一聲,然後,漸漸的,漸漸的,從之前的每天一次看他,到幾天一次看他,慢慢疏遠了他。最後,虎子首先提出了分手,虎子說“婷婷,我已經是瞎子了,我不能照顧你,也不能拖累你,你是師長的女兒,你父親也不能接受是吧!
婷婷說“
虎子,你是好人,這兩年, 我很幸福,你也知道,本來我是打算這輩子都跟你的,但是,你知道,我家裡,很難接受的”
虎子說:“你別說了婷婷,我真心祝你幸福!”
劉虎的父母,基本每天都往醫院跑,他們不敢告訴任何人,如果有親戚鄰居問,劉虎怎麼不回家看看?他們總是說,虎子學習很忙,工作很忙,然後依然在別人面前裝的若無其事。
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雲兒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訊息,她一下就跑到劉虎家裡,看到劉虎他媽,這女孩一下就跪下了,他哭著說“嬸子,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要和我說實話,虎子哥,到底怎麼了?”劉虎他媽依然在說“你這閨女,哪裡聽的,沒事,沒事,”
雲兒的倔脾氣一下就上來了,他說:“嬸子,你不說實話,我就不起來!你還有我這個侄女嗎?”
劉虎他爹長嘆一聲:“哎,這事瞞不住,孩子,你起來,我和你慢慢說...”
三天後
雲兒握著劉虎的手:“子哥哥,我是雲兒!”劉虎說“我聽出來了,還是那個野丫頭!”
雲兒笑了“
虎子哥哥,以後,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